第一千兩百零二章,九惡魔之戰
“我們要面對多少敵人？一比五十？一比一百？”
“這是自殺。”
“我們不可能救回小女王殿下了。”
“今天就是我們的死期。”
當高等精靈大軍開到九惡魔之環所在地之時，僅有一千多人的高等精靈大軍發現他們的對手是超過十萬的亡靈軍隊。
阿克漢和曼弗雷德全軍出動，在阿克漢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復活儀式上時，曼弗雷德最精銳的三支部隊，鄧肯霍夫圣騎士團（亡靈黑騎士）、赫爾穆特親衛團（精銳荒墳守衛）、鄧肯霍夫守衛團（精銳荒墳守衛）已經全部做好了戰斗準備，別的不說，單單是這三支精銳部隊的數量加起來就是高等精靈的兩倍之多。
除此之外，阿克漢還將居爾派了出來，這頭超級尸妖王又一次為納伽什服務了，居爾麾下的三支精銳荒墳守衛也做好了戰斗準備，它們分別是怒石湖骷髏軍、天劫軍團、幽冥軍團，這些荒墳守衛們繼續跟隨著居爾效力。
在納伽什扎一戰中給高等精靈造成致命打擊的最強荒墳守衛部隊——納伽什扎守衛保衛著儀式現場，而在它們的周圍是亡靈軍隊的預備隊——幽冥騎士團。
幽冥騎士團是曼弗雷德的私人嫡系軍隊，這支軍隊只唯曼弗雷德馬首是瞻，它們為馮卡斯坦因家族服務的驕傲歷史可以追溯到吸血鬼在帝國的崛起之戰，那些日子以來它們在戰場收獲了無數恐怖稱呼。黑暗魔法洶涌地在這些騎士周圍形成一個死亡與恐懼的氣息籠罩場，當騎士寂靜的放低長矛，一道陰冷亮光從它們空空的眼洞中閃現，這通常是對面敵人所看到的最后一幕。
也就是說，單單是亡靈的精銳部隊數量，就是高等精靈的十倍之多。
一時間，整支精靈大軍沉默不語，每一位奧蘇安的子嗣都明白，這就是他們的最后一戰了。
冷酷者艾薩里昂站在全軍之前，希爾凡尼亞的刮骨寒風吹過伊瑞斯親王的盔甲和頭發，希爾凡尼亞很冷，這里終年都不會有陽光，亡靈之風莽莽蒼蒼，孤寂的天地是如此肅殺和蕭條，一種末世的凄涼景象讓人打骨頭里冒出寒氣來。
遠處，亡靈大軍無邊無際，它們就像是包圍著奧蘇安的海水一樣多，時不時從骷髏勇士臉上噴出的靈魂火就如驚濤拍岸的海浪，一波波地沖擊著高等精靈們的心防。
每一位奧蘇安之子看到眼前的這一幕都忍不住唱起了精靈帝國的挽歌。
他們是來救小女王的，可，為什么只有他們？只有他們這一千多人？
高等精靈橫掃全世界的大軍，都在哪兒？
傳奇的鳳凰守衛、咆哮的卡勒多巨龍、睥睨一切的龍船艦隊、那華麗而流暢的精靈方陣和巨鷹騎士、那些查瑞斯戰獅和魔法鳳凰們，都在哪兒？
為什么只剩下我們？
一千五百人對十萬，對亡靈多達幾十層的盾墻，幾乎每一位奧蘇安的戰士悲涼地無法說話，許多人忍不住灑下了熱淚有的甚至忍不住放聲嚎哭起來，他們不怕死，但害怕死得沒有價值，害怕死得寂寂無名，害怕他們的一切努力都做了無用功。
阿蘇焉在上，阿蘇爾還要經歷多少磨難？為什么諸神要如此對待我們？我們到底做錯了什么？
就連艾蒂拉公主和聰慧者貝蘭納爾都忍不住動搖。
“哭什么？”唯有冷酷者艾薩里昂，一如往昔，他冷冷地朝著所有人說道，手中的刃牙劍朝著亡靈的海洋一指，他的聲音就像是伊瑞斯的引路石般堅毅：“我的父親，我的家族，他們都為守衛奧蘇安，付出了生命的代價，我們伊瑞斯人，世世代代，生生世世，都為奧蘇安守衛著海疆，即使是在最艱難的時刻，即使是綠皮大肚王咕嚕將塔爾伊瑞斯覆滅的時刻，我們都未曾絕望，舍得一身殘軀，為奧蘇安獻上自己的力量，諸位，有什么好哭的呢？”
所有的精靈士兵們都沉默了。
見到眾人還是沒有響應，艾薩里昂接著說道：“我是誰？諸位，告訴我。”
“您是我們的統帥，伊瑞斯的親王！”有一位精靈貴族走上來大聲地說道。
“那么，你相信你的親王么？”艾薩里昂面無表情，下目線的目光看著所有人。
“親王殿下，你的子民無論遇到任何情況都將永遠追隨你，無論面對何等結局。”精靈貴族大聲說道。
“無論面對何等結局？”艾薩里昂重復了一遍，他重新將目光望向遠方，數以萬計的亡靈大軍，成千上萬的荒墳守衛，難以計數的骷髏騎士和黑騎士，還有數之不盡的亡靈怪獸部隊，以及那個曼弗雷德馮卡斯坦因和傳奇尸妖王居爾。
“我們誓死效命。”所有精靈一齊吶喊。
是啊，即使敵眾我寡，即使毫無勝算，即使注定死去，可阿蘇爾的驕傲，豈是區區亡靈可以阻止的？豈是區區一場戰斗可以剝奪的？
阿蘇爾，就是不屑！
漸漸地，高精士兵們變了，他們不再哭泣，不再難過，年輕的長槍兵們伸手抹去眼淚，望向亡靈的目光越發堅定，他們視死如歸。
艾薩里昂欣慰地看到，阿蘇爾們士氣正旺，每一位精靈勇士都舉起武器，朝著他們的統帥施以軍禮，軍隊的陣線如海浪一般散開，每個人的臉上都升騰起了屬于阿蘇爾的自豪和驕傲。
這，就是阿蘇爾！！！
屬于伊瑞斯的號角已經響起，即使面對超過十萬的亡靈大軍，精靈的號角聲依然在整個亡靈詛咒之地清晰可聞。
他們都是勇士，他們都是真正的勇者，他們的鮮血和犧牲，將告慰諸神，告慰整個奧蘇安，也將告慰我們所做的一切，艾薩里昂驕傲且自豪地舉起刃牙之劍，朝著眾人施以最后的軍禮。
強壯的獅鷲風暴之翼的身上，那位親王一如數百年來殘酷的守望一般，冷漠無情，希爾凡尼亞的寒風吹起了他的頭發和披風，哪怕是一千五百對十萬，哪怕說好的兩路援軍都沒能抵達，哪怕是人類軍隊魯莽地葬送了自己，艾薩里昂的戰吼聲依然令正在施法的巫妖王阿克漢和最后的吸血鬼伯爵曼弗雷德感到心驚膽戰。
“前進！阿蘇爾！”
“為了鳳凰王庭，為了艾麗薩拉，為了奧蘇安！！！”
如一道銀色的霹靂閃電炸開暴風雨前的烏云，高等精靈們開始了沖鋒。
奧蘇安之子們很清楚這一仗十死無生，但他們已經不在乎了，每一位精靈都高唱著精靈帝國古老的戰歌，他們所過之處，披荊斬棘，一路橫掃而過，亡靈、怪物亦或者是那些幽靈，紛紛在高精勇士的面前倒下。
聰慧者貝蘭納爾率領著一隊荷斯劍圣，在瓦爾鐵砧中精心打造出來的巨劍每一次揮舞都可以斬碎一大片的骷髏排骨，砍出成片的骨渣，荷斯劍圣們數量不多卻能夠以一當十，他們的前進幾乎無可阻擋。
次席大法師在希爾凡尼亞這種無比恐怖的環境之中法力被削弱了，然而貝蘭納爾依然是整個奧蘇安中僅次于泰格里斯的至高大法師，面對四面八方朝著自己卷來的黑色洪流，貝蘭納爾抬手就是一個隕石術，灼熱的隕石轟炸在亡靈軍陣中，轟隆隆響個不停，把擁擠而上的亡靈砸得血肉橫飛，慘嚎陣陣，但亡靈實在是太多了，死了一批又沖上來一批。
同時，貝蘭納爾還要以一己之力對抗數十位亡靈法師，次席大法師必須同時兼顧近戰、施法和壓制魔法之風，這將是一場極為嚴峻的挑戰。
陣線的左翼，是艾蒂拉公主的泰倫洛克戰車部隊和騎士的沖鋒，希爾凡尼亞荒蕪干涸的土地在精靈戰馬的踩踏中顫抖，英勇無畏的艾蒂拉公主掀起的滔天怒火和奔涌巨浪橫掃了附近的所有亡靈，每一位精靈騎士都攜帶著自己無與倫比的驕傲，誓要將一切的怒火發泄在亡靈頭上。
精靈是如此勇敢無畏，以致于他們差點沖穿亡靈的軍陣，艾蒂拉公主發覺一切順利還未來得及報告的時候，一大群荒墳守衛們已經聚攏而來，是居爾，居爾和它麾下的兩個荒墳守衛軍團，泰倫洛克戰車車輪上鋒利的鋼刀在接觸到這些超重甲單位時爆出了成片的火花，一整排荒墳守衛被切碎了膝蓋，但也使得戰車的速度慢了下來，騎士們無法沖破荒墳守衛幽冥行者軍團精銳組成的盾墻。
沖鋒勢頭稍一減弱，古老的長戟就刺穿了戰馬的身體，騎士的鱗甲，一個接一個，戰車被迫放慢速度，一頭嗜血蝠狼從側面沖來，用腦袋將戰車頂翻，戰車騎手倒地被開膛破肚，艾蒂拉公主則是遇上了居爾，初一交鋒，她就知道自己絕對不是居爾的對手，只能拉過韁繩示意朝兩邊散開。
沖在最前面的是艾薩里昂，伊瑞斯的親王，他和他的獅鷲風暴之翼沖在最前面，刃牙劍每一次送出都可以解決一個強敵，獅鷲每一次拍打翅膀都可以橫掃附近的長槍長矛，骷髏勇士們脆弱的身體結構無法支撐風暴之翼的巨力，就像是玻璃般碎裂了。
跟隨著艾薩里昂打出的缺口，一隊迷霧行者部隊，艾索拉瑪負誓者勇猛向前，作為艾薩里昂亡父曾經的親衛隊，這些迷霧行者們沒能履行保衛親王的責任，他們為自己的失敗感到內疚，并發誓要通過為艾薩里昂效死而彌補自己的錯誤，這些勇士們從來都不缺乏勇氣和搏命的決心，他們使用長槍擊穿了亡靈的顱骨，使用利刃切開亡靈的身體。
一隊阿斯塔瑞哨兵敏銳地注意到了從亡靈隊列中出現的墓穴惡鬼和墓穴食尸鬼，在隊長的率領之下他們彎弓搭箭，一片如飛蝗般的箭雨收割了這些可能阻止精靈勇士們繼續前進的怪獸，好讓他們保持沖擊力，這些哨兵們為艾薩里昂的沖鋒和前進做了保證，但他們很快就陷入了亡靈的包圍之中，無處可逃，無路可活。
“我們只能到此為止了，親王殿下，祝您成功。”哨兵們爆發出最后的勇氣，和周圍的亡靈們開始戰斗，拖住這些敵人，好讓他們的親王和迷霧行者部隊保持前進的沖擊力。
站在九惡魔之環上，曼弗雷德不可思議地看著只有一千多人的高精居然沖破了數層軍陣，就要快殺到納伽什扎守衛、鄧肯霍夫圣騎士團、鄧肯霍夫守衛軍團面前了，最后的吸血鬼伯爵有點愣神，他朝著儀式現場，被鐵鏈和魔法牢牢禁錮住的永恒小女王艾麗薩拉笑道：“哎呦喂我們的小女王殿下，你快看吶，你的族人來了，來送死了，你是不是很高興啊？”
“曼弗雷德，你這個人間殘渣。”艾麗薩拉此時的意識還是清醒的，小女王看著精靈們英勇無畏的沖鋒，本已經絕望的內心又燃起了希望之火，她了解艾薩里昂，她父親的摯友一旦下定決心就無人能夠阻止。
或許，還有機會，艾麗薩拉狠狠地盯了曼弗雷德一眼，然后無論曼弗雷德怎么挑釁，都不再發出任何言語。
曼弗雷德頓時感覺十分無趣，對他來說，看見別人痛苦的折磨和絕望的表情是最大的樂趣，他頓時將注意力集中在了阿克漢那邊，只見巫妖王已經取出匕首，將戰爭女神大主教伊莎貝拉割喉獻祭，那滾燙的混雜著信仰之力的鮮血注入祭壇之中。
維克馬大主教還在怒罵，他的臟話詞庫似乎儲量非常優秀，一路罵得不帶重樣的，但是屁用都沒有，他現在身上捆著鐵索，套著納伽什之鎧，裝著納伽什的斷手，準備接受死靈之主的力量。
“曼弗雷德，輪到你了。”眼見著艾薩里昂越來越近，阿克漢不耐煩的聲音響起：“如果無法阻止這群精靈，讓他們打擾到了復活儀式，一切都完了。”
“……如你所愿。”曼弗雷德最后輕蔑地看了一眼還在倔強的永恒小女王，吸血鬼伯爵知道他現在離開儀式現場不太好，因為他的計劃是在關鍵時刻打亂儀式，直接吸取納伽什的力量——這會讓他晉升半神，加冕為死亡大君。
然而正如阿克漢所說，如果復活儀式被精靈打亂了，那么他為之奮斗的一切都將化為烏有，這也不是曼弗雷德愿意看到的。
在阿克漢的再三催促之下，曼弗雷德騎上自己的亡靈戰馬，率領著鄧肯霍夫圣騎士團、鄧肯霍夫守衛軍團還有幽冥騎士團，加入戰場。
曼弗雷德的加入對高精是致命的打擊，作為一位雙系（死亡系、亡靈系）的圣域大法師，又是一個家族領袖級別的吸血鬼，曼弗雷德魔武雙修，這就意味著想要和曼弗雷德對抗必須同時能夠對付他并非不堪一擊的近戰（泰瑞昂評價）和強大的各種黑魔法（泰格里斯評價），更不用說鄧肯霍夫圣騎士團、守衛軍團和幽冥騎士團這三支足以瞬間壓倒整個戰場的精銳。
如果說艾麗薩拉之前還對未來抱有些許希望，那么接下來小女王親眼所見使得她情不自禁地流下了渾濁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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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