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二章,為什么就不能相忍為國呢?
10月初的庫羅納城郊，十分熱鬧。
卡拉德率領的北方方面軍如今在城郊中駐扎，這支八千多人的軍隊由大約五千五百名步兵和兩千多騎士、騎士扈從們組成，而且來自除了卡卡頌以外布列塔尼亞所有的公國。
由于前線傳來的大多都是好消息，所以這支軍隊便沒有前往北方海岸沿線布防，而是駐扎于庫羅納城郊著名的戴安娜莊園，這里曾經是理查的嫡長子查爾斯男爵夫人戴安娜的家族莊園，這個莊園距離庫羅納僅有不到五公里遠，在查爾斯被馬休巴德變成吸血鬼之后，這個莊園也理所應當地被沒收，在戰后的拍賣會上，大壕商阿紐格家族的亨德里克豪斯花了很多錢托關系買下了這個莊園一百年的地契和使用權。
這個大商人在舊世界都很有名，阿紐格家族是舊世界前幾的食品商、酒類經銷商和原料進口商，他最喜歡酒后胡言亂語。
前一段時間，這位兄弟說了一句最經典的話“我這輩子已經干掉了很多人，接下來的目標是戰勝不可能戰勝的敵人。”
沒人知道亨德里克豪斯的底氣是來自哪里，但這貨接下來干得一件事就是“同行公議”，壓低糧食收購價，試圖通過倒賣糧食到帝國北方、阿拉比、邊境親王領甚至是奧蘇安去賺取豐厚的利潤。
后面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了，這群商人根本敵不過萊恩那沒有止境般厚實的國庫，全部宣布破產，這個莊園又回到了萊恩手上，萊恩就將戴安娜莊園安排給了卡拉德駐軍。
占地三百多公頃的戴安娜莊園有個綠樹掩映的橢圓形湖泊，風景優美而且適合大規模放牧，八千多人的軍隊駐扎在這里進行軍事訓練，每十天休息一天，圍觀附近豐收的景象，士兵們倒也頗為享受，沒有人認為這是一趟苦差事。
這次軍隊里面來到全都是驕兵悍將，尤其是那些參加過八峰山大遠征的精銳步兵們更是驕傲無比，也幸好萊恩選擇了卡拉德作為主帥，這位布列塔尼亞的傳奇英雄，圣域中階的強者不僅親身參與了八峰山大遠征，而且戰功無數，先后宰殺了數名綠皮大軍閥、十幾個綠皮軍閥、哥布林軍閥、巨人，也包括斯卡文鼠人軍閥和史崔格鬼王、驚懼獸，一宣布是他統帥大軍，所有士兵們都沒有二話，全都乖乖地聽從卡拉德的命令。
蠢蠢欲動，滿腦子都是建功立業的游俠騎士們自然也聽從偉大英雄卡拉德的命令，這位圣域大圣杯很快就完成了對整支軍隊的整合和收編。
就在這個過程中，出了兩件很有趣的事。
第一件事是入駐兩天之后，一位年輕的游俠騎士看不慣新建精銳步兵團的得意勁，出言挑釁，自由民士兵憤怒地還擊，雙方對罵了半天之后引起了自由民和騎士貴族的對立，最后鬧到了卡拉德的面前。
卡拉德不懂得如何處理，但貝利亞立即給他出了主意，隨即卡拉德讓雙方進行一場榮譽對決。
對決的結果自然是這位百戰老兵在裝備對等的情況下把這個游俠騎士吊起來打。
卡拉德隨即封這位自由民士兵為爵士，然后對騎士們發表演講，表示你們這群應征前來騎士貴族如果都是這么five，那還是乖乖回家種地去吧，別當騎士了，給萊恩陛下和女士丟人。
游俠騎士們頓時感到入骨的羞愧和顏面無光，從此開始認真訓練和主動尋求指導，發誓絕不會給女士和國王丟人。
而自由民們頓時也感覺到了自己社會地位的提升，他們訓練起來更加賣力了，人人都希望能夠獲得爵士頭銜，甚至有機會成為騎士老爺！
第二件事也是貝利亞建議的，那就是偶爾可以進行“競賽”，讓不同公國的騎士和步兵們組合起來進行“比拼”，騎士們進行馬球比賽，自由民步兵們進行足球比賽。
這種比賽很快就得到了軍隊的喜愛，兩三天就要比一場，獲勝者不僅有獎勵，而且表現最好的騎士或者士兵還能夠得到和額外的伙食提升。
一連串比賽之后，一位來自溫福特的農奴，伊桑，贏得了和圣杯騎士們同樣伙食的無上榮譽，時隔數百年之后又一位農奴階層的士兵，光明正大地吃到了使用胡椒、藏紅花和肉桂腌制的烤鹿肉。
就這樣，依靠著層出不窮的活動，整支軍隊的戰斗力和默契得到了提升。
在美麗的秋日夜空之下，卡拉德親自和圖拉斯、貝利亞、梅列茨科夫等人坐在一起，商討著蠻族人可能的入侵。
卡拉德從萊恩身上學了一個很好的習慣，那就是身為主帥和圣域大圣杯，卡拉德也愿意屈尊和士兵們用一個伙食標準，而且他極少給自己開小灶或者搞特殊，士兵們吃什么，卡拉德就吃什么，只是量會大不少，這點所有人都理解，圣杯老爺肯定吃得多。
貝利亞實際上是很想找個半身人廚師給自己開小灶的，只是見到卡拉德這樣做他也只好跟著卡拉德吃。
北方方面軍的標準配給一餐如下：每天750g的新鮮全麥面包、每天100150克左右的豬肉、羊肉、雞肉或者是鴨肉隨機一樣，豐富的新鮮蔬菜和各種番茄、土豆、玉米做的湯，偶爾的魚類以及每人每天的麥酒、蘋果酒供應（本地產的劣質貨，當水喝）。
騎士老爺們能夠吃到更好的黃油白面包、牛肉、上好的鰻魚和享受到帝國產啤酒、和庫羅納的葡萄酒，顯然伙食更好，但總體上和自由民士兵們差別已經不大了。
卡拉德一個人吃了兩斤抹了黃油的全麥面包，又吃了一斤多的奶油燴豬肉，干掉一大碗蔬菜沙拉，喝光了滿滿一大碗玉米濃湯，加拉門特伯爵朝著眾人說道：“目前的情報，北方沿線很安靜，但混沌海上依然時不時有蠻族人的航船出沒，我們不可以放松，必須時刻保持警惕。”
“是。”盧瓦爾侯爵圖拉斯嘴里面塞著面包：“年輕的小伙子們還是很有干勁的！”
聊了一會兒，貝利亞有心接話卻無法加入圣杯騎士們的話題，于是他對著烏果爾軍團代軍團長梅列茨科夫將軍說道：“你也研究了好多天了吧，有什么設想？”
“額，我說不上什么設想，只是有一點小小的看法。”梅列茨科夫將軍小心翼翼地說道：“只是一點點建議罷了，我認為蠻族人，最有可能，在兩個地方登陸，我是說，如果蠻族人打過來的話，這兩個地方，受到襲擊的可能最大。”
“位于東北方的昂代伊港和…庫羅納正北方的尚蒂隆鎮？為什么？”卡拉德奇怪地問道。
“因為…我是這么認為的，蠻族人如果試圖在北方沿岸登陸，他們最有可能的選擇，不是那種荒無人煙的沿岸，反而應該是人口稠密的港口，遍布農田的莊園和村落，以及最有可能直接和快速威脅到庫羅納的地方。”
“你們看，如果在這兩個港口登陸并擊破守軍，蠻族人可以瞬間攻擊到阿朗松城堡，這里是庫羅納的北大門，而且一路過來有大量村莊可供劫掠，蠻族人最喜歡這樣進軍，阿朗松城堡一旦淪陷，蠻族人可以立即直逼庫羅納城下，但也可以轉身去劫掠北方最富庶的加內地區和菲拉格斯森林地區。”梅列茨科夫謹慎地說道：“以我對諾斯卡人的了解來說，是這樣的，當然諸位也都是聞名舊世界的英雄，如果有任何建議，還請斧正。”
梅列茨科夫的分析有理有據，符合蠻族人一貫的作風喜好，卡拉德心里不僅再次轉過了那個念頭。
女沙皇真的不會用人。
萊恩從基斯勒夫先后淘寶到了多少人才？
“嗯…派出信使，前往這兩個港口，告知那里的貴族領主們保持警惕！一旦出現敵襲，立即匯報！”卡拉德果斷地下達了命令。
“是！”貝利亞第一個響應。
……我是提起警惕的分割線……
就在卡拉德和普通的士兵們一個大鍋里攪勺子的時候。
基斯勒夫城，沙皇博卡哈宮，格奧爾基耶夫廳。
這座大廳是是博卡哈宮中最為著名的殿廳，是基斯勒夫工匠巧奪天工的建筑杰作。
大廳呈橢圓形，圓頂上掛著6個鍍金兩枝形吊燈，每個吊燈重900千克，圓頂和四周墻上繪有一千年以來基斯勒夫軍隊贏得勝利的各場戰役的巨型壁畫。
大廳正面有18根圓柱，柱頂均塑有歷代沙皇的雕像。
現在，這個殿廳里面正在準備進行一場盛大的國宴。
侍從們正在大聲地報出菜名。
“魚蝦凍配綠豆瓣醬”
“布列塔尼亞松茸清湯”
“基斯勒夫燒豬腳”
“火焰串燒雞肉串”
“薄紅砂糖汁焗辣鵝肝”
“米登領雪花牛排”
“紅葫蘆汁洋蔥鱸魚”
“厄倫格拉德魚子醬”
“奧蘇安榛子巧克力慕斯”
“布列塔尼亞波爾德羅一級紅顏容葡萄酒”
“現在，有請我們的最尊貴的基斯勒夫沙皇、基斯勒夫國王、基斯勒夫大公、厄倫格拉德和普拉格大公、冰女巫姐妹會的領袖、米斯卡女王血脈的繼承者…（省略18個頭銜）…準備用餐！”
女沙皇卡塔琳頭戴沙皇皇冠，身穿著冰藍色古典氤氳繡花女沙皇連衣禮服長裙，在侍從的引領之下慢慢地步入超長餐桌的主位之上，女沙皇顯然心情不怎么好。
她慢慢地坐下，看著眼前的菜肴，心里煩躁，毫無胃口，隨口說了一句：“就這點菜，真沒辦法動叉子。”
侍從和傭人們立即恐懼地跪下認罪，沒人想要變成冰雕。
卡塔琳臉色冰冷，實際上她的指責是有道理的，正常來說標準的國宴應該要有十三道菜，而今天的國宴只有十一道，少了兩道，這已經足夠讓很多人被關進契卡監獄了。
和眾多嘉蘭女巫一樣，她也喜歡奢華的生活享受，尤其是女皇標準的生活享受，為了基斯勒夫，女沙皇已經犧牲了很多，十三道菜的標準都減去兩道了，那些整天鬧餉的士兵和波耶們為什么就是不能夠相忍為國呢？
還有，為什么我的手下都是這么廢物呢？有能力的不聽話不忠誠，聽話的忠誠的能力都不夠呢？為什么我們基斯勒夫這里沒有卡爾麾下瑞克元帥海爾伯格、獵手元帥沃夫哈特，或者萊恩麾下的圣域大圣杯諸如弗朗索瓦、伯希蒙德、卡拉德這種能夠獨當一面的人才呢？
卡塔琳很不高興。
女沙皇沒動刀叉，眾人也都不敢動，直到卡塔琳說起了最新的情報。
盡管普拉格方面并沒有報告關于沃斯格萊德要塞被混沌軍隊包圍，斥候失蹤，緊接著派出五千援軍前去支援也音訊全無的消息，但是卡塔琳從來都不是消息閉塞的人，事實上在五千援軍遲遲沒有消息傳回普拉格的時候，卡塔琳就已經從契卡負責人葉若夫那里得到了消息。
比起巴甫洛夫大將和普拉格的杜馬代表還對這五千人帶有僥幸心理來說，卡塔琳心里卻已經下了推斷，這五千人又是急行軍，又是長時間沒消息，基本可以肯定是被埋伏，全軍覆沒了。
蠻族人莫名其妙的入侵讓女沙皇感到非常不悅，我們這里正準備千年慶典呢！你蠻族人不去打黑暗精靈，怎么突然南下來打我們了？
“我有個推斷，陛下。”基斯勒夫元帥科涅夫認真地說道：“我認為，蠻族人的龍船艦隊再大，也是有限的，這意味著并不是所有的蠻族人都有能力參與和黑暗精靈的戰爭。”
“你的意思是，有一部分蠻族人可能無法參加遠征，所以將目標對準了我們？”基斯勒夫大元帥迪米特里扎耶夫接話道：“有可能，他們無法得到在黑暗之神面前表現的機會，于是掉頭南下。”
“所以，是否可以認為，有一支至少一萬人的混沌軍隊包圍了沃斯格萊德要塞，使用圍點打援的計策，消滅了普拉格的援軍？”基斯勒夫翼騎兵元帥，獅鷲軍團軍團長羅曼諾夫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而目前的疑問就是，沃斯格萊德要塞到底情況如何，守軍是否還在抵抗？”
“沃斯格萊德要塞城防堅固，擁有三十幾門加農炮，三百多把從帝國進口的火槍，那里的士兵也是久經考驗了，堅守一周時間應該不成問題。”基斯勒夫北方軍區統帥扎卡費多索夫說道：“我去檢查過沃斯格萊德的防御，非常堅固，沒有理由很快陷落的。”
“除此之外，前線也傳來消息，貌似蠻族人還在圍攻獨龍城，結果花了一周時間不僅只攻破了獨龍城一道防線，而且損失了三千多人，獨龍城只死傷了十幾個人呢。”宮廷大臣彼得羅夫趕緊說道：“這說明了，蠻族人只是看起來厲害，聲勢大，實際上只是例行地南下劫掠而已，陛下只需要召集大軍，這些蠻族人會為自己愚蠢的決定付出代價。”
熊騎兵元帥羅科索夫斯基總覺得不太對勁，棕發藍眼，相貌英俊的熊騎兵元帥總覺得眾人對戰局過于樂觀，于是趕緊說道：“目前缺乏更多的消息，我們現在做出判斷還為時尚早，而且蠻族人隨時可能抵達普拉格城下，我們必須盡快集結大軍！”
“沒錯！”坐在御座上的女沙皇突然站了起來。
“這次，我將會御駕親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