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章,圣杯禮贊之夜
天色漸漸黑了，老近衛們也結束了一整天的操練，他們會先用晚飯，每天用完晚飯之后就會有一段自由活動的時間，可以看書，可以散步，可以進行一些體育鍛煉，或者也可以到附近轉一轉，一般只要在宵禁時間之前回到軍營就行。
老近衛們每十天給假兩天，除此之外還有法定節假日，布列塔尼亞和帝國的文化相對來說比較接近，雙方大致都過一樣的節日，但布列塔尼亞人不過“查理曼升天節”和“尤里克狼神節”，取而代之的是“圣杯之日”和“湖中仙女生日”。
一年到頭來的假期也就十天左右，每年的冬幕節的假期一般為三到五天，怎么放取決于領主，萊恩一般給士兵們放四天。
見到時間差不多了，萊恩也吃完了一碗土豆燉牛肉，他站了起來，朝著莫吉安娜說道：“我們走吧，晚上我們去哪里過夜？”
莫吉安娜聽了萊恩的話之后眼睛一亮，湖神女巫試探道：“你晚上不回公爵城堡？”
“蘇莉亞讓我多陪陪你。”萊恩咳嗽一聲：“她說我們去了帝國太久了。”
“那…好吧。”莫吉安娜沒有任何猶豫，她幾乎是立即答應下來：“讓我決定去哪里？”
“嗯哼。”萊恩微笑著點頭，他聳肩：“我都聽你的。”
“那我們去圣杯禮贊。”莫吉安娜不假思索地做出了決定。
“好。”萊恩沒有再說什么。
莫吉安娜坐上獨角獸希爾法恩，萊恩騎上純血精靈戰馬葡萄，葡萄大爺朝著希爾法恩打了一個響鼻，勾了勾馬蹄，很是囂張。
希爾法恩直接從閃著亮光的獨角之上放出一道亮光，葡萄被嚇了一跳，它連忙跳開，看著這束亮光直接轟擊在地板上炸出了一個小坑，葡萄咽了一口口水，再也不敢調戲獨角獸了。
“別這樣，希爾法恩。”莫吉安娜趕緊伸手撫摸著希爾法恩的脊背，獨角獸漸漸平靜下來，萊恩也趕緊拉住葡萄的韁繩。
純血精靈戰馬能活一兩百年，強大的純血精靈戰馬還能活更久。
兩個人沿著街道前進，夜晚的吉恩城很熱鬧，人來人往，街上尚有不少亮光，有些如飯店和酒館還在營業，不少自由民剛剛從工坊之中下班回來，他們回家不會馬上休息，有的自由民會去酒吧喝一杯，也有的自由民會干脆吃完晚飯再回家。
商機就是這樣出現的，只要有需求，就會有市場，現在整個吉恩城已經出現了不少如之前店老板一樣專門做食品的小商販，專門負責送貨和賣貨的貨郎了，在這個時候，只要肯干，都能賺到錢。
“八峰山。”莫吉安娜主動挑起了話題：“這么說，等到你登基之后，就打算和貝勒加鐵錘國王一起遠征八峰山，幫他收復先祖的領地？”
“貝勒加國王在一系列的戰爭之中幫助了我們很多，包括希農河邊整個沿河的工業帶，全是靠著我們的矮人兄弟建起來的。”萊恩拉著葡萄的韁繩，有些感嘆地說道：“貝勒加為我們付出了很多，我們自然要給予回報。”
“騎士道美德是恪守承諾，這是女士的教導。”莫吉安娜點頭，她對萊恩要出兵并不感到意外：“你打算如何履行承諾，親自出兵？”
“沒錯，親自出兵，在我登基之后，我將發起一場新的騎士道圣戰，目標就是八峰山。”萊恩簡單地說出了他的計劃：“到時候，全國的騎士都將加入遠征的隊伍。”
“需要調動那么大的兵力么？”莫吉安娜若有所思，她委婉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見：“貝勒加國王這幾年承包了整個夏隆河沿河工業帶的建設，整個王國的絕大多數水利工程和農具推廣，又占據了黑石據點和奧卡山兩個山間要塞，這樣都不夠么？實際上，蒙特福特公爵福德已經不止一次向我和向王國法庭提起訴訟了，他認為將王國的水利工程和工業帶建設全部承包給安格朗德氏族的矮人實在不是一個好主意，它會讓王國自己的匠人失業。”
“呵，我懂得為什么福德那樣說。”萊恩冷笑了一聲，他頗為不屑地說道：“因為之前，蒙特福特公國有著王國最好的工匠，他本來想要在這些工程中分一杯羹，結果沒有分到，他自己當然知道蒙特福特公國的工匠水平比不上安格朗德氏族的工程師和矮人工匠們，所以就不停地來你這里和到勞恩那里去告狀，莫吉安娜，告訴我你是如何處理的？”
“我說這不是我應該管理的事，我讓他們去找你任命的攝政勞恩里奧康沃爾。”莫吉安娜自然也對蒙特福特公爵是什么想法一清二楚。
簡單點來說，福德公爵不是真的想要“保護工匠”。
“勞恩怎么處理？”萊恩對此很感興趣。
“勞恩表示既然福德公爵有信心，可以堵上蒙特福特公爵家的榮譽，讓手下的工匠們去和矮人比較，誰的手藝比較好。”莫吉安娜淡然說道：“他會請幾位圣杯騎士來公證，自從勞恩這么說了之后，福德公爵就沒有再敢提這件事。”
“哈哈，勞恩也學會了。”萊恩失笑不止，他連連點頭：“看來，讓勞恩擔任王國攝政并不是個壞主意，他一向能夠很好地處理這些事，我繼位之后讓他繼續擔任王國攝政好了，我也正好能夠騰出手來做別的事。”
過了一會兒，城鎮中心的酒館，圣杯禮贊到了，這個酒館可能是布列塔尼亞南方最高級的酒館了，不僅有好幾層樓高，里面也坐滿了許多布列塔尼亞南方的騎士貴族已經許多大商人，他們大多都在里面細細地品酒，然后暢聊著最近的時事，一樓是大堂，二樓是包廂，三樓到五樓就是住宿了。
萊恩不僅想起了當初他剛剛來到布列塔尼亞時，他的頂頭上司康納利阿斯科特侯爵把酒莊留給了他，卻帶走了所有東西，他當時還想把整個酒莊打造成度假村一樣的地方，事實證明根本就不可行，然后他又想力推自己酒莊之內的葡萄酒，但就算是在娶了蘇莉亞并得到了來自溫福特專業葡萄酒大師的教導，自己酒莊之內出品的葡萄酒最多也就是二流水準。
然而圣杯禮贊這個酒吧也有自己的核心競爭力，那就是湖中仙女親手栽培葡萄所制作的葡萄酒“女士珍藏”。
為了防止引起轟動和被糾纏，萊恩和莫吉安娜通過貴賓通道從另一個入口進入了酒館之內，他們很快讓負責經營的湖神先知安排好了房間，萊恩和莫吉安娜先在二樓包廂之內坐下，侍者送上了兩杯葡萄酒和一份牛排，一份鱈魚排供兩個人共進晚餐。
“那個矮人國王對八峰山的執著程度真是遠遠超過想象。”莫吉安娜優雅地吃著晚餐，她和萊恩繼續著對貝勒加的話題：“這幾年來，他在王國的所有工程承包上賺了不少，但很少見他大規模開銷。”
“那是因為貝勒加把賺來的錢都拿去還債了。”萊恩吐槽道：“莫吉安娜，你知道貝勒加到底欠了多少債務么？”
“愿聞其詳。”莫吉安娜手里拿著銀制的刀叉切割著鱈魚排。
“舊世界，所有的矮人王國，他大概只有位于最北方諾斯卡群山的獨龍城矮人沒有借過錢、借過糧或者借過人，除此之外，所有的矮人王國他都借了一遍，還欠下了許多債務，包括他曾經雇傭過食人魔部落也賴賬不還，包括他曾經謀求邊境親王們的支援，結局也是所有人馬損失殆盡，他孤身逃走。”
“……”莫吉安娜臉色微變，她握著刀叉的手微微用力：“那你怎么確定貝勒加不會賴你的賬不還呢？我是說，你怎么保證他不會坑你呢？”
“貝勒加是一位攻城戰術大師，但他在戰略上明顯有問題。”萊恩沒有正面回答莫吉安娜的疑問，他接著說道：“上一次，他第三次進攻八峰山，滿打滿算算上所有雇傭軍和扈從軍，總共也就八千人的規模，而據他估計，八峰山之中至少有十幾萬綠皮，地底下的斯卡文鼠人總數更是無法估計。”
“即使如此，他還是要打？”莫吉安娜都對貝勒加無語了。
“是啊，貝勒加還是要打，他是這么說的，他說他們安格朗德氏族的矮人勇士們個個以一當百，區區綠皮和鼠輩，消滅起來根本就不在話下。”萊恩笑著說道：“所以我就說，論攻城，貝勒加是個真正的戰術大師，但是在戰略上，貝勒加就是個弟弟，他永遠迫不及待，永遠沒有耐心，只要聚集起一支有一定規模軍隊，他滿腦子都是立即啟程去光復他先祖的領地，如果不是他連續失敗了三次，將安格朗德氏族最后的一點點本錢幾乎折騰光了，他也不會吸取教訓，暫時安心休整和發展一段時間。”
莫吉安娜聞言皺了皺眉頭，聽到這里，她其實有些不愿意萊恩去遠征八峰山了，只是考慮到騎士道美德和承諾，她也不會出言阻止，湖神女巫細心地用刀叉切開了一小塊鱈魚肉，對著萊恩：“嘗嘗這個吧，萊恩，雖然沒有我做的好吃，但你也不要光吃肉，啊”
“啊姆”萊恩伸出頭，接受了莫吉安娜的喂食：“確實沒有你做得好吃，莫吉安娜。”
“來，這個西藍花味道也不錯。”莫吉安娜很開心，湖神女巫心里甜絲絲的，她再次伸出了叉子，將一個西藍花送入了萊恩口中：“啊”
“唔。”萊恩只得再次接受喂食，他有些不好意思，心想我都三十好幾了，還要這樣。
你一口我一口，晚餐結束得很快，吃完飯之后，莫吉安娜對著包廂門口釋放了一個咒語，她移步到萊恩這邊，鉆入男人的懷中側坐，兩個人享受著淡淡的溫馨之感。
“最近市面上，糧食的價格波動得很奇怪，一直以緩慢的價格在上漲。”莫吉安娜靠在萊恩的肩頭，她覺得自己全身都軟綿綿地，一點力氣都沒有：“還有豬肉，豬肉最近價格猛漲，很多人都抱怨說吃不起豬肉了。”
“呵呵呵”萊恩將莫吉安娜抱在懷里，他無奈地說道：“糧食價格大漲是正常的，因為之前的貿易協定，帝國威森領正在從我們這邊進口糧食，塔木可汗的入侵使得威森領一整季冬小麥的播種全完了，除了從瑞克領還有艾維領調糧以外，艾米莉亞也從我們這里大規模進口。”
“至于豬肉價格為什么暴漲，這和貝勒加有關。”萊恩接著說道：“矮人在每年的第十二個月份有個著名的節日，叫做封桶節，在這一天，所有的酒桶都必須喝光，這代表著壞運氣地消失，貝勒加同時還計劃著進行一場巨大的先祖祭禮儀式，他似乎想要通過這個祭禮儀式召喚回先祖的英靈，讓他們返回現世而戰，而這個祭禮儀式最重要的，就是聚集數量足夠的矮人，在祭禮儀式上大吃大喝，熱鬧和動靜越大，就越容易喚醒先祖，為此，安格朗德氏族已經從市面上買走了幾千頭豬，幾百頭山羊，豬肉的供應變得緊張，價格自然就上漲。”
“原來如此。”莫吉安娜閉上了眼睛，她享受著這一刻。
“實際上，到了現在這個時候，所有人都在覬覦八峰山的深處埋藏的財富，安格朗德氏族在撤出八峰山之前足足埋藏和封存好幾十個礦坑，里面儲藏著驚人的財寶，而位于八峰山最深處的安格朗德先祖大廳之內，單是符文鎧甲就有數千副，安格朗德氏族那些帶不走的財富全部被深埋在了地下并以特殊的方法密封，只有貝勒加知道如何打開。”萊恩接著說道：“現在，就算是貝勒加不想收復八峰山都不行了。”
莫吉安娜點頭，湖神女巫明白，現在的情況已經是債權人變成股東了，貝勒加不想出兵？就連布列塔尼亞的騎士貴族們都不答應！八峰山之內足以震驚世界的財富正在等待著所有人，許多騎士們都摩拳擦掌，等著貝勒加和萊恩出兵呢！
騎士們也想發大財，尤其是這種師出有名、名利雙收的情況更是千載難逢！
“而且，八峰山之中的珍藏還不止這些。”萊恩將目光投向圣杯禮贊大廳的一層。
木精靈的英雄，塔西恩林地領主，阿拉洛斯英勇者正帶著兩個迷蹤客從門口走進，他們坐下，點了幾杯白蘭地和烤熊掌。
“八峰山的矮人先祖大廳深處，有一種令精靈為之深深著迷的寶石，或許，我們可以利用這個，雇傭一支木精靈軍隊。”
“這種白金鉆石被稱作‘精靈寶鉆’，是精靈的一生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