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三章,輸了比賽,贏了人生
皇宮之內，宴會依然在繼續，卡爾弗朗茨皇帝、獅鷲公爵伊凡和帝國女爵艾曼諾莉（也就是艾米莉亞）三個人坐在一起，閑聊著皇帝的提議。
艾米莉亞搖晃著杯中的艾維領紅酒，這種產自農業大省艾維領的上等紅酒名叫康帝，還是最頂級的“陳釀古典康帝”，不過對艾米莉亞來說，這種酒水倒是真沒有什么稀奇的，帝國女爵保持著自己的淑女坐姿，和皇帝還有萊恩的教父聊天，艾米莉亞的臉上少了一些冰冷和不耐煩，她只是習慣性地將在努爾宮廷中的習慣帶到了皇宮的宴會中來。
從某種角度來說，艾米莉亞做得確實沒有錯，就像她說的，如果整天笑臉迎人，很容易被認為是好欺負的對象，尤其是對一個女人來說。
對男人來說又不一樣，如果萊恩整天笑臉迎人就說明有人要倒霉了。
“怎么樣，我的提議如何？”卡爾弗朗茨皇帝保持著自己爽朗的標準笑容：“艾曼諾莉，考慮考慮？”
“真是開幕雷擊一樣的發言。”艾米莉亞斜著眼看著帝國的皇帝，口氣中不僅沒有一絲的尊重，而且還帶著深深的蔑視：“我的陛下，你不管管你的瑞克領，怎么管到我的頭上來了？現在不是戰爭時期，也不是在帝國議會上，我并沒有聽從你命令的義務，一點也沒有。”
“態度不要這么惡劣啊，女爵閣下，陛下他并沒有命令你，只是讓你考慮考慮這個提議。”獅鷲公爵伊凡攤開手，出言相助：“我們從來都沒有強迫你干什么。”
“就像卡爾也命令不了你一樣么？”艾米莉亞沒好氣地說道，帝國女爵顯然連萊恩教父的面子都不給：“伊凡閣下，或者你愿意告訴我，這次我們的皇帝陛下請你出手，開出了什么條件？”
這話之辛辣諷刺讓卡爾弗朗茨和伊凡斐迪南都有些尷尬，卡爾皇帝咳嗽幾聲，只能低聲說道：“艾曼諾莉？現在談論這個不合適，我們說好不說這個的…好了，關于我的提議，你能夠給一個答復么？”
艾米莉亞細細的眉毛皺了起來。
就在剛才，卡爾弗朗茨皇帝提出了一個提議，置換領地。
這置換領地不是卡爾弗朗茨的瑞克領和艾米莉亞的威森領置換，因為沒有必要也不能置換，卡爾弗朗茨的提議是，艾米莉亞的威森領，和萊恩的穆席隆公爵領置換一塊領地，來增強雙方的友好關系，同時深化雙方的聯盟，包括萊恩和艾米莉亞的，包括布列塔尼亞和帝國的。
置換領地并不少見，最有名的就是瑞克領和米登領之間的著名城市要塞卡隆堡，這座城市先先后后在瑞克領和米登領之間來回變幻所有權，最終，雙方達成妥協，卡隆堡屬于米登領所有，而卡隆堡的貴族被允許向卡爾弗朗茨皇帝效忠。
而現在，卡爾弗朗茨的意思就是，萊恩可以以穆席隆公爵的身份，和帝國女爵同樣置換一塊領地，這樣，聯盟將更加堅固，也能夠促進雙方的文化交流和鞏固雙方聯盟，也方便聯軍集合時的指揮，出兵增援也不會需要那么多借口。
艾米莉亞本能地有些惱火，因為皇帝的想法顯然就是要通過自己強化和萊恩的關系，眾所周知，和萊恩接觸，走夫人路線是最容易的。
如果說蘇莉亞和莫吉安娜是湖中仙女和布列塔尼亞拴住萊恩的兩根繩子，那么艾米莉亞就是帝國和萊恩維系堅固同盟的重要紐帶。
小女仆不喜歡這樣，她一直覺得，她和萊恩之間的感情是從馬林堡開始的純潔感情，當初的兩個人的交流非常純粹，現在變成了他們之間的互動直接影響到國家利益和外交關系。
但是仔細地想想，艾米莉亞的政治智慧和聰明的頭腦立即意識到，這樣做利大于弊，這個主意是個好主意，對自己來說也合適，她沒有不接受的理由，經過多年的歷練，艾米莉亞早已明白，個人好惡是一回事，整體利益又是另一回事。
“我的陛下，你每天待在皇宮里不為我們偉大的帝國考慮各種問題，反而專心幫我和我的子民思考置換領地的事？那我真是要感謝你啊！”艾米莉亞嘴上依然不放過皇帝，她譏諷地說道：“有如此為帝國子民勞神的皇帝，真是帝國之幸！”
“那我應該想什么？”皇帝了解艾米莉亞，她既然這樣開口了就說明她已經意動了，于是卡爾弗朗茨幽默地開了一個玩笑：“作為帝國皇帝，每周只有七天，我是不是要一三五震怒，二四六落淚，然后周日專門思考要怎么吊死馬林堡的那商？”
“噗！”艾米莉亞被皇帝的黑色幽默給弄笑了，帝國女爵用手掩住嘴巴，忍不住笑出了聲：“卡爾，你平時都是這么在家里面哄海倫娜開心的么？”
“不常有，你知道的，艾米莉亞，我不像萊恩那樣能說會道。”皇帝幽默地聳聳肩，他將目光放向遠處正在和鮑里斯，瓦米爾等人攀談的萊恩：“他很有女人緣，我說得對么？”
“你也很有，卡爾。”艾米莉亞說起這件事有點幽怨，她畢竟沒有得到婚姻，帝國女爵隨口說道：“但你太弱了，卡爾，我想想，如果你不用神錘蓋爾瑪拉茲，不穿那套受到舊世界所有神祝福的銀色封印板甲，你能是萊恩的對手么？”
“哼哈哈哈哈！”伊凡和卡爾弗朗茨幾乎同時發出了笑聲，皇帝無奈地搖頭：“別拿我和萊恩相比，我這么和你說吧，艾曼諾莉，我就算拿著蓋爾瑪拉茲，穿著銀色封印，想要擊敗萊恩都不太可能，最多只能依靠著神錘的力量加成和銀色封印的保護和他糾纏一段時間。”
“所以你就不要怪萊恩的女人緣好。”艾米莉亞伸出一只被黑色和紅色蕾絲綢緞長手套包裹的小手，五指并攏，向上一抬：“這種優質男人永遠少不了女人喜歡。”
“哈哈哈哈哈！”卡爾弗朗茨舉起了酒杯：“那么，讓我們為了萊恩的女人緣，還有他的兒子，我的教子小弗雷德里克干杯！”
“干杯！”
另一邊，果然，萊恩和鮑里斯、瓦米爾聊著聊著就投機起來，聽著三個男人猥瑣的笑聲，顯然，他們在聊有顏色的話題，這不奇怪，因為男人們聚在一起這種話題是難免的，而當聊起這個，之前的矛盾和一些小小的不愉快很快就被拋之腦后，幾杯酒下肚，有顏色的話題開始火熱起來，萊恩和瓦米爾選帝侯就褲襪好還是吊帶襪好這個神圣而充滿著世界本源哲理的問題爭論了一番，在各自保留分歧的基礎上達成了不少共識。
晚上八點，晚宴時間結束，但夜晚才剛剛開始，皇宮之內有很多娛樂活動，但最受歡迎的毫無疑問是桌面戰爭游戲，帝國的大貴族們家里面都收藏著不少這種有趣的棋子小人，他們已經迫不及待要在桌面上大戰一場了，除此之外，一部分大貴族和貴族女士們則是更多地去音樂廳，圍在鋼琴和豎琴處聽表演者彈奏和歌唱，或者圍在一起玩牌。
萊恩只是看著眾人玩，他對于這種桌面戰爭游戲并不是特別感興趣，而那些造價昂貴的精致棋子小人也令他感到汗顏，比如說收藏各種棋子小人最豐富的鮑里斯托德布林格，他的那一箱子保存完好的棋子小人據說放到黑市上可以賣出數千金馬克，而且還供不應求。
“萊恩，你不玩么？”卡爾弗朗茨皇帝顯然是這種戰棋游戲的一大好手，他不僅收藏著全套棋子，而且還收藏著他本人皇帝騎著獅鷲的棋子被擺在了大軍的后面，死亡之爪和皇帝本人的威武神態都得到了很好的復原，甚至就連棋子手中的神錘蓋爾瑪拉茲都是用金屬精心雕刻而成。
“不玩，我需要一點自己的空間，卡爾。”萊恩聳肩，他將目光放在了挽著自己胳膊的艾米莉亞上：“好吧，是我們。”
“如果你們真的需要一點自己的空間，你們沒必要待在這里，樓上有很多房間。”瓦米爾選帝侯打趣道。
沃爾芬選帝侯兼奧斯特領大公爵的幽默引起了哄笑聲。
萊恩也沒有反駁，他尷尬地笑笑，既沒有立即答應，也沒有明言拒絕，更是顯得他心虛，也讓眾人覺得，在這段關系之中，似乎是艾米莉亞占據著主動。
但只有小女仆知道萊恩的打算，萊恩作為湖中仙女的神選冠軍和圣杯騎士長對外表現一向是一個“完人”，這種沒有缺點，極富魅力又實力超強的男士很容易受到圈內其他同性不由自主本能地排斥和敵視。
這不是萊恩來帝國的目的。
然而在萊恩表現出這種“懼內”屬性和在桌面戰棋游戲上的無能之后，他就迅速從一個完人變成了被調侃的對象，當所有人調侃了他一圈之后，萊恩就自然令人感到親近。
一切都是這個男人的偽裝，萊恩這個人實在是…也許就是這樣的男人，才能讓我心甘情愿喜歡上他吧，艾米莉亞挽著萊恩的胳膊如是想到，她干脆順著說了下去：“既然這樣，你和我玩一場吧？”
“呃…我不是很會。”萊恩果然配合。
“不會，我教你啊！”艾米莉亞終于拋出了自己一直以來的陰謀：“來吧，來一局，棋子你可以找你的教父借，我想伊凡公爵一定不會吝嗇的對么？”
“好吧。”獅鷲公爵伊凡苦笑著點頭。
于是，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萊恩和艾米莉亞進行了一場桌面戰棋對決。
同樣，也在眾目睽睽之下，萊恩毫無懸念地敗給了艾米莉亞，盡管輸得不算太多，但艾米莉亞也始終沒有給萊恩任何翻盤的機會，小女仆似乎對擊敗萊恩感到特別興奮，她收起棋子，朝著萊恩笑瞇瞇地說道：“我贏了，萊恩。”
“對，你贏了，艾米莉亞。”萊恩笑著點頭，他對于勝負不是很在意。
“好了，現在你的心臟和腎臟歸我了。”小女仆朝著萊恩伸出了雙手：“快點，把心臟和腎臟挖出來給我吧，那是我的戰利品。”
“哈哈哈哈！”整個房間里面的帝國大貴族們齊齊發出了笑聲，這對男女之間的表現簡直就跟話劇一樣有趣。
“這是什么獎品…”萊恩也笑得很開心，他笑著說道：“你擊敗了我，很好，我在這個桌面戰棋游戲上送你一個稱號，就叫做‘tossgirl’好了。”
“tossgirl？搖擺女孩？”艾米莉亞有些不明白，她想了一下，覺得不能就這樣吃虧：“那你就叫tossboy好了！”
“行啊，以后我在桌面戰棋上的外號就叫tossboy了”萊恩連連點頭，他很少認輸得如此干脆，但是輸了就是輸了，沒什么不好承認的。
此時，在座的帝國大貴族們，包括卡爾弗朗茨本人都有了種怪異的感覺，他們總覺得，萊恩才像是勝利者。
感覺被喂了滿嘴的狗糧。
皇帝笑著鼓掌，他心里想到，也許這就是輸了比賽，贏了人生吧。
沒人知道的是，萊恩和艾米莉亞在這次宴會上的表現和這場桌面戰棋比賽被布倫瑞克的皇家宮廷詩人親眼見證并改編成為了吟游詩歌，在舊世界上成為了經久不衰的傳世經典，他們之間的愛情感動了一代又一代人。
這首著名的詩歌被命名為《起風了》，歌頌了騎士王“統一者”萊恩和艾曼諾莉女爵的愛情，在舊世界成為了家喻戶曉的經典歌曲，由于這首歌吟唱難度很大，更是成為了吟游詩人歌唱水平如何的重要標準。
……我是真實拱火二五仔分割線……
當天的皇宮宴會之后，又一起大型滅門慘案發生在了布倫瑞克的富人區，馮拉克家族遭受了一場可怕的慘案，家主維爾納馮拉克和數位家族成員和十幾個護衛被一擊斃命，除此之外還有幾個別的貴族子弟死在了這個小型莊園之中，而且同樣，兇手在行兇之后在莊園之內停留了數個小時這才離去，這顯然是同一個人作案。
連續兩莊滅門慘案讓整個布倫瑞克震驚，一時之間，各種小道消息在首都之內傳播，貴族們大幅度地強化了自家的守衛，所有人都對首都的 有人說，混沌惡魔已經潛入了布倫瑞克準備大開殺戒，也有人說這是皇帝排除異己，趁機打壓那些沒有軍功的貴族們，更有人說這一切都是大煉金師蓋爾特或者火焰學院至高院長格爾曼的陰謀，這兩個競選者肯定有一個沒有把握，所以想要設法延期比賽。
卡爾弗朗茨立即做出了應對，首先，帝國首都進入戒嚴狀態，大量軍隊巡邏，同時強化宵禁令，就算是貴族，沒有許可證也不能夜晚活動。
緊接著，皇帝同時還宣布，帝國皇家首席大巫師的比賽不會因為任何原因延期。
就這樣，在緊張不安中，一周的時間匆匆而過。
比賽就按照原定計劃如期舉行。
蓋爾特和格爾曼，將為了舊世界最強大人類國度魔法領袖之位，決出勝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