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二章,冬夜奪城
“下一步怎么辦？”戰場打掃完畢，萊恩、費德蒙德和杰羅德三個人聚在一起，費德蒙德輕出了一口氣：“奧卡森伯爵和他的近侍們或是死光，或是束手就擒，沒有一個人逃脫，只要等到大軍渡過格瑞斯莫瑞河，憑借矮人的火炮攻下尖頂宮沒有任何問題。”
“攻下尖頂宮肯定沒有任何問題，問題的關鍵是我們必須守住它。”杰羅德立即提出了相反的意見，這位圣騎士連連搖頭：“不，這次攻城不能依靠矮人的火炮。”
“杰羅德說的對，我們這次進攻尖頂宮不能依靠矮人的火炮。”萊恩點頭，他走出兩步，莫吉安娜的神術效果正在減退，泥濘的沼澤開始帶給騎士們麻煩了：“真要把尖頂宮炸成一片廢墟，那等到穆席隆方面的援軍趕來，我們不可能守住這座城堡。”
說到這個，費德蒙德也不得不點頭表示同意。
這次集結的軍隊實在不能算是很多，因為萊恩提前發動進攻，所以農業人口是不能隨便動的，這極容易對春耕造成影響，參與這場戰爭的公國都只派來了一部分常備軍，還有就是脫產的騎士和騎士扈從，整支軍隊的總數僅有六千人。
穆席隆的亡靈們可不怎么需要生產，那座城市萊恩保守估計可以拉出兩萬的亡靈軍隊。
在這種情況下，堅城利炮就非常重要了，吸血鬼嚴重缺乏遠程武器，面對矮人的重炮，它們只有被動挨打。
“又要攻下城堡，又不能使用火炮，就算奧卡森伯爵和他的近侍們已經被我們消滅，我想我們依然需要一些特別的辦法。”費德蒙德在萊恩的教導下逐漸變得懂計劃了，他對著萊恩說道：“萊恩閣下，我們不能強攻，那么…”
“我們需要這個。”萊恩拿出了一枚戒章。
這枚戒章是萊恩從奧卡森的尸體上取下來的，上面是奧卡森家族紋章：“速取尖頂宮的計劃，就在這里了，只是這次我們可能需要委屈一下我們的矮人朋友。”
“沒關系，事后我們只需要給我們的矮人朋友敬上一杯酒就行。”杰羅德爵士將騎士劍收入劍鞘之中，這位圣騎士笑著說道：“還有足夠的禮物，這些矮人朋友大多就不會計較了。”
布列塔尼亞的騎士們原本對于矮人的了解很少，幸虧有萊恩在此牽線，現在布列塔尼亞的南方大部分騎士已經都有和矮人打交道的經歷，對這些脾氣頑固，心眼小又愛記仇的家伙們也有了不少應對方法。
“事不宜遲，我們立即押運俘虜，去和莫吉安娜殿下匯合！”萊恩沒有再說，他立即下令：“快！”
“是！”
……我是愛記仇的分割線……
二月份，天氣寒冷，寒風四處肆虐，尤其是早上的一場來得莫名其妙的大型雨夾雪和冰雹將整座城堡洗禮了一遍之后，這座原本昔日繁榮的城堡就像被洗劫了一樣，失去了生氣。
尖頂宮不是一座特別大型的城堡，其防守也稱不上特別堅固，但是這里駐扎著不少軍隊，而且由于尖頂宮附近全部都是肥沃的沼澤，導致想要進攻這里的敵人必須忍受非常緩慢的推進速度和沼澤帶來的大量不便。
穆席隆公爵馬休巴德深知尖頂宮的重要，他派來了不少生者的軍隊保護這里，讓他們聽從奧卡森伯爵的調遣。
城門口，一個守衛長官正在檢查著守備，這位守衛長官身穿著一套鎖子甲，胸前還掛了一副胸甲，穿得十分嚴實，而除了這一身標準的制式裝備，守衛長官還在外面套了一件暖和的獸皮斗篷。
即便如此，他也凍得抖個不停。
“長官，這該死的天氣，剛才還又下雨又下雪又下冰雹，現在又出太陽了。”一個衛兵朝著守衛長官說到，他的臉上長著許多麻子和水痘，而且就和穆席隆的居民一樣，他的臉色也顯得營養不良。
可這已經算是穆席隆的居民中生活過得好的了。
“鬼才知道這天氣怎么回事！”守衛長官在城門洞里面烤著火，火堆上煮著一碗濃濃的青蛙肉湯，稍微加一些菌菇和野菜進去，對于穆席隆的居民來說就已經是無上的美味。
由于穆席隆很多沼澤，因此這里的人們也學會了怎么從沼澤中獲取生存必要的物資，這里的人們學會了采摘各種菌類和野菜食用，肉類則是以青蛙、蝸牛和鳥類為主。
因此穆席隆這里有一種獨有的職業，即沼澤夫，他們是專業的蝸牛捕捉者和青蛙獵人，在穆席隆中享有一定的受到領主保護的地位，嫁給這些沼澤夫的女人就被稱為娃妻，娃妻負責將蝸牛和青蛙洗干凈，她們大多背著小背簍順便采草藥。
“啊！好冷！什么時候才能等到輪班啊！”衛兵們私底下抱怨著天氣，而城門洞內傳來的青蛙肉湯香味讓這兩個農奴衛兵站立不穩，他們幾乎要靠在自己的長矛上才能站直身體。
“你們給我站好了！”守衛長官不耐煩地大吼道：“現在是最緊張的時候，南方的那些騎士們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打過來，千萬不能有一點放松的時候！”
“是的！長官！”衛兵心里暗暗叫苦，他們只得大聲應是，否則就要遭受懲罰。
就這樣過去了一會兒，守衛長官吃完了美味的蛙肉湯，他有些奇怪地說道：“今天也確實有些不對勁，先是變來變去的天氣，本來這個時候河邊的崗哨和斥候都應該傳回消息了，可是我們至今都沒有收到消息。”
“伯爵閣下出去冬狩也有點久了吧？”衛兵順勢問道。
“冬狩？你們這些下賤的家伙，知道什么？這種冬狩兩三天都是正常的。”守衛長官一臉鄙夷，他直接說道：“別用你們那無知的推測去揣測伯爵大人的行動，不想活了么？”
衛兵們不再說話。
又過了大約二十分鐘，一個商隊從大路上朝著尖頂宮開來，引起了守衛的注意。
這個商隊的規模很大，有二十幾架馬車，四十多人，馬車上裝滿了各種糧食，還有一桶桶的酒，車輪壓在地上壓出了深深的車轍線，為首的一名人類商人身穿一件精細的麻布衣服，外面披著熊皮大衣。
守衛們立即將這個商隊圍在中間：“停下！請出示通關文書！”
“我是和奧卡森伯爵簽有貿易合同的埃斯塔利亞商人聯盟的商隊。”人類商人取出一份商業合同和通關文書，上面印著奧卡森伯爵的戒章：“按照貿易合同，我們運糧食過來了。”
“嗯。”守衛長官接過了文書，仔細地觀看。
沒有任何問題，奧卡森伯爵確實有從埃斯塔利亞的商人聯盟那里進口糧食，這點整個尖頂宮的人都知道，守衛長官也知道伯爵本人最近在屯糧，做好死守尖頂宮的準備。
可這時間不對！守衛長官心想這伙商人來得也太巧了吧？怎么伯爵一出去打獵他們就到了？
想到這里，守衛長官依然不放這個商隊通過，他示意守衛們一擁而上：“等等！你這車上的真是糧食么？”
“糧食、蔬菜、肉類，還有酒。”人類商人聳肩：“不信你們就檢查吧。”
“上！”守衛長官等的就是這句話，他大手一揮，守衛們一擁而上，開始檢查整個商隊的所有馬車，守衛們掀開油布，打開袋子，仔細地檢查著馬車上的東西。
十五分鐘之后，守衛們紛紛朝長官報告。
“沒錯，長官，馬車上全都是糧食、蔬菜和肉類！”
“你們確定？”
“我們確定！”幾十個守衛都這樣說：“馬車上真的都是糧食。”
守衛長官這才點了點頭，他心想伯爵確實要購買大批糧食，既然都是糧食，那么確實沒有問題。
他又將目光放到了最后幾個馬車上，最后幾個馬車上裝著許多酒桶，這種酒桶相當之大，都快有一個人高了：“那這個呢？”
“這個是麥酒，長官。”人類商人平靜地說道：“伯爵讓我們多送一些麥酒過來。”
貿易合同里面有麥酒么？守衛長官走到酒桶前面，打開蓋子，里面立即傳出一股麥香味和啤酒的味道，濃香撲鼻。
“長官…或許這些麥酒有問題？我們是不是可以？”聞到麥酒的香味，守衛們都受不了了，他們一個個垂涎欲滴地對著守衛長官說道：“總要試試這是不是真的麥酒吧！”
“蠢貨！現在是什么時候了還整天惦記著麥酒！”守衛長官氣得臉色發紅，他大聲喝令手下們滾開，讓這些想要偷喝酒的守衛滾遠一點，他仔細地聞了聞又伸出手指沾了一點酒品嘗一下，確定沒有問題之后就下令放行：“行了，你們可以通過了，但是必須放下武器才能進城，放好東西結算完錢，你們必須馬上離開！不得在城堡里面立即久留！”
“知道，你以為我們愿意待在這個地方么？”人類商人也對糾纏不清的尖頂宮守衛感到厭煩了，他抱怨似地說道：“如果不是你們的伯爵愿意出重金購買，誰愿意來穆席隆這個鬼地方？你看我像個么？”
商隊終于得到了放行許可，二十幾架馬車在大群守衛的看護下進入了城堡。
講信譽的商人并沒有食言，他們確實如承諾的那般，在交貨和領取了好幾袋錢幣之后立即帶著手下離開，商隊僅僅進入了城堡中三十分鐘就離開了城堡。
臨走之前，守衛長官還逐一清點人數，進入城堡的商隊人數是五十三人，離開時也是五十三人，他們全程都在大群守衛的監視之下。
人類商人臨走之前，守衛長官還特地上來賠禮道歉：“很抱歉，埃斯塔利亞人，不是我們有意地刁難你，只是最近局勢緊張，南方人隨時有可能攻過來，伯爵本人又不在…”
“我理解，只要錢到位了，一切都好說…”人類商人沒有計較，商隊就此離開。
一來一回，天色也逐漸進入黃昏了，小心謹慎地守衛長官下令城堡的守衛們任何時候都不得放松警惕，他則是返回塔樓中休息。
夜晚的尖頂宮，逐漸進入了安靜的氛圍，冬日的夜晚格外寒冷，除了打著火把的少量守衛繼續巡邏以外，大部分人都進入了夢鄉。
午夜時分，尖頂宮的倉庫之內，擺放著大量糧食和各種蔬菜、肉類的倉庫里傳來了異樣的動靜。
那些巨大的酒桶有了動靜。
酒桶下部被打開，一只粗壯的手臂從酒桶里面伸了出來，八峰山之王，安格朗德氏族的國王貝勒加吐出了一口氣，他打開了酒桶的開關：“呼好了，小伙子們，時間到了，該干活了！”
“哦哦哦！”幾十個大號酒桶全部打開，里面鉆出了一大群矮人，他們大多身穿一件簡單的甲胄，手里拿著單手斧或者單手錘，聽到了國王的命令，這些矮人們從酒桶里面走出，他們嘟囔著說道：“該死，萊恩伯爵怎么可以讓尊貴的矮人們做這個！”
“就是啊，我居然要被裝在酒桶里面運進城堡，這可是對矮人的不尊敬！”
“擠死了，又不通風！”
“而且還不能穿重甲！”
矮人們互相抱怨，嚷嚷著屬于自己的不滿。
他們正是安格朗德誓言親衛，貝勒加的親衛隊。
這些大號酒桶都是有夾層的，矮人們躲在酒桶的夾層內，被偷偷地運進了城堡，這些大號酒桶的外面裝著麥酒，里面卻裝著矮人，正因為如此，這些酒桶顯得特別大。
“好了伙計們，萊恩兄弟承諾事成之后一人兩桶麥芽酒、五斤豬肉。”貝勒加摸著自己的胡子，八峰山之王舉起自己的安格朗德之錘：“還許諾支援我們一大筆錢擴建釀酒廠呢！”
矮人們沉默了。
“沒辦法，萊恩兄弟確實需要矮人的幫助，我們就給他一點臉面吧！”
“看在啤酒和好肉的份上，我們就幫他這一次吧！”
“沒有矮人的幫忙就是不行啊，萊恩兄弟這也是迫于無奈嘛！我們理解，理解的。”
安格朗德誓言親衛們紛紛表示了矮人的慷慨大度，他們準備好行動了。
“哈爾哈弗，你帶著人去軍營放火，讓整個城堡陷入混亂，斯路德，你帶著人跟我來，讓我們去打開城門，放萊恩兄弟的軍隊進來。”貝勒加示意安格朗德誓言親衛們聚齊起來，善于攻城的貝勒加命令誓言親衛們分成兩隊，一隊去攻擊軍營順便放火，讓守衛們無暇反應，他自己則是帶人直接攻擊城門守衛。
“是！”
“很好，伙計們，跟我來，讓我們大干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