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九章,信仰是第一生產力
三天之后一大早，面色紅潤有光澤的莫吉安娜親自送萊恩和蘇莉亞離開。
蘇莉亞臉上明媚動人，萊恩的臉色還算能看。
離開湖中仙女高塔之后，萊恩踏踏實實地休息了一天，這才感覺好多了。
萊恩總覺得這次回來之后，似乎就連蘇莉亞也變得黏人了，女騎士現在也整天和他在一起，不過伯爵稍微想想也能理解，作為夫人，蘇莉亞到現在還沒有一個繼承人，這是女騎士所不能忍受的，尤其是艾米莉亞已經懷上的情況下。
貴族的宮廷比想象中要更加黑暗和腥風血雨，沒有一個合格的繼承人，蘇莉亞的夫人位置不算徹底地安穩。
想起小女仆，萊恩心里有點掛念，也不知道艾米莉亞現在怎么樣了，他派出了德文男爵赫克斯前往布倫瑞克和努爾，送去了他親自簽名的認可狀，表示承認他是艾米莉亞肚子里孩子的父親，并送去了一罐漿果酒和那瓶被稀釋的生命之水。
被稀釋的生命之水是他曾經在馬林堡參加那個黑暗♂沙龍得到的，而漿果酒則是來自當初木精靈對莫吉安娜被出賣事件的賠禮道歉，當時木精靈王后阿萊兒的神選冠軍阿拉洛斯英勇者和女先知麗弗送來了四罐漿果酒，萊恩在和埃吉爾的冠軍對決中喝了一罐，還有三罐。
就這件事，萊恩詢問過湖中仙女，湖中仙女對于這點給予肯定的答復，那就是生命之水和漿果酒對于艾米莉亞的身體肯定是有益的。
至于是否要去努爾…萊恩還是決定聽從蓋爾特的建議。
不是時候，現在正好是艾米莉亞在和帝國議會角力，奪回自己選帝侯之位的時候，萊恩的出現會引起太多的變化，給予艾米莉亞的政敵們以攻擊她的借口。
萊恩要去努爾，只能等到塵埃落地再去。
現在能做的，只有等待結果。
正好，趁著準備戰爭的時機，萊恩準備進行他的下一步計劃。
那就是對他領地內的所有教會進行查賬和改革。
不知不覺，時間來到了六月份。
氣候開始越來越熱了，夏天的烈日灼燒著大地，布列塔尼亞的夏天不似埃斯塔利亞或是提利爾那般炎熱，農奴們依然可以保持工作，騎士老爺們也繼續著訓練。
格拉摩根伯爵的酒莊之內，空調開放。
餐廳之內，萊恩和蘇莉亞、西爾維婭正一起品嘗著早餐。
“小姐，還需要一些牛奶么？”西爾維婭穿著一身標準的女仆裝，金色的頭發上纏著頭巾和時代，滿臉嚴肅的女仆長同時也問道：“萊恩閣下，你也需要么？”
“我不是說了，西爾維婭，你之后直接叫我萊恩就可以了。”萊恩手里拿著松軟可口的奶油面包，再一次指正了西爾維婭的謬誤：“我們是一家人啊，在外面也就算了，你在家里一直喊我萊恩閣下，實在是有點生分了吧？”
“規矩就是規矩！就算你是小姐的丈夫，該守的規矩還是一條也不能少！”西爾維婭見到萊恩看著自己，英氣十足的俏臉上莫名地又紅了，她趕緊移開視線，口氣強硬地說道：“你是主，我是仆，我是小姐的侍女，我當然應該叫你萊恩閣下。”
萊恩實在是對西爾維婭感到無可奈何，這個侍女的脾氣硬得跟石頭一樣。
伯爵本人有些不高興了，他苦笑著搖搖頭，不再說話。
西爾維婭還以為萊恩放棄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但是作為夫人的蘇莉亞立即意識到了萊恩情緒上的變化，女騎士發話了：“西爾薇（西爾維婭的稱呢），誰才是這片領地的伯爵？”
“當然是萊恩閣下。”侍女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那在家里，誰才是一家之主？”蘇莉亞微笑著繼續問道。
西爾維婭這下明白蘇莉亞的意思了，女仆長低下頭：“可是我是小姐的侍女…”
“你是我們夫妻的侍女，萊恩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蘇莉亞接著說道，女騎士優雅地用手撩了一下自己及腰深的金色長卷發：“你明白了么？”
西爾維婭沒有再回答，她只是沉默。
萊恩知道西爾維婭已經聽進去了，只是她的性格如此，也沒有再說，他轉而對著蘇莉亞說道：“蘇莉亞，吃完早飯就出發吧。”
“嗯。”女騎士點頭，萊恩和蘇莉亞計劃好，今天去家訪一下，訪問一位從里昂納賽逃難到萊恩這里來的逃奴：“西爾薇，你會和我們一起去的，對么？”
“可是…”西爾維婭還有些糾結，面對蘇莉亞的目光，西爾維婭最終還是答應了：“我明白了。”
十五分鐘之后，早餐吃完了，眾人準備出門，由于是在城鎮之內活動，萊恩并未帶很多手下，他、蘇莉亞、西爾維婭還有新晉的游俠騎士胡安，這就是他們這次家訪的所有人手。
酒莊的衣帽間內。
面積達到三十平米的房間里面裝滿了蘇莉亞的衣服，伯爵夫人的富有和奢華程度由此可見一斑，蘇莉亞嫁給萊恩時，自己的衣服就用了好幾個馬車來裝，在大婚之后的一年多時間她又新增了不少衣服和各種首飾、鞋子。
蘇莉亞的嫁妝除了安格朗給的一萬金克朗，弗朗索瓦給的八千金克朗以外，還另有湖中仙女的補貼與帝皇本人贈與的彩禮，她擁有的財富和地位讓整個騎士王國的貴族婦人們都羨慕不已。
女騎士很快挑好了一件天藍色繡花雕紋絲綢公主裙，搭配一白色的絨面高跟鞋，她在西爾維婭的服侍下換著衣服。
“西爾維婭，你是不喜歡萊恩是么？”蘇莉亞看著鏡子里面的西爾維婭，突然說道。
“我沒有不喜歡他。”西爾維婭搖了搖頭：“我只是覺得，他對小姐不公平。”
“不公平？”蘇莉亞用手指撫平小腿上肉色絲襪的皺褶。
“他明明已經擁有小姐了，結果還有不少女人。”西爾維婭很是憤憤不平地說道：“能得到小姐的垂青已經是他莫大的榮幸，可是他單單是女廷臣就有兩個，還有那個黑暗精靈女仆…”
“那都是他結婚之前就有關系的女人，萊恩當時就和我許諾過，大婚之后不會再加任何人了。”蘇莉亞笑了，她其實也想就這個問題和西爾維婭聊聊，伯爵夫人實在是不希望自己情同姐妹的侍女和萊恩起矛盾：“他都愿意為我許下這種誓言了，你還在糾結什么呢？”
西爾維婭低頭不語，她額前金色的劉海遮住了她的臉。
知道自己侍女只是口服心不服的蘇莉亞干脆攤開來說：“再說了，我要怎么做？你覺得我要通過夫人的身份去讓萊恩的那兩個女廷臣打包東西滾蛋？這符合騎士道么？如果我可以這么做，萊恩反過來要你離開呢？你這是讓萊恩非常為難。”
西爾維婭開始意識到了這其中的無數問題，她侍立在蘇莉亞的身后，依然一語不發。
“西爾薇，我問你，你以后真的不打算離開我嫁人么？”蘇莉亞見西爾維婭不說話，知道她已經意識到這個問題了，女騎士索性直接把話說透。
“我要一輩子和小姐在一起。”對于這件事，西爾維婭的態度是非常堅決的。
“那作為我的侍女，你總有一天要成為萊恩的女廷臣。”蘇莉亞直接地說道。
“小姐！！！”西爾維婭頓時漲紅了臉：“我只是你的侍女！”
“你不僅是我的侍女，還是我的陪嫁。”
……我是陪嫁的分割線……
三十分鐘后，換好衣服的蘇莉亞和西爾維婭上了馬車。
車廂內，萊恩正和蘇莉亞說著最近發生的一些事，他注意到他領地之內的各種教堂開得越來越多了：“蘇莉亞，你注意到了么？最近我們領地之內的各種教堂開得越來越多了。”
“這是很正常的事，隨著一個地區的繁榮和富裕，各大教會肯定會來此爭奪信仰，別忘了，萊恩，女士的教會可是你背后最有力的支持者。”蘇莉亞作為平時管理內政的人，伯爵夫人對領地之內的各大教會還是很清楚的，而各大教會也都來蘇莉亞這里拜會過，得到了傳教的許可。
舊世界有很多教派，其中最有名和最強大的正義教會已經在萊恩的領地內建立了神殿，負責人是阿爾弗雷德，由于阿爾弗雷德的傳教貢獻，他受封成為了一名得到尊敬的圣殿騎士，也因為阿爾弗雷德的順利行動，現在舊世界很多大的教派開始來到萊恩這邊傳教了。
其中最有名的當屬戰爭女神米爾米迪亞教派，死神摩爾教派，自然之神塔爾與母神蕾婭教派，公正之神凡倫娜教派和海神曼南恩教派。
這些教派們已經先后在萊恩的領地中建立了神殿，開始傳教。
而萊恩不僅沒有阻止，相反，萊恩以伯爵的身份鼓勵他領地內的農奴們自己選擇信仰神，并保證信仰自由，伯爵不止一次地大聲表示：“信仰是第一生產力，我們希望任何人都能找尋到屬于自己的信仰。”
萊恩在領地中的權威當然是不用質疑的，他一向被領民當做神明來崇拜，聽到萊恩如此說，幾乎所有的農奴們都開始面臨一種幸福的煩惱，而各大教派也開始了信仰爭奪。
死神摩爾教會成功地滲透了那些從事高危工作的職業和士兵們之中，因為沒人想要在自己死后讓自己的靈魂和軀體被混沌邪神或者亡靈魔法玩弄。
戰爭女神米爾米迪亞的教會在見習騎士和軍士之中傳播，戰爭女神教會的祭司愿意對這些人提供軍事教育和掃盲教育，尤其是那些剛剛從農奴晉升自由民的市民階層里面，多得是渴望讀書的人。
自然之神塔爾與母神蕾婭教派信仰主要在農奴、獵人和樵夫之中傳播，他們依靠著土地、森林、大自然帶給自己生活，在自然教派的傳教下，他們深信唯有依靠自己的雙手才能賺取財富和保持對大自然的敬畏之心。
公正之神凡倫娜教派最是受到學者、官吏、藝術家和富有文化的商人的喜歡，因為她代表著公正和真理，同時也意味著庇護和法制。
海神曼南恩當然是水手和漁民們的最愛，希農河上不少捕魚為生的農奴們在海神祭司的介紹下紛紛皈依了海神教派。
至于慈悲女神莎莉雅教派和湖中仙女教派在前面已經介紹過了，這里就不再重復。
在萊恩的領地之中，影響力最大的依然還是湖中仙女教派，現在每個禮拜日，圣杯教堂往往人滿為患，農奴們幾乎都會來圣杯教堂先行禱告一遍，感謝湖中仙女的庇佑和垂青，甚至有不少農奴們有了些狂信的跡象。
以往禁止農奴們信仰湖中仙女的禁令正在逐漸崩潰，而對于這種狂信熱潮，就算是最保守最頑固的騎士都不太好說什么，畢竟每一位虔誠的信徒都希望自己的神得到更多人的認可，尤其是在萊恩發話了之后，反對最堅決的騎士也只能私下嘀咕幾句“標準總要高點”這種不痛不癢的話。
許多經常在萊恩領地貿易的商人們更是大筆大筆地捐獻財富給湖中仙女教會，以換取庇護和地位，湖神女巫莫吉安娜則是對其中品德杰出者予以鼓勵和肯定，對品德低劣和不講契約精神的商人進行責罰。
“有信仰總比沒有信仰要好。”萊恩接著說道，他臉上帶著笑容：“信仰是對抗混沌腐化的利器，現在農奴們開始擁有了溫飽的生活，家有余糧，他們很容易開始胡思亂想，而各大教派會帶來精神寄托，保證社會安定。”
“說起來，萊恩閣下，我們今天要去見誰啊？”年輕的胡安依然全副武裝，他一身亮瞎眼的炎陽騎士全身盔甲，年輕人對于能夠和萊恩一起行動感到非常地興奮，他有些失禮地撩開簾子。
“胡安先生，難道你家里面沒有教你什么是禮貌么？這樣直接掀開簾子，實在是太失禮了吧？”年輕的騎士立即就遭到了西爾維婭制裁的鋒利目光，胡安只得訕笑著掩蓋自己的尷尬：“不好意思。”
“我們要去見貝特朗爵士和雷蒙隊長。”萊恩倒是不介意，他拉著蘇莉亞的手，對胡安解釋道。
“哦！是綠箭俠貝特朗爵士！就是那個在拉梅森內爾修道院之戰中一箭射殺亡靈大巫師海因里希凱姆勒的貝特朗爵士么？”胡安眼睛亮了起來，活脫脫就是一個腦殘粉的樣子：“哦豁，這太酷了，我要寫信給父親…萊恩閣下，你去見貝特朗爵士是因為什么事？”
“貝特朗和雷蒙奉我的命令調查了穆席隆周邊。”萊恩的臉上帶著些許認真：“順便，我也想要看看雷蒙他的家人，他從里昂納賽逃難而來，這次返回家鄉調查，一定會對那里的局勢有所收獲的。”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