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秉燭夜談
“艾曼諾莉，努爾大公爵、威森領大公爵和布雷西亞選帝侯稱號的強宣稱者和正統繼承人…”翁貝托選帝侯老成持重，他已經兩百多歲了，跟救世者路德維希一起參加過偉大圣戰。
瓦米爾選帝侯眼中有光芒跳動，他想到了自己的嫡子奧列格馮茹科夫。
但是這光芒隨之隱去了，帝國法律規定，選帝侯的家族不可合并，選帝權必須獨立，沒有一個家族可以持有超過兩票選帝權。
“艾曼諾莉馮勒布維茨貝納迪諾，前任布雷西亞選帝侯、威森領大公爵安德烈亞貝納迪諾的嫡女，在巨龍森林之役后失散，后來獅鷲騎士團奉命出動，打退了包圍威森堡的野獸人部落，但是艾曼諾莉就此失蹤，目前的選帝侯之位由賈尼貝納迪諾代領，賈尼是安德烈亞的表侄，他的宣稱權是很弱的…我的陛下，既然你知道艾曼諾莉的下落，你為什么不派人去把她接回來呢？”瑞克元帥海爾伯格愣了一會兒，在眾人還在沉默不語的時候，他首先說道：“為什么讓努爾大公爵的頭銜空懸，還讓選帝侯爵位和威森大公爵的爵位被別人竊據呢？”
“陛下這么做，肯定是有他的考量。”掌旗官路德維格終于發話了。
“諸位，你們要搞清楚一個事實，艾曼諾莉失蹤的時候只有十幾歲，你們覺得，一個十幾歲的女孩，突然成為選帝侯和努爾大公爵，等待她的會是什么？”卡爾弗朗茨皇帝開口說道：“別忘了，威森領絕大多數的精銳部隊和布雷西亞選帝侯的支持者們，已經在巨龍森林之役中全軍覆沒了！”
“此時的艾曼諾莉一無自己的嫡系軍隊，二缺乏支持她的貴族，你們覺得她就這樣貿然出來表態自己才是威森大公爵、努爾大公爵和布雷西亞選帝侯的強宣稱法理繼承人，會有什么好結果么？”卡爾弗朗茨冷笑道：“我小時候和艾曼諾莉見過好多次面，她不是那種蠢女人，到了這個程度，與其被那些貴族們控制起來，不如失蹤！”
眾人都點頭，此時，翁貝托選帝侯這才說道：“所以…艾曼諾莉選擇失蹤，這樣她就可以始終保有對那三個頭銜的強宣稱權，她在尋找一個歸來的機會，一個能夠見到你本人，并向卡爾你陳情的機會？”
“或許是，或許不是。”皇帝卻搖搖頭：“我看她當個女仆還當得很開心，一點想要返回帝國的想法都沒有。”
“……”眾人都無語了。
“貝納迪諾家族的血脈也不能長時間地流亡在外啊，既然陛下你知道她在哪兒，你就應該和她相認，把她接回來啊！努爾的十幾個騎士團和努爾鐵甲軍到現在都只認定艾曼諾莉為效忠的對象，還有死亡系圣域大巫師埃爾斯佩思馮德拉肯女士也始終在尋找艾曼諾莉的下落，她不缺支持者和尋找她的人啊！”海爾伯格還是不理解卡爾弗朗茨為何不與艾曼諾莉相認。
“海爾伯格，你一定是搞錯了什么，那些貴族們在尋找艾曼諾莉，不是真的擁戴她而支持她，這些貴族們的目標，是抓住艾曼諾莉，讓家族的子弟和她結婚，盡早生出一個合法繼承人！然后艾曼諾莉就沒用了！”大煉金師蓋爾特突然發話了：“一杯毒酒，一輛失控的馬車，一場巧合，艾曼諾莉就會離開人世，她的孩子自然理所當然地繼承選帝侯爵位，自此，那些野心勃勃的貴族們就這樣奪取了一個選帝侯爵位和兩個公爵爵位。”
“沒錯，對于這些貴族們來說，他們要的只是艾曼諾莉身上的強宣稱！”皇帝臉色冷峻，他看著桌面上銀制蠟燭臺上的火光：“那時艾曼諾莉只有十幾歲，這個女孩就算被我相認然后接回努爾，她能干什么？我如果那個時候貿然和艾曼諾莉相認，不僅暴露了她，還會讓她過早地陷入努爾宮廷的漩渦之中！”
在座的眾人對皇帝的睿智和深謀遠慮感到心悅誠服，沒錯，那個時候貿然相認只會害了艾曼諾莉。
“經過幾年的時間和發展，情況已經變得有所不同，努爾的貴族宮廷們受夠了施羅德家族的攝政，他們把努爾管得一團糟，所有人都希望迎回艾曼諾莉，讓努爾重新回到貝納迪諾家族的管理之下，因為他們需要改變，反正事情也不會變得更糟…而對于威森領來說，賈尼代選帝侯根本就不是當領主的料，他整天沉迷于如何作為一個騎士像山對面的圣杯騎士一樣完成那些可歌可泣的冒險故事，威森領的平民們厭惡他，貴族們也對賈尼的作為不感冒。”
“還有，那些昔日支持貝納迪諾的家族和軍隊們花了十多年時間已經恢復了元氣，尤其是努爾鐵甲軍、威森黑薔薇軍團還有那些騎士團都已經恢復了大部分的建制，他們希望尋回自己失去的榮耀，第一步就要迎接艾曼諾莉歸來，否則他們將永遠無法洗刷沒有保衛好選帝侯的恥辱！”
瓦米爾選帝侯和翁貝托選帝侯連連點頭，情況已經發生了變化，貝納迪諾家族的鐵桿支持者們重新恢復了自己的實力，而他們尤其需要艾曼諾莉這位真正的選候繼承人。
“更重要的是，艾曼諾莉現在已經二十多歲了，她跟隨萊恩多年，耳濡目染之下肯定成熟了很多，而且她還有了萊恩這個強力的外援，萊恩愿意將艾曼諾莉收在身邊，兩個人之間沒有感情是不可能的，那么假設艾曼諾莉真的繼承了選帝侯頭銜并遇到戰爭威脅，萊恩會坐視不理么？”皇帝露出了微笑：“而一旦萊恩卷入對抗邪惡的戰爭中，圣杯騎士團和湖中女士也會被卷入，萊恩的存在既是艾曼諾莉在努爾宮廷外的強援，同時也是我們可以利用的對象。”
“而且有了萊恩的存在，努爾宮廷敢對艾曼諾莉下手的人就少了很多，到時候，我們只需要派出一支軍隊保護著她去努爾。”瓦米爾選帝侯給出了一個意見。
“問題也不是那么簡單，當年安德烈亞閣下的敗亡本身就疑點重重…我們誰都不知道施羅德家族和賈尼在那件事中扮演了什么樣的角色。”皇帝點頭：“不過毫無疑問，如果選帝侯圣劍，符文之牙‘西方之火’還在艾曼諾莉的手中，她就可以證明自己。”
“和艾曼諾莉相認，將她迎回帝國，需要一個契機，我已經著手準備了，到時候，還需要你們的幫助。”
“我們會的，陛下。”
同樣是深夜，帝國皇家賓館，豪華的貴族套房，書房內。
萊恩同樣坐在寬大的書桌后面，此時的伯爵身上只穿著一件襯衫和長褲，他懷中抱著一具冰涼的嬌軀，黑色及腰深的長發蓋著她細嫩的后背，姣好的身線凹凸有致，黑色的蝴蝶花紋眼睛戴在小巧的瓊鼻上，冷艷的面容和銀色的瞳仁此時正有些失神。
女術士身穿絲綢暗影幽夢吊墜裙，白嫩如玉的香肩露在了外面，一雙修長筆直的黑絲美腿垂在桌面之下，盈盈一握的纖腰被萊恩摟住，一只玉足上掛著一只銀色的蝴蝶絆帶高跟鞋，鞋尖正隨著主人的動作微微晃動，裙子開叉挺高，將女術士的黑絲大長腿全露了出來。
特蕾莎軟得就像一根面條一樣，她的雙手垂著，全身上下一點力氣都沒有。
萊恩溫柔地抱著特蕾莎，兩個人都閉著眼睛，享受著美好的一刻。
事情的起因是最近的萊恩有點太猛了，女騎士有些頂不住，蘇莉亞安排自己今天休息，把萊恩出租給維羅妮卡和特蕾莎。
維羅妮卡此時正倒在里間的床鋪上動彈不得，梅開幾度，嘉蘭女巫正帶著疲倦和滿足酣然入夢，萊恩已經和她晚安吻結束，并幫她裹好了被子。
良久，女術士發話了。
“六年了，萊恩，想起這一路過來的經歷，就像是一場夢。”特蕾莎喃喃說道。
“那么這是美夢么？”萊恩睜開了眼睛。
“不算是美夢…要是你娶的是我，那才是美夢。”女術士給了萊恩一個風情萬種的白眼，她背靠在萊恩身上，任由萊恩不老實的手在自己的黑絲美腿上摸索：“現在這個結局…我只能說還不賴，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親愛的特蕾莎，從任何角度來說，我都不能娶一個女巫為妻，我的父親不會答應，我的養父不會答應，女士也不會答應，王國的貴族們也很難接受。”萊恩知道對于這件事上他有些對不起放棄了很多跟著自己的特蕾莎和維羅妮卡，可是無奈形勢就是如此。
關于自己的婚姻，他和帝皇商量過，帝皇給他的選擇是要么是蘇莉亞，要么是艾米莉亞，這兩個女孩的血脈是很純正的人類，別的想都不要想，帝皇不會答應。
“你一直都是個現實主義者，組成名為萊恩的東西是五分的現實，四分的理想。”特蕾莎有些難受，她輕聲說道。
“還有一分呢？”萊恩好奇地問道。
“還有一分？”特蕾莎低頭看了一下放在自己腿上摸索的大手，女術士沒好氣地說道：“是你的愛好…你什么時候要我？我今年已經三十三歲了！”
“哈哈哈哈”萊恩聞言哈哈大笑，女為悅己者容。
“冬幕節吧，今年的冬幕節我們就在帝國首都過節了。”萊恩在女術士冰涼的嘴唇上吻了一下，特蕾莎有些嬌羞，女術士點了點頭：“那好，我要告訴母親，我愿意成為你的女廷臣。”
“好”
“還有，我也想要一個孩子”
“沒問題，我會給你一個孩子。”
溫存了一會兒，女術士取出了一張圖，給萊恩看：“這是正義教會大教堂的地形圖，你要的，我和維羅妮卡花了一些時間畫出來的。”
“嗯。”萊恩就這樣懷抱著女術士，聽著她講解。
“正義教會大教堂我們已經從外面看過很多次，這座神殿被認為是舊世界最偉大的奇觀之一，是正義教會和查理曼人神信仰的宗教中心和大主教寶座所在地，因此，這里也被認為是舊世界的權力中心之一，許多學者認為，有時候正義教會的大主教擁有比帝國皇帝更大的權力。”特蕾莎介紹著正義教會大教堂的背景故事。
今天兩個女巫跟著泰格里斯參觀了正義教會大教堂，萊恩出于避嫌沒去，他和泰格里斯分開去，就有兩次考察的機會。
壯觀的石刻浮雕立面俯視周邊城區，也向潛伏的混沌信徒和平民展示忠勇之輩與邪惡之徒搏斗后的正義審判。該建筑的大殿真的是舊世界人類建筑史上的奇跡，黃金的拱形天花板連接無數的陽臺和拱門讓人過目不忘，神圣的圣光和火焰在教堂大殿之內永遠燃燒，大教堂內有數百名戰斗牧師和數百名苦行僧在日夜巡邏，還有大量的獵魔人出沒，這些成為教會手下的獵魔人定期在此禱告和接受圣水、圣餐洗禮，幫助他們驅逐常年和混沌戰斗面臨的腐化。
“除了戰斗牧師和苦行僧，還有很多圣武士在教堂內四處巡邏…我可以感覺到他們不太喜歡我們，只是看在皇帝的面子上沒說什么。”特蕾莎的臉蛋上漸漸地又泛起了紅暈，顯然萊恩的手不太老實。
“那些圣物呢？”萊恩接著問道，男人的臉色倒是沒有什么變化，除了他嘴角的壞笑。
“教會的圣物和許多強大又禁忌的書籍與法器都被放置于圣骸堂之下，傳聞查理曼大帝建立帝國時別人為他繪制的肖像畫和他本人親自簽署的文書也藏匿其中，如果這些東西真的存在，那么它們就是舊世界最珍貴的文物。”特蕾莎皺著眉頭：“維克馬冕下拒絕了我們參觀圣骸堂的請求，他表示人類的英雄們需要安息，可實際上他本人卻經常在圣骸堂辦公和祈禱。”
“這樣啊，我明白了。”萊恩心想這個問題難辦啊，他和泰格里斯要如何進入圣骸堂內，取得莉莉絲之冠的第一片碎片呢？
正常對萊恩來說，他如果需要潛入一個地方，他不是像正常的那些游蕩者和刺客一樣潛入，他的潛入方法是這樣的：
殺光他遇見的每一個敵人，就沒人知道他來過了，死人才是不會泄露秘密的。
然而這種辦法肯定不能用在人類同胞的身上，而且正義教會大教堂里面有如此之多的牧師、圣武士、狂熱者、苦行僧、朝圣者來來往往，以及數目龐大的貴族們，萊恩不可能把這些人類同胞都殺了吧？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真的要殺，萊恩和泰格里斯兩個人也不足以對付這么多人，而且正義教會大教堂就位于布倫瑞克的市中心，瑞克禁衛五分鐘就能夠趕到。
萊恩心想這件事還要從長計議了。
“今天先這樣吧，我們先休息吧。”萊恩搖搖頭，他示意兩個人先去休息。
“休息？你去維羅妮卡房間還是在我房間？”特蕾莎突然不懷好意地問道。
“我去維羅妮卡那邊吧，我們之間畢竟還沒有…”萊恩眼珠一轉，他知道女術士想干嘛，男人故意顧左右而言他。
特蕾莎的眉毛挑了起來，自己都暗示地這么明顯了，這人居然裝傻？！
沒關系，這個男人的弱點太明顯了。
女術士臉色通紅，輕聲地在萊恩的耳邊說了一句話：“晚上你和我一起休息，我就不脫絲襪了…怎么樣？”
“這個好啊！好了，親愛的特蕾莎，我們該休息了！”萊恩聽了之后兩眼放光，他將女術士攔腰抱起，朝著房間內走去。
隨著最后一位選帝侯，烏特巴德選帝侯兼斯提爾領大公爵阿爾貝特哈普特安德爾森抵達布倫瑞克，所有選帝侯都已經就位。
帝國議會正式召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