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打造新武器
當萊恩抵達希農河畔的矮人鐵匠工坊時，安格朗他們已經在了。
大群長須矮人正聚集在鐵匠工坊內，他們參觀著德隆費因森建設的設備，嘮嘮叨叨地說個沒完，最主要的內容首先是抱怨說該有的材料不是很齊備，然后又抱怨這里的水力沖壓裝置效果不好，接著抱怨鐵砧和鐵錘的質量不行，最后抱怨萊恩這邊提供的午餐不好。
有矮人說肉太老了，做得不好。
有矮人說肉太嫩了，有血絲，沒嚼勁。
有矮人說肉不老不嫩了，沒特色。
讓負責接待的管家卡森伯格滿頭大汗，被這些長須矮人弄得無所適從。
沒人知道的是，這些長須矮人實際上對這座鐵匠工坊還是挺滿意的，但是雞蛋里面挑骨頭是這些長須老人的習慣，因為對于矮人來說，他們絕對無法接受在技術和工程上被人類壓一頭，就算是接受人類雇傭的矮人也不行！
矮人符文工匠協會會長克拉克嚴酷者倒是沒有多話，他許多白胡子已經垂到了地上，克拉克仔細地看著圖紙，一言不發。
克拉克嚴酷者身為矮人中最高壽的符文工匠大師和協會會長，一向是個不喜多話的人，或者說大師級的符文工匠都是如此。
“滿桶啤酒不吭聲，半桶啤酒直晃蕩。”
——矮人諺語，形容那些學藝不精還喜歡賣弄技術和知識的人 “怎么樣？矮人先生，我的武器可以做么？”安格朗一臉期待地朝著克拉克嚴酷者問道。
吞世者身穿著一件矮人附魔秘銀板甲，身高兩米多的安格朗在身高只有一米五的克拉克面前顯得非常高，克拉克被迫抬起了頭和安格朗說話：“這種武器，這種級別的武器…你真是想得太容易，這種級別的武器對矮人來說…”
“對矮人來說？”安格朗聽了心底一涼，他心里抱怨著帝皇就是不給他武器，弄得他還要低聲下氣地去求矮人。
“對矮人來說…當然不在話下！！！”克拉克滿臉潮紅，他伸出自己的手，用力地拍在大桌子上，一張木桌直接被他拍出了一個巨大的手印：“很好，這是我從未見過的全新技術和符文刻印方法！五百多年了，我終于有新的挑戰了！”
“太好了！”安格朗終于露出了笑容，他看見萊恩進來，高興地說道：“兄弟，我們的武器終于有著落了。”
“很好！”萊恩也喜不自禁，他恭敬地朝著克拉克嚴酷者施以騎士禮節：“非常感謝你，克拉克大師！”
“你不用感謝我，我會下山只是因為你們承諾的圖紙和誓約金。”克拉克對安格朗和萊恩的感謝毫無反應，這位大師已經一千多歲了，在他的生命中已經出現過太多的事：“圖紙我收下了，誓約金呢？”
“這里”安格朗拿出一個大袋子，里面裝滿了誓約金。
“嗯。”克拉克轉頭，示意矮人上去檢查。
一個長須者走上來，從安格朗的手中接過大袋子，他直接用利刃劃破，大量的矮人誓約金灑了出來，全部落在了地上。
“你這是什么意思？矮人先生？”安格朗有些不滿，這明顯是對他的不信任。
“我們為人類付出了很多，安格朗先生，但是人類并非都對我們真心相待，為了避免發生一些不愉快的事，我們需要提前結算，一分錢，一分貨。”克拉克嚴酷者將自己的末日鐵砧扛到了工坊的中間，開始點火，將巨大的鍛造爐點燃，金頂灰基的鍛造爐中魔法之風燃起，矮人符文工匠們鼓動風箱，端來幾大盆清水，用手推車推來煤。
這塊末日鐵砧是矮人一族的至寶，從一萬年前傳承到現在的無上寶物，據說被矮人主神葛朗尼所使用一直傳承至今，這一整塊鐵砧上刻滿了神圣的符文刻印，完全由振金所制。
受雇于萊恩的符文工匠德隆費因森對安格朗解釋道：“我的伯爵、安格朗先生，矮人在結算的時候受到不止一次的欺騙，也包括人類，克拉克大師因此不信任任何人，他習慣了要先結算再干活，否則就算是至高王的命令他也不聽。”
安格朗臉色不太好看：“好吧，只要武器沒問題就行。”
矮人長須戰士點走了一百五十五枚誓約金，將剩下的大約二三十枚誓約金重新使用袋子裝好：“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剩下的還你，我們要為你制作武器了，矮人制作符文武器的方法是不傳之秘，請你們回避。”
“那我呢？”德隆討好地上前問道。
“過來幫我打下手，德隆，我要看看你這些年有沒有長進！”克拉克嚴酷者硬如頑石的聲音從一邊傳來：“我見過你的作品了，雖然還是狗屁不通，不過總算是沒有走樣，我要看看你能不能學會更高深的符文刻印。”
“啊？！是！是！”德隆高興地一路小跑到克拉克的面前。
能被克拉克嚴酷者指點，這可是符文工匠無上的榮耀！
眾所周知，矮人符文工匠的數量已經不多，這些活著的無價之寶溝通著現在和已經逝去矮人黃金時代的最后符文知識，許多強大的戰爭符文和附魔符文都已經失傳了，而原因僅僅只是那些符文工匠認為沒有值得傳授的人。
這些符文知識和技術就這樣逐漸凋零，直到完全被遺忘，人們只能從那些卷宗典籍里面尋找到一些強大符文的只言片語，符文工匠從來不會也不能被勉強，在漫長的歲月中，符文魔法的力量讓他們越加頑固，只有他認為夠格的人，才能夠學到符文魔法這種最高深的知識。
現在矮人符文工匠協會會長克拉克嚴酷者居然愿意對自己指點一二，這如何不讓德隆費因森欣喜若狂？
“出去吧，人類，給我三天時間，自然會為你們打造出想要的武器。”克拉克嚴酷者見萊恩和安格朗還站在門口不走，于是不耐煩地說道：“現在就給我出去，立刻，或者這筆交易就此作廢！”
“好吧好吧，我們出去。”萊恩無奈地聳肩，他干脆拉著安格朗往外走：“走吧，兄長。”
“行吧。”安格朗嘟囔著：“我還打算看看矮人會不會在打造武器之前一起贊美歐姆尼賽亞之類的儀式。”
“那個是機械，不是鐵匠吧？矮人應該是贊美葛朗尼主神。”
“差不多啦，差不多。”
安格朗終究是被萊恩拉著走出了鐵匠工坊，明媚的陽光照射著格拉摩根伯爵領，盛夏的氣息一浪高過一浪，清澈的河水嘩嘩流淌，兩個人走在希農河邊閑逛，輕松地聊著天。
“兄弟，來一口？”安格朗拿下了自己腰間的水壺，里面裝著他從矮人那里買來的巴格曼啤酒，這種黑啤酒和基斯勒夫伏特加是安格朗最喜歡的酒類，他還比較喜歡蜂蜜酒和布列塔尼亞白蘭地。
“真香。”萊恩接過水壺，猛地灌了一大口，巴格曼啤酒濃厚悠長的味道和爽口的刺激讓他舒服得瞇起了眼睛。
“兄長，矮人都是一種記仇的人，你這下一定要看，回頭他們就把你的事記在小本本上，沒事就翻出來看看，然后氣得牙根癢癢。”一口黑啤酒下肚，萊恩將酒壺還給了安格朗，他笑著說道：“你知道兩個半金幣的故事么？”
“兩個半金幣的故事？”安格朗接過水壺滿飲一大口，滿足地嗝了一聲：“沒聽說，那是什么故事，和矮人有關么？”
“距今大約九十五年之前，帝國的奧斯特馬克選帝侯和矮人王國達成了一個協議。”萊恩說起了一個故事：“奧斯特馬克大公爵兼貝卡芬選帝侯打算在奧斯特馬克行省中建立一座足夠堅固的城堡，用來戒備北方混沌部落可能的入侵，選帝侯選擇將這項大工程交給矮人，雙方商定了一個價格，然后矮人就開始動工。”
“花了大約兩年的時間，矮人建好了一座防御性極佳的城堡，叫做克里格霍夫，這座城堡守衛在貝卡芬與基斯勒夫王國的大道上，選帝侯考察了之后很滿意，他開始交付工程款。”
“工程款被選帝侯使用一百四十四輛小手推車裝起來，送到了矮人那里，本來這件事應該就這樣結束了，但是當矮人清點錢款的時候，發現和說好的工錢少了兩枚金幣和五十枚銀幣。”萊恩說到這里哭笑不得：“矮人因此勃然大怒，他們親自派人來到奧斯特馬克行省首府貝卡芬，要求選帝侯給個解釋。”
“天吶。”安格朗已經知道發生什么了，他以手覆面，不忍直視。
“選帝侯根本沒把矮人的質詢當一回事，他隨口表示運輸中可能有損耗，我這邊出去的錢是對的，我沒責任。”萊恩接著把故事講完：“見到選帝侯拒絕給出一個解釋，這惹惱了矮人，矮人于是從卡拉克卡德林集結了一只大軍，這支大軍攻破了矮人剛剛建好的克里格霍夫城堡，將城堡直接夷為平地，然后憤怒地表示說這是你們欺騙矮人的代價！”
“最后，選帝侯面對矮人大軍圍城，他只得交出了兩個金幣五十個銀幣的‘尾款’，矮人這才退兵，結局是城堡也沒了，守軍沒了，錢也沒了，可謂人財兩空。”
“哈哈哈哈哈！我真是服氣，這些矮人這么記仇的么？”安格朗放聲大笑，他連連搖頭：“行吧，矮人說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哈哈哈哈”兩個人走在路上連連發笑。
才走出去沒多久，萊恩手下的王國騎士赫克斯騎著戰馬趕來：“伯爵！”
“怎么了？”萊恩抬起頭，看著全身是汗的騎士。
“吉恩鎮抵達了大群高等精靈，他們指名要見你！”赫克斯額頭有汗。
“好，我這就來。”萊恩心想泰格里斯到了，他轉過身：“兄長，要一起去看看么？”
“行。”
今天的吉恩城鎮非常之熱鬧，因為一只高等精靈的軍隊抵達，引起了大量人類的圍觀，農奴們聚集起來，一則畏懼，二則好奇地對這支高等精靈的軍隊進行了慘無人道的圍觀。
“是精靈！是精靈！”
“精靈我們不是經常見么？”
“瞎！你懂什么，這是高等精靈，不是我們經常見的木精靈！”
“哇！是傳說中的高等精靈！這是我中第一次見！”
“好華麗，好厲害！好整齊！”
成百上千的農奴們沖出城鎮，圍觀著高等精靈軍隊，他們探頭探腦，朝著這支高等精靈軍隊指指點點，農奴們好奇，不過沒有太多敵意，因為這座城鎮作為和木精靈固定的貿易點，居民們經常見到木精靈，所以對尖耳朵已經見怪不怪了。
高等精靈們對人類這種無禮舉動感到非常不耐煩，荷斯魔劍士佐爾坦來到泰格里斯的身邊：“泰格里斯閣下，這些猴子真是不知好歹。”
“安靜，我們是來找人的，不是來給人類長記性的。”泰格里斯拄著莉莉絲的月之法杖，他的目光先是放到吉恩城鎮的城墻和城樓上的火炮，然后又放到了正在趕著貨車進城的一群木精靈身上，言語之中少見地有了一些興趣：“有意思，萊恩馬卡多居然和埃斯萊建立有貿易關系，我記得埃斯萊只會在人類中選擇那些最值得信任的人貿易。”
“這位人類英雄能殺死‘紅眼’埃吉爾斯蒂爾比約恩，就說明他的實力應該是沒有問題的，能得到木精靈的認可，說明他的實力和信用受到木精靈的肯定，而且你看。”泰格里斯目光移動：“那里還有好多矮人。”
“能把那個‘紅眼’宰了，這個叫萊恩的家伙還是有點本事的…矮子，猴子，還有我們的遠親，除了混沌雜碎以外，這座城市我最不喜歡的三種東西都集齊了。”荷斯魔劍士佐爾坦連連搖頭。
“閉嘴，佐爾坦。”泰格里斯抬起頭：“我們的同胞來了。”
一群木精靈來到了他的面前：“泰格里斯閣下，您好，沒想到你居然會來這里，我是林地領主戴琳娜，請問來自奧蘇安的阿蘇爾親戚到這里來有何貴干？”
“我到這里來，是為了見萊恩馬卡多伯爵的。”泰格里斯始終面無表情，他態度非常平靜：“沒想到居然能見到埃斯萊，我感到很高興，我帶來了來自鳳凰王芬努巴陛下和永恒女王艾拉瑞麗陛下的問候。”
“謝謝，我會轉達。”戴琳娜點頭微笑：“和同胞的相逢確實是幸運的一天，愿庫諾斯和愛莎賜福于你，但是我想我們的對話就到此為止了，萊恩閣下來了。”
“…”泰格里斯順著戴琳娜的目光。
希農河畔，萊恩和安格朗出現在了高等精靈的面前，他一口流利的精靈語：“歡迎，來自奧蘇安的客人，我是萊恩，萊恩馬卡多，女士的神選冠軍。”
“泰格里斯，高等精靈薩夫睿荷斯白塔魔導師議會至高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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