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南茲大會戰(下)
位于南茲平原那狹小的戰場上，大群騎士和騎士扈從們正在四處亂竄，他們高舉著騎槍和利劍，四處沖鋒，努力地保持著沖擊力。
黑色重甲的混沌勇士們無疑是斯卡林斯部落最精銳的戰士，埃吉爾不可能如同犧牲那些老弱病殘和小部落一樣犧牲他們，因此混沌地獄炮只能朝別處轟擊。
經過一番惡戰，遭到圍困的騎士們還在繼續著抵抗，騎士們不屈不撓，席爾魯夫的戰旗賜予著所有騎士無與倫比的力量。
一頭北方的混沌猛犸巨獸在慘嚎中倒下，它大腿上的數百個槍眼和劍痕說明了倒下的原因，在騎士們的頑抗之下，即使是混沌猛犸巨獸這種龐然巨物也無法長時間作戰。
“連鎖閃電！”湖神先知安娜拉恰到好處的施法釋放出了狂暴的閃電鏈，這閃電鏈正中另一頭混沌猛犸戰象的腦袋，這下即使是小山一樣的戰爭猛犸也無法抵抗，達爾海德雇傭的宮廷法師趁機釋放法術，一發末日鐘擺精準地擊打在混沌猛犸戰象的頭部，由法力凝聚而成的巨型鐮刀擊中了巨獸的腦門。
這頭令人畏懼的龐然大物最終倒斃于騎士面前，再也沒有抬起頭。
“耶！”被圍困在蠻族軍陣中的騎士們士氣大振。
但是隨后他們就再也露不出笑容，來自混沌巫師查柯伊和屬下的聯合法術召喚出了強大的烈焰風暴，誓要將所有的騎士們卷入火焰之中，騎士們立即四散避開，避之不及的全部被燒成了一堆焦炭。
“讓我們去獵取那位南方公爵的頭顱吧，那是獻給血神的最好的禮物。”此時，埃吉爾選擇了直取中軍。
他要殺死對方的統帥，奪取最終的勝利。
此時，絕大多數的騎士們都已經沖入陣中，達爾海德的中軍防備空虛，埃吉爾親自騎乘著混沌鋼牛，鼓聲雷動，號角齊鳴，他的親衛隊猩紅衛隊念誦著混沌之神的誓言，朝著達爾海德殺來，波瀾、壯闊、威武雄壯而又恐怖可怖。猶如海濤一般的沖鋒開始。如同浪花一般的人頭攢動爭相向前，埃吉爾的聲音就像一顆血紅色的彗星在夜空中飛奔，目標直取位于中軍的達爾海德。
恐虐的神選冠軍一路沖殺，無任何布列塔尼亞騎士是他的一合之敵，僅僅一輪沖鋒，他就已經手刃了一個伯爵、四個男爵和十幾個騎士。
此時，攔在達爾海德和埃吉爾中間的，只剩下雷恩伯爵率領的一百騎士，以及另一位厄德男爵率領的一個由軍士組成的步兵營。
雷恩伯爵看見敵人來勢洶洶，知道對方便是蠻族人的統帥，他默默地握緊了手中的利劍，然后回頭，朝著中軍中高舉的席爾魯夫戰旗看了最后一眼。
之后，這位可敬的騎士便再也沒有回頭，哪怕是一瞬間。
“保護公爵！永不后退！”
“血戰到底！”
無盡的勇氣從雷恩伯爵的身上噴涌而出，當他面對著埃吉爾那巨大的身軀，通體血紅色的板甲和板甲上的無數尖刺鐵環時，雷恩伯爵的眼中也沒有露出絲毫怯懦，實力為傳奇初階的伯爵催馬來戰，和迎面沖來的埃吉爾正面交鋒。
“鐺！”騎槍和戰斧的相交聲，隨后雷恩伯爵在慘叫中失去了一條手臂，他的騎槍碎成數段，包括著他的右臂被埃吉爾直接砍斷，鮮血噴涌而出，染紅了他的戰馬和罩袍。
雷恩伯爵用剩下的左手奮力拔出了自己腰間的長劍，他的面容扭曲，甚至已經接近瘋魔：“該死的蠻族雜碎！接受女士的審判吧！”
埃吉爾面色如常，他看著雷恩伯爵視死如歸的表情，臉上甚至有些贊嘆。
這是個有骨氣的家伙，理應得到體面的死亡。
恐虐的神選冠軍狠狠地一斧劈下，其巨大之力甚至在空氣中劃出了焦糊的氣味，他隨手一揮就將雷恩伯爵凝聚著最后力量的攻擊化為無形，接著，埃吉爾使用地獄戰斧直接劃開了雷恩伯爵的胸膛。
鮮血飛濺。
雷恩伯爵騎在馬上搖搖欲墜，他能感覺到力氣和意識正在變得逐漸模糊，但是他的勇氣和憤怒卻不斷地上升，幾乎抵達了極點。
“再讓我揮一劍，女士，求你了，再讓我為你揮一劍吧！”雷恩伯爵在心中瘋狂地祈禱著：“決不能讓這個蠻族人靠近公爵。”
可惜，雷恩伯爵已經油盡燈枯，手持長戟的一名混沌神選勇士從背后將他刺了個對穿，然后一刀砍下了他的頭顱：“血祭血神，顱獻顱座！”
“不！你混蛋！他是我的！”埃吉爾見狀怒火萬丈，他將這名混沌神選勇士一斧梟首：“去死！”
“伯爵戰死了！”有騎士和軍士大聲地悲呼道。
達爾海德聽到這個消息心底咯噔一聲，他的心臟一陣緊縮，看著方向，他知道雷恩伯爵已經戰死了。
不能后退，這個時候千萬不能后退！此時戰場的勝負就在旦夕之間，若是達爾海德一動，騎士大軍有立即崩潰的危險！
“把我身邊的人都帶去，支援厄德男爵！”達爾海德雙眼發紅，他朝著自己的嫡子阿爾德雷爾德說道。
“可是…”阿爾德雷爾德很是有些猶豫。
“快去！攔住那群蠻族人！！”達爾海德深知戰爭必須當即立斷，他幾乎咆哮著朝自己的兒子吼道，口水都噴在了阿爾德雷爾德的臉上。
“明白！”阿爾德雷爾德咬著牙，率領著最后的預備隊去抵御埃吉爾的攻勢。
此時的埃吉爾已經率領著猩紅衛隊來到距離達爾海德所在之處不到一百米的位置，恐虐的神選冠軍正從容地將地獄戰斧從厄德男爵的尸體上拔出來，保衛著達爾海德最后的部隊已經支離破碎，但是剩下的騎士和軍士們還在頑抗，他們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埃吉爾靠近公爵！
恐虐的神選冠軍戰斧旋轉，刮起死亡之風，他手中的雙斧劃過騎士們的身體，將盔甲和血肉分割，然后分離，僅僅兩個呼吸之間，埃吉爾就連斬數十人。
正在抵抗的騎士和軍士們節節敗退，他們的雙目中充斥著恐懼，在埃吉爾的身上，他們好似看見了一個巨大惡魔的身影，那位惡魔坐在巨大的顱骨王座上，俯瞰著眾生，死亡的颶風圍繞著他旋轉，所過之處，萬物化為焦土。
幾位傳奇階的王國騎士先后和埃吉爾交鋒，然他們全被埃吉爾斬首，流淌的鮮血，掉落的頭顱，
這就是埃吉爾的力量。
“沖！一定要殺死對方的公爵，達爾海德！你這個懦夫，膽小鬼，快過來受死！”埃吉爾發現更多的騎士和騎士扈從們沖入戰場，這只最后的生力軍幾乎一出現就改變了戰場的局勢，即使是猩紅衛隊如此精銳的混沌神選勇士們，也暫時被攔住不得寸進。
然而就在這時，已經沖到了埃吉爾面前的阿爾德雷爾德做出的一件事改變了整個戰局，這位公爵的嫡子在路過埃吉爾身邊的時候，奮力將自己的騎槍朝著恐虐的神選冠軍刺去。
埃吉爾并未被騎槍刺中，相反，他坐下的混沌鋼牛代替主人承受了這一擊，阿爾德雷爾德的搏命一擊狠狠地刺在了混沌鋼牛的屁股上，吃痛之下，混沌鋼牛奪命狂奔，居然硬生生地沖破了騎士們的陣地，直接朝著達爾海德的所在之處沖去。
這正是埃吉爾想要的。
達爾海德面色嚴肅，公爵已經看到了朝著自己沖來的埃吉爾，一身血紅，手持雙斧的斯卡林斯國王攜帶著可怖的威勢，他就像火山上噴發出的巖漿，末日鋼牛的每一步踏在雪地中都踩出深深的坑，埃吉爾那蒼白的眼睛中爆發出血紅色的光芒。
“插rge！”達爾海德也已經是一位沙場宿將，里昂納賽公爵意識到自己必須應戰了，于是他拍動戰馬，純血精靈戰馬發出長長的嘶鳴聲，然后邁動馬蹄同樣朝著埃吉爾發起了沖鋒。
“里昂納賽的達爾海德，立即向我投降！否則我要用鮮血和暗影，將你徹底毀滅！”埃吉爾舉起了自己的戰斧，朝著騎在戰馬上的公爵發出了冷酷的警告。
這勸降實際上毫無意義，無論是否投降結局都是被屠殺，埃吉爾只是想要享受低賤的南方人搖尾乞憐的樣子。
“哼！你帶給里昂納賽的傷痛，就由我親自討還！”達爾海德的臉上帶著仇恨，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仇恨，埃吉爾在他的公國上四處肆虐，公爵的廷臣們已經做出最保守的估算，也知道蠻族人屠殺的人口至少在十萬以上。
這損失也許要十年甚至更久才能恢復。
這如何不讓達爾海德對埃吉爾咬牙切齒？
“接受來自女士的審判吧！混沌渣滓！”達爾海德是傳奇高階的王國騎士，他的一身勇力依然充沛，即使人入中年，公爵也從未放棄過修煉武藝。
如果能在這里殺死埃吉爾，這場戰爭就能反敗為勝！達爾海德的身上散發出濃烈的戰意。
戰馬交鋒，金鐵之聲響徹戰場，從埃吉爾身上釋放出的萬鈞之力直接擊破了達爾海德的最后一點僥幸，公爵險些拿不住騎槍，如果不是數十年來的戰斗經驗，達爾海德幾乎就會當場摔下馬。
達爾海德的右手又酸又痛，他努力地握緊騎槍，想要轉身，結果發現埃吉爾已經來到了他的身后！
公爵雙眼血紅，他連忙舉起盾牌抵擋埃吉爾手中的地獄戰斧。
“啪！”由布列塔尼亞秘銀鑄成的鳶盾完成了自己最后的任務，它在被戰斧砍碎的時候最后保護了公爵一次，達爾海德能感受到一種無與倫比的巨力從自己的胳膊上傳來，左臂一陣鉆心的疼痛，里昂納賽公爵知道自己骨折了。
達爾海德在埃吉爾的巨力中摔下戰馬，狼狽地滾倒在地。
“唔”公爵本人剛剛想爬起來再戰，從后背到前胸一涼，緊接著喉頭一甜，胸口一陣劇痛，鮮血從嘴中大口地流下。
埃吉爾左手的地獄戰斧加姆的斧尖穿透公爵的右胸，鮮血噴濺。
我要死在這里了么？達爾海德的視線開始變得模糊，但是他的神智變得越加清晰，這對于公爵來說是最痛苦的時間，他看著戰場上的騎士們還在苦戰，他看著自己的嫡子絕望的呼喊。
“公爵死了！公爵死了！”戰場上傳來一陣陣呼聲，農奴們開始潰敗，騎士們也開始動搖。
席爾魯夫的戰旗已經被埃吉爾一斧砍倒，上面染著公爵的鮮血，最后的希望破滅了。
我決不能死在這里！達爾海德用著最后的力氣，握住了穿透自己身體的斧頭尖。
“嗯？”埃吉爾正想把左手的地獄戰斧加姆從達爾海德的身上抽出來，然后使用右手的戰斧高姆給予公爵致命一擊，然而他卻發現自己的動作受到了小小的阻礙。
正是這下阻礙拯救了達爾海德的命。
“為了女士！”援軍到了，圣杯騎士長尤勒斯和三位圣杯騎士從側邊支援而來，為首的尤勒斯雙眼赤紅，蘊含著女神的怒火，三位圣杯騎士跟隨于他的身后，燃燒著金色火焰的利劍和騎槍已經靠近埃吉爾的臉和頭顱。
“終于來了幾個能打的。”埃吉爾見狀放棄了殺死達爾海德，他從公爵身上抽出了戰斧，然后舉斧抵擋，尤勒斯和三位圣杯騎士的攻擊之前被他全部擋下，恐虐的神選冠軍揮動戰斧，和尤勒斯進行了數次交鋒，雙手重劍和斧刃的相交之下，火花四濺，不分勝負。
斯卡林斯的國王抬起頭這才發現自己被包圍了，混沌冠軍亞爾，也是埃吉爾的侄子被尤勒斯兩劍砍死，猩紅衛隊也遭到了來自幾位圣杯騎士的沉重殺傷。
埃吉爾還想要再度嘗試一下能否殺死達爾海德，尤勒斯卻不給他這個機會，圣杯騎士長的利劍狠狠地刺入了混沌鋼牛的腦袋上，混沌鋼牛痛苦地大吼，然后不聽指揮地帶著埃吉爾朝戰場外跑去。
“呵，你的頭顱暫時記著，我遲早會回來收走他。”埃吉爾無法控制混沌鋼牛，他見席爾魯夫的戰旗倒下，知道目的已經達成，便不再強求于擊殺達爾海德。
臨走之前，埃吉爾很有興趣地看了一眼圣杯騎士長尤勒斯，然后舉起戰斧，閃耀著血神祝福的斧刃劃出一道弧光。
“斬殺！”
一位想要阻攔著他離開的圣杯騎士當場被他砍成兩段，斯卡林斯的國王發出嗜血的怒吼聲，然后從騎士們的包圍圈中沖了出去，猩紅衛隊見狀放棄了進攻，跟著埃吉爾撤退，剩下的騎士們看著斷成兩段的圣杯騎士，不敢追趕。
“公爵未死！”尤勒斯立即下令讓騎士們不要追擊埃吉爾，然后讓手下豎起了自己的圣杯騎士大旗：“公爵未死！圣杯為證！”
戰場上騎士大軍的士氣這才勉強穩定下來。
“呃”達爾海德被尤勒斯救起，里昂納賽公爵眼神有些飄忽：“唔感謝女士。”
“公爵閣下！這場戰爭不能繼續了！我們必須撤退，然后在里昂納賽城堡狙擊他們！”尤勒斯在達爾海德的耳邊大吼道：“再打下去我們必敗無疑！你不能在這里倒下，否則我們就將失去最后勝利的希望！”
達爾海德目光飄忽地看向遠處，一頭混沌猛犸戰象正在緩緩倒下——那是蠻族大軍最后的一頭混沌猛犸戰象了，騎士們得到了另外兩位圣杯騎士和預備隊騎士的的援助，正在殺出重圍。
盡管比起開戰時的一萬多重騎兵，現在騎士大軍的重騎兵已經不足八千之數，騎士已經不足四千，但是如果能夠撤退到里昂納賽的高墻之下，他們或許還有機會擊敗蠻族大軍。
“好吧，尤勒斯，感謝你的援助，是你給了我們第二次機會，但是誰來斷后呢？”達爾海德用力地喘著氣，他感覺自己的嘴里全是鐵銹的味道。
“我來斷后！”圣杯騎士艾森渾身浴血，他帶著一百多位殺出重圍的騎士趕來：“你們快走！”
達爾海德花了三秒鐘緊盯著圣杯騎士艾森，似乎要將他的樣子永遠記下來，然后沉默著點了點頭。
“撤退！撤退！”
“戰爭失敗了！我們撤退到里昂納賽城堡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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