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調查方向的改變
角斗場的包廂通過特別的設計，位于低處的普通觀眾席看不到貴賓包廂。
于是維羅妮卡將高跟鞋脫下，側坐在萊恩的懷中，靠在他的胸膛上，女巫昨天晚上花了很多精力精心策劃和思考，這讓她的精神不是很好。
她需要盡快完成這個任務，好證明她比特蕾莎要強。
好在她的身邊有個溫暖的港灣，在萊恩的懷中，她可以放下戒備，放下包袱，允許自己小小地放松一下。
女人厭煩地捂著耳朵：“天吶，吵死了，下次你來這個地方一個人來吧，我就不來了。”
“學會忍耐，學會冷靜維羅妮卡，有的時候外界的事務并不會因你一個人的意志為轉移，你需要和噪音和平共處。”萊恩輕輕地摟著貓在自己懷中的女人，看著場地里的情況：“洛普斯不愧是莫舍恩領主海德的兒子，干得漂亮。”
“哦？我怎么看他只是挨打？”維羅妮卡對這些角斗什么的不感興趣，她任由男人在她的一雙絲襪美腿上揩油：“能為我這個什么都不懂的女人解惑么？我的大騎士？”
“我這樣打一個比方，一個人的體力就像一口井，它存在兩個指標，分別是井水的總量，和水桶的大小。”萊恩輕聲說道：“井水的總量代表著一個人的體能上限，但是這并不意味著一口井的井水就可以一直使用，使用到井水干涸為止，因為在短時間內，能從井中打出的水的量是有限的，這取決于水桶的大小。”
“即，體力在短時間內是會面臨一個小的限制的，任何強者在一陣連續的瘋狂的攻擊之后，其體力都會短時間陷入一個瓶頸，需要重新再從井中打水，所以我們騎士在訓練中就專門有一堂課程，即如何尋找到屬于自己的節奏和規避體能瓶頸時的負作用，很顯然，洛普斯也學過這門課程，他小心翼翼地分配著體能，等待著本內特體能下降的機會。”萊恩目光緊盯場內：“這個機會很快就來了，你看，不出十秒，洛普斯就將反擊。”
果然，就如萊恩所說的一樣，連續的劈砍讓本內特的體力下降很快，盡管洛普斯的木盾已經破爛不堪，可是流浪騎士仍然保有部分體力，當感覺到劈砍力度減弱之后，洛普斯心知機會來了，流浪騎士怒喝一聲，他使出全力將盾牌猛擊本內特的木刀的下半部分和手臂的薄弱之處。
體能的下降和手臂的酸脹讓外號是“屠夫”的本內特的身體脫離了控制，被木盾猛擊之下，酸脹的手再也握不穩木刀，它不得不停下攻勢。
于是洛普斯的機會來了。
流浪騎士直接將木盾投擲而出，飛出的盾牌砸中了本內特的頭盔，高大的角斗士往后倒退幾步，洛普斯改為雙手持戟，開始了他一陣如旋風般的連擊。
木制長戟橫掃而過，正好擊打在貝內特肩甲和頭盔的交縫處，結實的木制長戟對人體的傷害也足夠驚人了，本內特在脖頸受創立即發動了對洛普斯的反擊。
強壯的手臂緊握木刀，從洛普斯的上方砍下，洛普斯迅速抬起長戟抵達，長戟承接了木刀的攻擊后微微彎曲。
“看我的！”洛普斯雙手抬起，流浪騎士嫻熟地使用著自己的技術，他借助長戟的彈力和本內特木刀的壓力，借勢反彈，木刀被長戟一舉彈開。
“長戟連環擊！”萊恩看著洛普斯的動作，默念道。
洛普斯手中的長戟第一下豎劈，正中本內特頭部，即使隔著頭盔，角斗場內的觀眾們也能從本內特痛苦的叫聲和不斷倒退的身影中看出他的虛弱。
長戟的第二下豎劈，本內特的頭部再次被擊中，在流浪騎士的連續攻擊下，所有人都能看見頭盔內有鮮紅色的液體流下，所有人也都能肯定——那絕對不是西瓜汁。
結束角斗的是緊隨著第二下豎劈之后的橫掃，長戟橫掃而過，本內特轟然倒地，角斗結束，洛普斯站了起來，馬上就有醫生進入場地內為他和本內特治療。
“角斗結束！今天的勝者是來自諾德王國的流浪騎士洛普斯！讓我們為他鼓掌！”角斗場負責人格利扎風暴之錘大笑著走上前，為洛普斯頒發獎杯，宣布他的勝利。
“謝謝！”洛普斯在掌聲中接過了獎杯和自己的傭金，自信的流浪騎士還在自己身上下注，這讓他賺了不少，拿到獎杯之后，他興奮地朝著萊恩揮手，萊恩也揮手致意。
“能感覺到貝爾特的氣息么？”維羅妮卡從萊恩的懷中抬起頭：“我沒有感覺到。”
“我也沒有。”萊恩搖頭，不過男人并不失望：“貝爾特的實力要強得多，現在這些小魚小蝦不可能引出他來，耐心，如果貝爾特真的躲在角斗場，看著洛普斯一直連勝，他不會無動于衷的。”
“目前來看，也只有這樣了。”維羅妮卡也知道自己有些著急了。
于是一連三天，萊恩和維羅妮卡都在考察著角斗場的情況，然而這之中的情況讓兩個人失望了，三天時間，洛普斯靠著精湛的長戟技術和優秀的武技，在角斗場打出了一個“長戟手”的名號，也接下了不少挑戰，可是讓萊恩失望的是，他仍然沒有找到任何和貝爾特有關的蹤跡。
這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貝爾特應該不在角斗場。
三天之后，入夜時分，琥珀大道五十三號。
一樓的飯廳中，銀制的餐具和白色的燭火照亮著明亮的飯廳，萊恩在自己的新家中設宴招待阿爾弗雷德和洛普斯，任務做到這個份上，萊恩已經將自己的任務告訴了洛普斯和阿爾弗雷德，希望他們能夠幫助自己。
洛普斯年輕的臉上滿是興奮，他為自己能有被利用的機會感到高興，能被萊恩告知他具體在做什么，年輕的流浪騎士覺得自己這三天的辛苦沒有白費：“所以，萊恩先生，你的目標就是要找到那個墮落獵人貝爾特！我愿意幫助你！”
“感謝你的幫助。”萊恩將自己烤的黃油面包和精心制作的蜂蜜烤雞翅還有水果沙拉擺上蓋著白色桌布的餐桌，維羅妮卡和凱瑟琳則是在煎羊排。
嘉蘭女巫和女術士不同，她是會自己做飯的，雖然不是很精通，不過給自己做一口吃的沒有問題，嘉蘭的女學徒們往往也要負責給導師做飯做家務，議長瑪格麗塔并不需要維羅妮卡為她做事，所以可憐的小凱瑟琳就必須家務全能，維羅妮卡就只需要對付一下就行。
今天是萊恩的朋友們來家里，女巫當然要下廚有所表示。
幾個人坐好之后，阿爾弗雷德禱告了兩句，就開始大快朵頤，洛普斯則是還有些拘謹，不過在萊恩和維羅妮卡的熱情接待下也漸漸放開了：“感謝你，萊恩先生，這是我吃過的最好的晚餐了。”
“不客氣。”萊恩想了一下，繼續開口：“這幾天有什么收獲么？角斗士中有沒有特別強大的人，或者有沒有感覺到有可怕的氣息？”
“沒有。”洛普斯使用刀叉熟練地切割著牛排：“角斗場之中三個最強的角斗士，一個是我，一個是本內特，一個是鮑赫，鮑赫是一個強壯的農場主，也算個貴族，他善長使用長槍，不過為人挺樸實的，每個月就來打幾場，賺點外快。”
“嗯”萊恩摸著下巴，他知道貝爾特不太可能存在于角斗場中了。
馬林堡怎么說也是遵守帝國法律的，在秩序的控制下，角斗場是不可能出現什么牛鬼蛇神都進去打角斗賽，這里不是混亂的南方國度或者是黑暗精靈那種就算是領主都會下場比賽的地方，在馬林堡，別說傳奇強者了，就算是精英階的人類都很容易找到活計干，商人們也非常愿意招募他們為護衛，在這種情況下，角斗場真的是只有一些小魚小蝦，翻不起波浪。
唯一的可能是有兩個強者因為私怨而在角斗場約戰，但是這只是偶然事件。
萊恩和維羅妮卡對了一個眼色，在女巫的判斷中，角斗場確實是三個地方幾率最低的一個，經過洛普斯的三天考察，角斗場基本上可以排除了。
“辛苦了，那么接下來我們是先去調查地下隧道，還是去調查唯美會？”吃完一頓大餐，送走了洛普斯和阿爾弗雷德，萊恩和維羅妮卡坐在一樓的客廳，在巨大吊燈和魔法落地燈的映照下繼續討論接下來要怎么做。
“我們和雅各布副會長的分工是他帶著獵魔人們去探查地下隧道，我們的任務是探查角斗場和唯美會，現在角斗場已經探查完了，我們應該開始著手調查唯美會了。”萊恩分析著現在的情況。
“唯美會不好對付，萊恩，你明白的，馬林堡上議院中至少有兩個議員是唯美會的成員，尤其是那個叫做艾德蒙休倫的伯爵，他是阿涅達的堅定追求者，他不止一次地宣布如果阿涅達答應他的求婚，她就會成為伯爵夫人。”維羅妮卡輕輕地將自己黑棕色的長卷發挽到耳朵后面，嘉蘭女巫是火系和光明系傳奇巫師，她不怕冷。
“所以我們需要證據，證明唯美會是混沌教派，否則我們不可能搜查唯美會的本部，要知道那里可是盾幣街區，稍有不慎，我們就會成為馬林堡不受歡迎的對象，舒爾茨閣下支持我，但是上議院并不只有舒爾茨閣下一個人。”萊恩知道現在每走一步都要謹慎，尤其是面對已經和馬林堡上層貴族緊密結合的唯美會，他一旦走錯一步就會失去鏟除這個混沌教派的唯一機會。
“現在，也不知道雅各布副會長他們那邊怎么樣了。”萊恩將維羅妮卡擁入懷中，呼吸著她身上和發絲間百合花的香氣：“明天我們先去盾幣街區，去唯美會的總部看看，順便…為你買幾件新衣服？”
“你出錢？”維羅妮卡輕伏在萊恩的身上，甜美的容顏上淺淺地笑著。
“當然由我出錢。”萊恩理所當然地點頭：“作為一個紳士，這是我應盡的責任。”
“那我只能給你這個機會了。”女人笑靨如花：“到時候我的大騎士可不要掏不出錢哦！”
“別小看你的合伙人！”
馬林堡，地下隧道。
馬林堡就如同一顆巨型的大樹，位于地面上的城區，是這顆大樹的樹枝、樹干和樹葉。
而馬林堡的地下隧道，則是這顆大樹的根須。
獵魔人公會副會長雅各布帶著三個年輕的獵魔人來到地下隧道的入口處。
雅各布嘴里叼著大號雪茄，他身穿著長長的厚衣服，棕黃色的男式風衣內是做工精良的鱗甲，沉重的皮靴、寬邊帽、黑色的面罩和包裹著小臂的鹿皮手套，讓這位副會長只露出兩個兇狠的眼睛和一張嘴巴。
即使是只有眼睛露在外面，雅各布身上那可怕的兇戾之氣也沒有絲毫地減少，除了眼睛旁的刀疤以外，一路上，任何看到雅各布雙眼的隧道守衛都能感覺到背部傳來的深寒。
那是一雙懷疑一切的眼神，那是認為任何人都有罪的眼神，猶如獵豹一樣兇狠的眼神不斷地掃過來掃過去，懷疑著所有人是否純潔，尋找著任何腐化的痕跡。
雅各布是老牌的獵魔大師了，數十年以來他一直致力于清理，消滅邪惡，即使是在獵魔人中，雅各布的處理手段也是兇狠的，曾經因為發現一個邪教的根據地，他讓整個村子數十人陪葬，曾經因為有所懷疑，他將一整條街用火焰燒成灰燼。
當獵魔人公會認為雅各布已經難以判斷一次握手是友好象征還是蓄意謀殺之后，這位年紀一大把的獵魔大師終于進入了半退休的狀態，他大多時間待在獵魔人公會的總部教導年輕人。
獵魔大師身后背著一把大斧和一把長劍，他的腰間還裝備有短火銃，除此之外，沒有人知道這位獵魔大師的身上是否還有別的武器。
“雅各布副會長，我找到貝爾特的蹤跡了！”一位年輕的獵魔人輕聲說道。
“很好。”雅各布深吸雪茄，然后吐出了一個漂亮的煙圈。
“狩獵，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