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煥這一次,可能是破釜w..lā
一方面,他必須要把趙鐸推上帝位,一方面,又怕對不起太后。
所以…
趙瑜忽然徹底想明白齊煥要做什么了,也想明白,她為何會是齊煥的墊腳石了。
父皇立下了傳位的詔書。
不管傳給誰,都和她有關系,齊煥要讓父皇對她徹底絕望,然后再改立詔書。
不管你到底如何計劃,你倒是想的周全,我偏讓你雞飛蛋打。
趙瑜問出的問題,趙瑜自己想通了其中關竅,胡巍耘也不傻,思忖片刻,眉頭一展,看向趙瑜,“齊煥他是想要…”
“胡大人能讓他得償所愿嗎?”趙瑜笑道。
胡巍耘則道:“齊煥那老東西,為了他自己的私事,打壓了臣一輩子,臣豈能容他如愿,這一次,就算是他求死,臣也會讓他日復一日的活著,煎熬著,”
“胡大人可是有了對策?”趙瑜端起茶盞,喝了一口,隔著氤氳的茶氣,淡淡問道。
胡巍耘瞧趙瑜的神色,知道她已經心中有溝壑,便道:“臣一切但憑公主吩咐。”
“好,那胡大人從明天起,便在家養病吧,胡大人在朝中若是有交好的同僚,不妨一起養病。”
胡巍耘明白趙瑜的意思,當即笑道:“公主果然神機妙算。”
頓了一瞬,胡巍耘神色閃爍,看向趙瑜,“公主此次回京,聽說帶了秦軍的人一起回來。”
趙瑜知道,胡巍耘是擔心秦軍入京名為保護趙瑜實則虎狼之心,便道:“秦軍的事,本宮自有安排,胡大人不必操心過多。”
端出了公主的身份,阻斷了胡巍耘的詢問。
胡巍耘只得作罷。
兩人就著眼下朝局,商議一番,胡巍耘起身告辭。
胡巍耘離開之后,趙瑜扶著眉心深吸一口氣徐徐嘆出,齊煥要讓父皇對她徹底絕望,可是父皇從來都沒有對她有過望,又何談絕望!
還是,父皇對她有過望,但是…她不知道?
一時間,腦子里有點亂,再加上先前沈高提起宋嬤嬤一事,趙瑜就更是覺得心頭有些浮動不安。
原本,她對皇上,并無什么感情,得知皇上被齊煥囚禁,她第一反應,是她的皇位,而至于皇上的安危,她還真沒有太多的擔心,可現在…竟然有些擔心他現在到底過得好不好。
趙瑜不知道這種擔心是她原本就擔心只是之前沒有發現,還是因為得知了一些事才新生的。
想著這些,趙瑜突然很想見到宋嬤嬤,問一問她一些有關皇上的事。
宋嬤嬤是伺候了太后的人,許多事,她一定知道,并且,知道的更多更詳細。
招了一個婢女,趙瑜吩咐:“去瞧瞧宋嬤嬤現在如何。”
婢女得令,轉身執行,須臾,折返回來回稟,“啟稟公主,宋嬤嬤服了藥,正睡。”
趙瑜只得作罷。
午飯時分,府中下人來傳,齊煥求見,趙瑜自然是不見,及至傍晚,京兆尹陶予求見,趙瑜一樣是在議事廳見了他。
“公主可是回來了,陛下病了許久,臣一直擔心…”陶予隱約知道趙瑜心中的丘壑,說話便也直接些。
趙瑜笑道:“讓陶大人費心了,這些日子,京兆尹可還順利?”
陶予道:“陛下病重,齊煥代理朝政,但是臣的京兆尹一直守規守距,所以,他也尋不出錯來,臣今兒來,一則是給公主請安,二則,臣有一樁異事,想著,要回稟公主。”
“何事?”
“陛下重病,二皇子殿下親自侍疾,陛下不見朝臣,凡事都是齊大人代理,這些,臣雖覺得不大妥當,也有些意外,可也說的通。只是一點臣不解,為何陛下要將禁軍統領遣離皇宮。陛下重病,難道是禁軍統領相克?”陶予一臉不解,面色沉重。
趙瑜心頭一跳。
才剛剛胡巍耘提起,宮里的禁軍一個不見,他不知道禁軍都去了哪,陶予就送來有關禁軍的消息。
“你如何知道禁軍統領不在宮里?陶大人進宮了?”趙瑜不動聲色的問。
陶予搖頭,“自從陛下病重,齊大人就不許朝臣探望,說是太醫吩咐,不得以任何緣由驚擾陛下養病,否則便是忤逆的大罪,起初胡大人帶著人還鬧過幾次,但是都被齊大人擋了回去,再后來,大家也就不鬧了,畢竟齊大人代理朝政,并未做過任何有負江山社稷的事。”
頓了一瞬,陶予道:“臣之所以說禁軍統領不在宮里,是因為臣在宮外十里莊,見到了禁軍統領。”
“十里莊?”趙瑜眉頭一蹙,朝陶予掃過一眼。
十里莊這個地方,前世今生,都無什么異處啊…記憶飛快的翻滾,趙瑜確定,在她的記憶里,十里莊的確沒有什么與眾不同之處。
陶予篤定道:“臣因為查案,去十里莊找線索,臣去的突然,又是私服出行,所以一路并未驚動任何人,在十里莊一處民宅,臣見到禁軍統領,他穿著百姓衣服,臣看見他的時候,他正在十里莊莊頭門口觀察什么,臣怕被禁軍統領發覺,就混在人堆里迅速離開。”
“可是,進了十里莊,臣暗查線索的時候,十里莊的一個老婦人告訴臣,東邊一個閑置了十來年的老宅子里,忽然住了兩個人,這兩個人也不同村子里的其他人來往,每天就是輪流的去村口張望,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臣按著她說的地址,悄悄摸過去,在院子里看到了禁軍副統領,老婦人說的兩個人,一個是禁軍統領一個是副統領,這就奇怪了,他們的職責是在宮里守衛宮宇和陛下的安全,為什么陛下病重他們偏偏去了十里莊。”
“這個,你都對誰說過?”趙瑜沉默一瞬,問陶予。
陶予搖頭,“臣只對公主說了,其他人并未提起過。”
“你什么時候去的十里莊?”趙瑜又問。
陶予脫口道:“前天,前天下午去的。”
“好,我知道了,這件事,如果有人專門問你,不管是誰,都可以告訴。”
對于趙瑜的回答,陶予頓時蒙了,“啊?”
趙瑜笑道:“既然有人希望禁軍統領的事是個不為人知的秘密,那打破這個秘密,是不是就能打破一層掩蓋事實的結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