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瑾說完“齊大人”三個字,再也不能支持,昏厥在地上。
皇上抬手一揮,內侍總管當即命人將她拖下去。
“去搜!”皇上身子重重朝背后的椅背一靠,低沉的嗓音里透著盛怒,道。
立刻有禁軍領命執行。
趙瑜憤怒看向趙鐸,“你為何要讓胡瑾陷害我?就算是反對我做尚義,可陛下封我尚義一職,是昨日才下的圣旨,而你卻是很早以前就抓了胡瑾,我與你何怨何仇,你要這樣置我于死地!”
說著,趙瑜下顎微揚,目中迸射出寒毒一樣的精光,咄咄之聲,越發凌厲,“眼下朝中,已經無人可以和你一爭皇位,大皇兄被關押天牢,就算被放出,裴家通敵叛國,他也沒了機會,你為何不肯放過我?”
“你胡說什么!胡瑾的話,根本和我無關!”趙鐸不看趙瑜,卻是看著皇上,一字一頓的說完最后一句。
他認定,今日的這場戲,這個坑,幕后操縱者,就是皇上。
憤怒猶如烈火,在他胸口赤烈燃燒。
“和你無關?哈哈哈…等搜到那個護身符,看你還如何狡辯!啊,我知道了,你陷害我,是為了給齊冉報仇吧?”趙瑜忽的笑起來,“可惜,你就算是陷害我,齊冉也活不成!”
說罷,趙瑜去看齊煥,“齊大人可真是本朝第一忠臣,最愛的女兒被我杖斃,齊大人不僅一絲怒火沒有,反而還對陛下說,都是齊冉的錯,我對齊大人的忠心,真是敬佩!”
“聽說齊冉出身的時候,是早產,天生的羸弱,她三歲之前,都是齊大人親自帶著她睡覺,這樣呵護出來的小女兒,就這么沒了,你就不想她你就不恨我?”
趙瑜搖頭,“我不信!恰恰相反,你不僅恨我,而且,恨不得殺了我,所以,你就安排出今兒這場戲,讓胡瑾在金鑾殿上誣陷我,讓陛下和所有朝臣都以為,我要害死自己的皇兄,是不是?”
齊煥看著趙瑜,怒極之下,面上略微發松的肉皮不住的顫抖,卻竭力維持著鎮定,“一派胡言!”
“是不是一派胡言,不是齊大人說了算,當然也不是我說了算,禁軍已經去二皇兄府中搜查了,就盼著,到時候,查出那護身符卻不要查出別的什么不能見人的東西才好。”
趙瑜冷聲說著,瞥了趙鐸一眼,將身子轉向皇上,不準備再說其他。
趙鐸下垂的手死死的捏著拳頭,平皇貴妃的話,不斷地盤旋在他耳邊。
不過須臾,有禁軍從外面走來,幾步行到御前,單膝跪下,“陛下。”
隨著話音,將雙手舉至頭頂上方。
掌心里,是一枚帶著血跡的護身符。
趙瑜冷笑一聲,沒有說話。
趙鐸雙眼低垂,眼底翻滾著從未有過的怨恨。
齊煥掃了一眼那護身符,從身后輕輕扯了趙鐸一下,轉而一步跨出,撲通跪地,“臣知罪,臣該死!”
頓時,滿朝嘩然。
皇上冷眼看著齊煥,沉默半晌,道:“唆使皇子,殘害手足,其罪該誅!”
趙鐸頓時抬頭,震怒之下,雙目通紅看向皇上,“父皇,這根本就是有人陷害,父皇明知!”
他認定了,這一切就是皇上在安排,恨的咬牙切齒,手背的青筋,根根畢現。
皇上只以為,趙鐸是為了齊煥才如此,心頭越發不痛快,“陷害?明知?朕如何明知?”
趙鐸一甩手,低頭不語,胸膛激烈的起伏。
“你說,為何朕明知?誰要陷害他?他自己都認罪了!”皇上惡狠狠對趙鐸道。
趙鐸忍不住心頭那股怒火,“父皇難道不是明知嗎?這普天之下,誰會花這么大的功夫來陷害他!”
趙瑜立刻道:“胡瑾是你帶來的,是你教唆威脅逼迫胡瑾讓她栽贓與我,如果不是父皇英明,讓人重審胡瑾,現在,跪在地上等死的人,就是我,如果那樣,皇兄還會說這是有人蓄意陷害嗎?皇兄會為我求情嗎?”
凌厲的聲音一聲高過一聲,“可惜,并未如你所愿,胡瑾露出破綻,讓人一眼看出她有問題,而慎刑司的刑罰,對她很有用!皇兄難道沒有私下審訊胡瑾?刑部尚書大人不是說,是刑部的人捉拿的胡瑾?”
說著,趙瑜轉頭看向刑部尚書,“敢問尚書大人,你是派了誰去捉拿的胡瑾,這么大功一件的事,怎么好隱姓埋名!”
刑部尚書身子一抖,虛弱的抬腿出來,切切朝趙鐸看了一眼,不敢說話。
人不是他追的,他要如何交代人出來,現在又不能立刻去部署,皇上只要一查,立刻就查出問題。
趙瑜不給刑部尚書多思量的機會,眼見他額頭冒汗,跟著就又道:“大人到底是派了刑部的公差還是大人府中的暗衛死士啊?刑部尚書,這樣的官職,怕是府中不許豢養暗衛死士吧,當年顧淮山豢養死士,都是死罪一條,大人府中…”
刑部尚書一個激靈。
禮部那個多次想要走趙瑜門路又拉不下面子的二品大官,在趙瑜語落,提腳就朝外垮了一步,道:“按照律法,豢養死士暗衛,是要闔府抄斬的,為公允起見,臣請陛下搜查刑部尚書大人的府邸。”
說罷,朝趙瑜似有若無看了一眼,耳根有點發紅。
趙瑜嘴角微勾,朝他看了一眼,雖然拉不下面子,可知道把握時機,到不算是蠢的無藥可救。
禮部的二品官員語落,禮部尚書立刻橫了他一眼,剛剛在趙瑜那里受了氣,他現在都氣的肝疼,他手下的人居然在這個時候和趙瑜沆瀣一氣,真是…
“休要胡說!什么抄家問斬,就算抄家問斬,那也是要陛下御批!”說著,禮部尚書轉向皇上,“陛下,律例雖是如此,可律例人情一向都是靈活運用,刑部的人,經常要追擊奪命要犯,這些人往往奸詐狡猾又武功高強,刑部收攬一些江湖高手為朝廷所用,也是可以理解的。”
趙瑜挑眉,“既是為朝廷所用,那這些人是登記在冊了還是領了朝廷的俸祿了?是隸屬刑部呢還是隸屬刑部尚書大人呢?瞧禮部大人這話,好像,您對刑部的事,很是了解啊,那請問禮部尚書大人,刑部尚書大人究竟派了誰去追拿胡瑾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