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你親眼看到吉星了?”趙瑜腦中浮光掠影閃過,冷笑著朝巡防營長官道:“你認識吉星?”
開什么玩笑!
在重生之前,她甚少活躍在大家面前,不過是蘇恪和王氏精心養在鎮寧侯府的一只金絲雀。
上輩子能夠逆襲,也是得虧她骨子里這管子血,心狠眼黑下得去手。
這輩子,重生之后,她雖然為了報仇,不斷地進攻不斷的謀算,可都是暗中針對趙衍和顧淮山的,根本沒有鬧出任何妨礙京城治安的事情來,故而也觸及不到巡防營的勢力范圍。
她和巡防營,前世今生,都無交道。
這巡防營的人,根本無機會見她,怎么會認識吉星吉月。
趙瑜一語問出,目光一瞬不瞬盯著巡防營的長官。
眼見他目光忽閃一瞬,篤定道:“我當然親眼看到吉星,吉星是公主殿下身邊婢女,臣若不肯定,豈不成了污蔑公主殿下,這罪名,臣擔當不起。”
“那讓吉星進來和你當庭對質如何?”說罷,趙瑜轉頭,朝皇上看去。
皇上陰狠的目光掃了她一眼,轉頭朝內侍總管示意,內侍總管領命執行,不過瞬間,吉月被內侍總管一臉復雜的引了進來。
吉月進門,不及所有人開口,趙瑜搶先道:“你看清楚了,當真是她?”
巡防營的長官壓根沒見過吉星,轉頭看了一眼,朝皇上道:“的確就是她。”
皇上的臉色…
趙鐸意味深長朝趙瑜看了一眼。
凡是有關皇后一黨的事情,稍有不慎,就算不是他做的,有心人也會一步一步的挖坑,讓皇上誤以為和他有關。
為了撇清干系,趙鐸立即怒笑,“你可看清楚了,真的是她?”
巡防營的長官果斷點頭。
皇上的臉色越發難看。
趙鐸冷聲道:“她不是吉星!”
巡防營的長官…
小腿一哆嗦,撲通就跪下,面帶驚恐朝皇上看去,“陛下…”
“有的解釋?”皇上怒目看著他。
巡防營的長官連連點頭,“臣知道,公主殿下的貼身婢女,一個吉星,一個吉月,許是當時天黑,臣沒有看清楚,認錯了人,但是,當時在場的那個,一定是公主殿下的婢女,臣確信無疑。”
趙瑜冷笑,“你這話,前后矛盾的我都替你難為情。你即是說天黑你看不清,為何又肯定,那人一定是我的人!你之所以肯定,是有人教唆你的吧!”
趙鐸一個激靈。
趙瑜這話什么意思…莫非是暗指他教唆了巡防營的長官來污蔑她?
心思一滾,趙鐸當即抬腳朝著巡防營長官的肩膀頭一腳踹出去,“混賬東西!說,到底是誰指使你來污蔑公主的!我看,我皇兄被綁架,沒準你也是同黨!”
巡防營長官被趙鐸這么一腳踹出,登時整個人趴到在一邊,再聽他最后一句話,嚇得堂堂七尺男兒,面若土灰,渾身篩糠,“臣…”
趙鐸一語打斷了他,朝皇上道:“父皇,他實在可惡,兒臣覺得,還是刑審的好,免得浪費時間,耽誤了營救皇兄。”
皇上一臉怒氣。
不知道這怒氣,是因為巡防營的長官說謊被揭穿而憤怒,還是因為別的什么。
抬手一擺,內侍總管會意,當即讓人去拖巡防營的長官。
巡防營的長官被內侍拖出,不知是被嚇得還是如何,一句冤枉沒有喊,沉默的離開。
他一走,皇后淚眼朦朧,看向皇上,“陛下,徹兒他…”
一想到趙徹被一群窮兇惡極的人綁架劫持,皇后哭的上不來氣。
趙瑜看著她,心里琢磨的,卻是,當初她被劫持,皇后是不是也這樣擔心難過呢?
巡防營的長官被帶下去,皇上朝蘇恪看去,“你要見趙瑜,朕把她帶來了,你放了趙徹。”
蘇恪轉臉去看趙瑜,滿目譏誚陰狠,“我大哥,死在你的手里,我要你償命!”
說罷,蘇恪轉臉去看皇上,“你想讓趙徹活著回來,可以,把我和她一起帶上城門樓,我的人見到我們,自然現身,等他們來了,你當著他們的面,殺了趙瑜,再把我放了,他們自然放趙徹。”
“不行!”皇后厲聲叫到,蹭的起身,幾步走到趙瑜面前,一把將她抱住,淚流不斷,卻狠厲的看著蘇恪,“不行,不能殺了瑜兒。”
蘇恪揚著他滿是傷痕的臉,桀驁一笑,“不行?舍不得她,你就等著給趙徹收尸!”
趙瑜感覺到,皇后緊緊抱著她的手,驀地,一松。
手心手背,果然不同。
“陛下…”仿佛被抽干了力氣,皇后徐徐癱坐在趙瑜腳下。
皇上滿目心疼,“把皇后扶起來。”
內侍得令,即刻上前。
皇后被扶起,她朝趙瑜看了一眼,轉而別過頭去,不再看。
“好,朕答應你的條件。”皇上則是看都不堪趙瑜一眼,毫不猶豫,答應蘇恪。
蘇恪滿面怪異的笑,轉頭看趙瑜。
趙瑜不理他,只將手里的絲帕,捏的緊緊地。
趙鐸立在一側,有些同情的看著趙瑜。
才認回親生父母,做了公主,就接二連三的遭難。
先是被綁架,這好容易被救回來,她的養父一家就成了反賊,現在,皇上又…
心頭沉沉一嘆。
既是答應了蘇恪的要求,皇上便親自坐鎮,將蘇恪和趙瑜帶上城門樓。
高處不勝寒。
皇上原本讓皇后回去歇息等消息,皇后放心不下,死活不肯,便一同上了城門。
趙鐸陪在一側。
蘇恪和趙瑜被推向最前端。
他們身邊,并無一人。
“吉星呢?”蘇恪不動聲色低聲道。
“死了!背叛我的,都得死!”
蘇恪怔了一瞬,“你總是讓我意外,這么說,你知道巡防營的長官被人唆使?”
趙瑜老實說:“誤打誤撞,好在他是個蠢貨!”
蘇恪低聲道:“看清楚了嗎?這就是你想要的家!”
趙瑜冷聲回道:“多謝你臨走之前,還不忘給我上一課。”
蘇恪道:“你肯救我一命,我自然要讓你明白一個道理,身在皇族,除了自己,無一人你能依靠,包括你的父母!”
趙瑜抿嘴,沒有說話。
刺骨的涼風打在臉上,格外的冷。
很快,城門之下,便響起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一隊黑衣人帶著趙徹,抵達城門之下。
“你有什么條件?”蘇恪飛快的問道。
趙瑜轉頭看蘇恪,滿面漫笑,“等我們下次再見,再說!”
“下次?”蘇恪震詫的看向趙瑜。
不及再說話,已經有禁軍過來,守在他們左右,朝著城門樓下的人道:“看清楚了,這是你們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