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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國這么多年只出一個燕王殿下,也只有一位燕王妃。
饒是顧明萱臉皮再厚,雙頰緋紅,面皮熱得發燙,再向顧明暖學習還能去做王妃不成?
皇子們還沒封王,就是皇子選正妻,顧明萱勉強夠得上皇子妃,卻也不如燕王妃地位貴重,沒見蕭家連皇帝的面子說掃就掃了。
三夫人訕訕的笑著,頻頻示意顧明萱忍住,“母親說得句句在理,以前誰能想過陛下不僅封了異姓王,還以燕為號。”
她嘖嘖成奇,面帶如春風般微笑,“要不怎么說我們暖姐兒命好呢,旁人以前都畏懼蕭四老爺,唯有暖姐兒能同蕭四老爺搭上話,同他相處得也好,沒過兩年,他竟一戰封王,還提拔著四爺也得了平郡王,咱們滿府的丫頭若論眼力心計都不如暖丫頭啊。”
明明說好話,卻隱含三分毒,外表甘甜里面包裹著歹毒。
姜氏眉頭一皺,暗道一聲真是不知死活,這話若是被娘娘聽到了,以那位護犢子的性情,三夫人還有好?一準報復到三夫人的兒女身上去。
皇后娘娘最近明里暗里同楚帝的賢妃爭寵,但從未放松過顧明暖的關愛。
顧明暖淡淡的笑道:“三伯母過獎了,我只是勉強不犯蠢而已,萱姐姐雖是天真懵懂,您多教導一些心機眼力總會有所長進的。”
一副很驕傲自豪的模樣,她還微微揚起下顎。
姜氏嘴角微翹起,暖姐兒越發有趣了。
三夫人很想說一句,我沒夸你?!更沒想過用自己的寶貝女兒給顧明暖做面子,一陣陣的氣悶淤積胸口,嘴上也只是哼哼啊啊的應付過去。
二夫人暗道一聲活該!
“暖姐兒的婚事是咱們家頭等大事,自打菀兒…”
二夫人眼圈泛紅,擰緊帕子,來燕京她還是很高興的,起碼能打聽打聽女兒的消息,想到丈夫私底下的吩咐,她振作起來,道:“我閑著總是愛想東想西的,不如幫襯母親操持暖姐兒的婚事。倘若母親累壞了身子,反倒是我們不孝了。”
“你能從我手中接過庶務就是對我盡孝,暖姐兒的嫁妝等俗物已經準bèi妥當,你貿然幫襯反而亂了章法。”
“母親…”
“二伯母。”
顧明暖笑盈盈制止二夫人再說下去,娟秀的臉龐看不出任何代嫁女的嬌羞,“過兩便要同父親搬去郡王府居住,伯祖母是長輩,往來方便些,有些事兒我向她請教也容易,畢竟我父親還沒續弦,總是勞煩伯母們著實不大妥當。”
“搬出去?”二夫人和三夫人幾乎同時說道:“不行!”
顧衍搬出去離著太遠了,他們還如何說動顧衍過繼子嗣?幫襯顧衍管家?
兩人互看一眼,又覺得自己話說得不大妥當,顧明暖似笑非笑的目光讓她們有種毛骨聳立的感覺,三夫人連忙說道:“四爺也是顧氏嫡脈,住在一處往來方便,兄弟們在一起萬一有事也有個商量的人。”
“我爹是如今也是王爺了,皇上賞賜了府邸下來,不搬去住有負皇恩。兩位伯母也不希望父親被陛下責罰,何況我父親是個練武的,往來都是習武的糙漢子,吵吵鬧鬧的打擾二伯父清靜,沒準會嚇到兩位伯父的友人,還是早日搬出去為好。”
不等她們在說話,顧明暖扶著姜氏起身,“我和我爹只能勞煩伯祖母了,您就當疼惜我,指點我如何管家,沒您坐鎮,我怕那些人不肯聽話,皇上還賞了我爹一些田產,賬本看得我頭疼呢。”
姜氏一根指頭點在她額頭上,“都要出嫁了,還是這不懂,那不懂的,沒得讓人笑話。”
“錢嬤嬤,把賬本,庫房鑰匙,對牌拿過來。”
“是,太夫人。”
錢嬤嬤把幾樣東西擺在桌上,二夫人和三夫人連忙起身,眼里閃過一抹貪念,這來燕京之前,他們都估算過顧氏在北地的田產,沒想到姜氏在金陵就不管庶務,她們剛到北地,姜氏又把庶務田產交出來,攤上這么個不管事的婆婆,又不給兒子納妾的婆婆,是每個做兒媳婦的福氣。
不是惦記顧衍搬出去的事兒,她們兩人看姜氏會更順眼一些。
顧明萱低低的問道:“祖母也要去王府么?”
兩位夫人目光驚愕,從賬本等物什上轉到姜氏身上,一旦姜氏同侄子顧衍搬出去,固然有人說姜氏貪圖侄子的富貴,可也會有人說顧征顧律不孝,一個不孝的名頭壓下來,他們別想在士林中有好名聲了。
“我只是去幫襯衍兒料理幾日庶務,送暖姐兒出閣。”
“可是世人會議論祖母…說祖母拋棄兒子,還有祖父…”顧明萱雙眸欲泣,“我舍不得祖母。”
姜氏淡定的擋開顧明萱伸過來的手臂,掃過發愣的二夫人和三夫人,低笑道:“我不記得有為顧家生下兒子,又何談拋棄兒子?”
顧明暖看得出外表平靜冷漠的伯祖母心里又一股恨意,趕忙握住姜氏濕漉漉冷冰冰的手,伯祖母的手心不平,顯然已經被她掐出了很深的印記。
“你祖父心里唯有一人,有歐陽姨娘陪著他,他也不會記得我。”
門口傳來當得一聲,丫鬟的聲音隨即傳過來,“老太爺,您沒摔到吧。”
“沒事,沒事。”
一聲蒼老的聲音聽起來有種莫名的悲傷,門簾晃動,姜氏冷聲道:“你別進來!”
掀起簾子的手慢慢縮回去,門簾的縫隙能看到那人佝僂的身影,“…夫人。”
姜氏卻把腰背挺得筆直,面容冷峻,“衍兒的王府上一大堆事兒,沒人為他操持,我不放心,以前已經虧待了四郎和衍兒,如今我是舍不下衍兒的,你身邊有兒子兒媳盡孝,又有善良體貼的愛妾,沒我在你眼前礙眼,你日子想來過得很好。”
“我是想同夫人…同夫人好好過日子,夫人,咱們年歲都不小了,還能活幾日?以前的事兒,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把她們都送走,送得遠遠的,以后只一心一意對你。”
“我只有一句話,別逼我同你和離!”
姜氏撩開門簾,看也沒看門口的人,牽著顧明暖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