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玨邁著四方步,瀟灑的飄然而去。
蕭越盯著面前的桌子,拳頭緊了緊,勉強壓下拿物什撒氣的沖動,吐出悶在胸口的濁氣,一遍一遍念著小不忍則亂大謀,“以后,以后。”
他定要讓謝玨臣服…把今日的話舔回去,一想到謝玨跪伏在自己面前,臣服仰望于他,蕭越身體一熱,連著喝了好幾杯茶水才避免出丑。
謝玨果然有讓世間男女瘋狂的資本,只是他以為掌握了謝家就有了依靠?
等他騰出手來自然收拾了謝家,到時候…蕭越起身離開酒樓。
“主人,只怕他以后對您不利。”
坐上馬車,謝玨接過仆從遞過來的手帕擦了擦手,蕭越自以為掩飾得很好,有過那般痛苦的記憶,他又怎會不知蕭越也是個荒淫好色的。
難以啟齒的腌臜事兒,他沒同顧明暖說過,前世他的人可不僅僅只有殷蕘,在蕭家那座宅邸里發生臟事,顧明暖也不可能全部都知曉。
“就算我不說,他能放過我?”
“可是萬一…萬他最后贏了燕王…”
“他贏不了!”
謝玨身體向后靠去,緩緩的合上澄澈清冷的眸子,“前世今生,他都贏不了啊。”
再沒人比他更清楚蕭陽的能耐,以前他還有點不服氣,有心同蕭陽一爭的心思,靜北侯府邸宴會,謝玨保留住了前世的記憶,蕭陽讓他睡了個好覺,并放他離開,謝玨便知曉即便兩世為人,自己還是輸了。
“皇后娘娘還沒消息?”
“是,主子。”
謝玨手指輕輕點著膝蓋,原本以為娘娘以退為進,去寺廟住不了多久就會回宮,畢竟在楚帝身邊,皇后娘娘才有機會。
可她卻在寺廟里一待就是大半年,說她為祈求國運,謝玨絕不會相信,因為娘娘根本就不是信佛的人,更讓他覺得怪異的是顧衍竟然長住寺廟保護娘娘,皇上的心思昭然若揭,可顧衍撇下女兒聽命帝王,同顧衍以前把女兒當做命根子不一樣。
況且蕭陽不僅沒趁此機會鏟除趙皇后的人脈,隱隱還有維護趙皇后的舉措,楚帝怕是也有察覺,不過維護趙皇后就等于維護皇權,楚帝也就沒多想,巴不得蕭陽更老實一點,少折騰一些事兒。
謝玨卻不能不懷疑,娘娘和蕭陽本該互相為敵的人怎么突然刮起了和風?莫非他們兩個聯手了?
可是他們都是想要做稱孤道寡,執掌江山的人,是誰讓步了?
蕭陽?!
謝玨搖搖頭,顧明暖不足以讓蕭陽放棄野心,況且顧明暖憑什么不幫夫婿,而去幫皇后娘娘?畢竟娘娘只是她義母,又不是親媽…
若說是娘娘讓步,更不可能,謝玨想到前世趙太后的手腕,心底都冒涼氣,蕭陽足夠狠辣,趙太后甚至比蕭陽更狠。
前世血漫京城的慘案,趙太后做了不止一次,用鐵血手腕讓一切反對她的人閉嘴,否則一個女子憑什么做到手握玉璽,號令天下?
其實最后她離著成為女帝已經不遠了。
“…讓人去一趟寺廟,找到李公公仔細問一問,娘娘是不是鳳體不愈?越王求娶顧明萱,對娘娘是難得的機會。”
“是,主子。”
侍衛領命,謝玨皺在一起的眉頭不見松緩,自己忽略了什么?
“公主,公主。”
“何事?”
鎮國公主皺著眉,從面前的陣圖上移開目光,侍奉在她身邊的女將,一臉歡喜捧著一疊書信揚了揚,鎮國公主心頭一動,“快拿來。”
女將把書信送上,低聲道:“不得不說蕭越練兵布陣還是很有一套的,只是運氣不好,輸給了燕王。最近他對殷夫人很好,可惜…殷夫人未必全心對他。”
鎮國公主拆開書信,蒼勁有力的字體映入眼簾,嚴禁詳實的解說她對布陣不解的事兒,蕭越是真誠的,不曾糊弄過她,讓她在排兵布陣上有所進步,堪稱她的良師益友。
“怎么了?殷夫人漂亮和善,若是不知她年齡,我都想不到她有蕭寶兒那么大的女兒,真不像是孩子的母親,身姿妖嬈,傾國傾城。”
殷茹比顧明暖更加漂亮,年歲大一些,卻顯得更有風韻,女子的魅力在她身上盡顯。
何況她待人親切,又不失骨氣,句句都能說到人心坎上,鎮國公主對殷茹只有親近。
“燕王妃有喜,燕王讓殷夫人離開侯府,暫且去莊子上,不知殷夫人怎么說得蕭越也陪著她一起離開了,公主,此時正是關鍵時候,他怎能離開京城?殷夫人是有面子了,可也耽擱了大事。”
“殷夫人是個識大體的,不至于耽擱蕭越的大事。”
鎮國公主眉頭皺了皺,“他們夫妻之間的事,外人不知內情不好說殷夫人就是錯的,不過他到是個癡情,溫柔的男人。”
女將連連點頭,跟著鎮國公主的人多是稱贊蕭越長情,有情有義。
住在宮中的越王手一抖,茶杯落地,他揮退向自己稟告孫女動向的仆從,指著單膝跪在身前的人,厲聲問道:“你說什么?燕王妃…”
“回主子,燕王妃有喜了。”
“砰。”
越王一腳踢斷一旁的腳榻,一臉陰沉,眸子閃過絕望,“有喜?她怎么可能有喜?殷茹是做什么吃的?蕭越是怎么答應本王?連…連他都能有子嗣,本王要蕭越何用?!”
“王爺息怒。”
“蕭越呢?”越王雷霆震怒,發泄的低吼:“讓他盡快給本王解決這事兒,否則…否則一切作罷,本王的孫女就算點頭,本王不同意,蕭越也娶不走她。”
有了子嗣,顧明暖就更入蕭陽的心了,他若是想要一個玩偶替身,又何必廢這么多功夫?
“小暖。”
蕭陽進門時,顧明暖正在馮招娣監視下喝補藥,抬頭看蕭陽氣色不好,“出事了?”
蕭陽語氣凝重,低聲道;“娘娘派人來,她怕是早產…”
顧明暖立刻起身,向外走去,“我要去寺廟上香,不,先去平郡王府,接上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