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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章

  蕭越的兩個兒子鬧得這么熱鬧,他也不能做縮頭烏龜,聽聞他母親也到了,他只能盡快現身,雖然都是太夫人的孫子,太夫人對蕭煒更看重一些。

  同太夫人恰恰相反,蕭越更重視嫡子蕭燁,對蕭燁更顯陰柔的相貌,略顯棉柔的性情也有幾分不滿,倘若這兩個兒子能合成一個該多好?

  蕭陽一句話,讓蕭越不能懲罰蕭燁。

  當年堂兄的確為他擋劍,身體垮掉后很快就病逝了,否則當時的爵位未必會落在蕭越父親的頭上,曾經有人私下議論,那次的意外是蕭越故意設計的,由此長房唯一的子嗣蕭焱對蕭越一直懷有很深的芥蒂。

  因有蕭陽幫扶,蕭越無法做太多,頂天就是壓制蕭焱。

  “小叔說得是,他們正是血氣方剛的年歲,又都好勇斗狠,爭執幾句算不得大事,等他們一起上過疆場,就會明白一些道理了。”

  蕭越用眼神暗示蕭煒和蕭燁,蕭煒抿了抿嘴唇,爽朗且親熱得把手臂搭在蕭燁肩膀上,笑道:“你是我親兄弟,我不該因一點小事就同四弟起爭執,一會我以酒謝罪,自罰三杯。”

  蕭燁冷冷的甩掉蕭煒的胳膊,“不必了裝模作樣了,你看我不順眼不是一日兩日。”

  蕭煒略顯無辜急促的看向蕭越,不是他不給蕭燁臺階下,而是蕭燁根本就不曾顧全大局。

  顧明暖默默嘆息,蕭燁真不像殷茹和蕭越的兒子!

  今生的蕭燁比前世仿佛更怨恨父母一些。

  蕭越面色陰沉下來,殷茹生養的兒女怎么一個個專門來他的拆臺?

  蕭煒設計蕭燁,弄出兄弟同室操戈的戲碼,已經很讓他丟臉的,蕭越可不認為當年的事能隱瞞過小叔蕭陽。

  果然小叔唇角勾出玩味令蕭越很是不舒服。

  蕭燁絲毫沒有顧全大局的眼光,把一切矛盾攤開來,蕭越怎能把自己為之奮斗一生的事業交給他?

  他們兩個現在就如同斗雞似的,一旦他老去,或是過世,這兩個兒子還不得立刻拿刀拼個你死我活?

  蕭越不會認為是自己讓兩個兒子之間矛盾重重,肯定是殷茹沒有教好他們!

  “蕭燁,你給我住嘴!”

  他當然不能眼看著嫡親兒子再大放厥詞,怒斥道:“誰準許你私自返回北地?”

  蕭燁舔了舔嘴角,慢條斯理的說道:“陛下封小叔祖為王,用不了多久便會還都燕京,金陵的諸事兒有母親足以應付了,最近您的庶長子在北地風光無限,操持著靜北侯府上上下下的事兒,您手把手的教導他待人接物,連帝都都知道我是被父親放棄的兒子,一個連您都無法威脅的質子再留在帝都金陵有何作用?”

  啪,蕭越重重扇了蕭燁一記耳光,滿眼的失望,“你是這么想的?”

  蕭燁偏了一下腦袋,笑容越發顯得陰晦,粘稠得悶得人喘不過氣,顧明暖胸口隱隱有幾分煩悶,手悄悄被一個溫暖的手掌包圍,她側頭看過去,蕭陽的笑容驅散了那份粘膩。

  顧明暖不同情蕭越,眼看著兒子們互相敵視都是他應得報應,誰讓他當時放縱自己的?她只是有點可憐惋惜蕭燁。

  前世今生她都不欠蕭燁什么,前生蕭燁曾經對她釋放過善意,可終究沒能脫離殷茹的控制,真正的幫過她,今生她同蕭燁再無任何血緣上的牽絆,自覺的疏遠遠離蕭燁。

  “我怎么想得重要嗎?您問過我想要什么?”

  蕭燁毫無懼色的同蕭越對視片刻,抬起另外半邊沒有紅腫的臉龐,仿佛示威般鼓勵蕭越繼續,輕佻的挑釁道:“倘若我不回北地,誰能替姐姐說一句話?!”

  來侯府接親的夏侯家的人全部底下腦袋,那只代替夏侯睿的公雞咯咯的叫了兩聲,抖了抖額頭火紅的雞冠…一劍揮下,公雞的腦袋被削去了,鮮血噴灑在路面上。

  提著尚且滴血的寶劍,蕭燁冷笑道:“讓夏侯睿親自來!”

  他握著寶劍的手輕輕顫抖,明知自覺無法阻止這門婚事,可他還是想替蕭寶兒贏得一絲絲的臉面,不至于讓他一母同胞的姐姐落入太過悲慘的境地。

  這也是他唯一能替蕭寶兒做的事了。

  蕭燁不是不恨蕭寶兒言行失當,可她再如何不好,她也是他的親姐姐,總要為她考慮一二,維護她一二。

  蕭越臉色極為難看,蕭燁殺雞儆猴這招令他很沒面子,蕭燁不是殺雞逼夏侯睿親自迎娶,而是不給蕭越留任何臉面,讓蕭越不痛快。

  夏侯睿被顧衍踢碎命根兒的事足以惡心蕭越。

  以公雞代替夏侯睿,蕭越還能假裝當夏侯睿只是身體抱恙,夏侯睿親自來迎親,他…堂堂靜北侯就得親自接待這位‘太監’女婿!

  一聲嗤笑從顧明暖所在的方向傳來,蕭越立刻覺得面若火燒,他的那些見不得光的小心思被笑聲戳破了,哪怕顧明暖什么都沒說,他偏偏覺得自己的面皮又被扯下一層來。

  “嘉寧郡主,這是我蕭家的家務事。”

  蕭越語氣不善,見到蕭陽站在顧明暖身邊,保護之意十足,他又不得不強壓下惱怒殺意,“今日不也是郡主的好日子?怎么會來侯府?”

  言下之意定親日子卻跑來男方家,顧明暖未必很有臉面。

  顧明暖按了按蕭陽的手臂,笑意盈盈的說道:“我爹一向公事在前,私事在后,一心為陛下分憂,正因為我爹公私分得明白,才會被陛下冊為平郡王,這…其中的差別,靜北侯怕是不明白君在前臣再后,否則這次陛下封賞的名單上定然有靜北侯的大名。”

  蕭越再一次被堵得一句話說不出來,為何要用再一次?

  他在言語上就沒贏過顧明暖。

  雖然他只是靜北侯,但他所擁有的權勢和對國朝的影響力甩平郡王顧衍幾條街去。

  顧明暖不是無知的女孩兒,她偏偏只用爵位高低說事兒,又嘀咕一句:“改明兒我請我爹指點指點靜北侯?別是侯爺的侄子將來都獲封爵位,只有你是承爵的,到時候還得向我爹他們行禮,我都替靜北侯難堪呢。”

  她一臉嬉戲,怕是巴不得蕭越次次向顧衍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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