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寶兒性情上最似殷茹。
顧明菀裝糊涂沒聽見一丘之貉…只認為顧明暖因為顧明昕誤會蕭家太深,她好不容易取得蕭寶兒的信任,祈福舞領舞沒有蕭煒重要。
又說了幾句話,顧明菀離開了。
顧明暖讓侍書等人侍奉她歇息。
今日同昭賢妃相處的情景總是浮現在她眼前,她輾轉反側努力回想,今生的顧明暖同昭賢妃有何關系?
星光璀璨,明月爭輝。
顧明暖深挖身體深處的記憶,還是一無所獲,不過昭賢妃對她起碼此時尚無惡意…突然,寧靜的深夜傳來一聲凄厲的叫聲。
她翻身而起,怎么回事?
皇宮還會有意外嗎?
侍書等人挑亮燭火,“顧小姐莫慌亂,聽聲音似從西邊傳來的。”
“是西邊?”
顧明暖披著衣服,推開窗戶,探頭向西邊看去,那邊火燭通明,哭聲漸漸大了起來,“是周小姐?”
今日剛有周小姐將取代蕭寶兒成為領舞的消息,晚上就出事了,而且還是在戒備森嚴的皇宮,周小姐的嫡親姑姑又是后宮之主皇后娘娘…
周小姐都出事了,一同入宮的女孩子哪個是安全的?
“侍書,你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
顧明暖等了一會,侍書匆忙返回,臉上掛著一縷驚駭,輕聲道:“周小姐半夜如廁時,被從天而降的狗血潑了一身,等她反應過來,眼前扔了兩只死狗…周小姐被嚇壞了。洗掉身上的狗血后,她臉上,胳膊等沾了狗血的地方起了一層密密麻麻的紅疹子。”
“有沒有叫太醫?”
“太醫一時拿紅疹子沒有辦法,周小姐不停得說有鬼,有鬼的。”
在宮里當差的宮女不敢輕易提中邪什么的,侍書的意思已經表示得很清楚了。
周小姐絕非魯莽的人,被人潑了一身加了藥的狗血竟然沒有找到兇手。只能往鬼怪上考慮。
尤其是后宮又是天底下陰司最多的地方。
“奴婢聽說有人提起是不是敬妃娘娘的魂魄作怪。”侍書心有余悸。“敬妃娘娘最喜歡小狗,以前也有人見過飄蕩哭泣的白影。”
“人比鬼可怕!”
顧明暖并非不信人有靈魂,敬妃得多想不開還在毀了她一輩子的皇宮飄著?
敬妃還舍不得楚帝?
這般毫無顧忌。毫無底線的報復手段讓顧明暖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是殷茹吧。
一定是她!
只要是擋著殷茹路的人,她都會毫不留情的搬走。
萬萬沒想到殷茹在皇宮有如此強得人脈,能在周皇后的眼皮子底下做文章。
顧明暖看向遺愛閣方向,昭賢妃怎么辦?
楚帝會怎么想?!
遺愛閣中。昏暗之中傳來楚帝一聲怒吼,“不許點燈。”
昭賢妃站在他身后。距離他有一步的距離,示意蘇義和李公公等人退下去。
她輕輕的,緩慢的靠近背對著自己的楚帝,遲疑般咬了咬嘴唇。張開雙臂從背后抱住楚帝的腰,鼻尖蹭了蹭他的后背,“陛下。”
楚帝龍體一震。溫熱柔軟的嬌軀伏在他身后,仿佛穿了一件馨香的衣衫。滿是厲色的眸子漸漸平靜下來,“蕭家…蕭家…”
“臣妾不知蕭家。”昭賢妃眼前閃過慵懶目空無人的蕭陽,那般驕傲的一個人,怎會用這等下作的手段?“臣妾今日見過蕭指揮使,總覺得今夜的事情未必就是他…”
“不是他還有誰?”
幾乎同時,楚帝和昭賢妃一怔。
楚帝回過身,抓住昭賢妃的胳膊,“你得意思是蕭家在帝都不僅只有蕭陽一人?”
蕭煒和蕭燁還入不了楚帝的眼兒。
“臣妾不知。”昭賢妃在心里確定靜北侯蕭越來了金陵,當著楚帝的面,她搖頭道:“臣妾一直在深宮,不了解外面的事兒,今兒不是九公主來臣妾這哭,臣妾也不會去見蕭指揮使。”
昭賢妃似沒看出楚帝的心思已經不在九公主的婚事或是今晚周小姐遇襲上了,歉然道:“本想給九公主討回公道,蕭陽…”
“愛妃,你真是朕的福星。”
楚帝抬起昭賢妃的下顎,霸道氣息十足的吻落在昭賢妃臉頰上,“你先歇息吧,朕有點事兒要安排。”
“蘇義,蘇義,侍奉朕更衣,傳召馮信入宮。”
“遵旨。”
蘇義捧著龍袍進來,楚帝直接從他手中抽走龍袍,尚未穿戴整齊焦急向外走,昭賢妃見腰帶還打著結,溫柔彎腰把為楚帝把腰帶捋順好,低垂眼睫似要蓋住眸中的擔心,“外面夜風涼,陛下還要多仔細些。”
“臣妾不知陛下有何要事,您的龍體要緊。”
昭賢妃將明黃色的披風蓋在楚帝肩頭,親自送楚帝出了遺愛閣,等到楚帝身影完全消失,昭賢妃依然提著燈籠站在遺愛閣門口。
期間她仿佛不知楚帝幾次回頭。
提著燈籠的趙秀兒溫柔婉約,在風中搖曳的燈籠似一盞明燈照亮漆黑的夜,讓楚帝不感覺孤單,他只要一回頭就能見到全心為自己著想的昭賢妃。
即便前途漆黑,楚帝也能憑著一點點光亮找到昭賢妃。
溫暖和光明恰好是他最稀缺的。
“蘇義。”
“奴婢在。”
“明日你再選幾樣尚好的貢品賞給昭賢妃。”
楚帝明白他突然離去會對昭賢妃有所影響,后宮最是少不了流言蜚語,他只能以重重的賞賜補償昭賢妃了。
蘇義連連應喏,默默在心里提高昭賢妃的地位,昭賢妃是最得罪不起的主兒。
“倘若能抓住…抓住他,朕就晉昭賢妃為皇貴妃!”
蘇義寧可沒聽到楚帝這句話。
當年為晉寧德妃為皇貴妃,后宮和前朝差一點鬧翻天,昭賢妃畢竟不是采選入宮,居于德,貴,淑,賢四妃之末已經是楚帝格外的恩寵了。
無子的昭賢妃晉皇貴妃的阻力沒寧德妃大,但也不會很順利。
皇后還在,后宮存在副后皇貴妃就是生生打周皇后的臉面。
除非楚帝想逼死新封的皇貴妃。
昭賢妃很得寵,楚帝怎舍得唯一全心愛慕著自己的女人再走向絕路?
一個敬妃已經夠了!
東廠廠督馮信領了旨意在帝都明察暗訪起來,務必要在祭天前拿下有可能到了金陵的靜北侯蕭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