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百里鳴很清楚的聽到了百里朝軍的一聲嘆息。
然后就從玻璃倒影上看見百里朝軍緩緩起身,站了起來,然后移步走到了自己的身邊。
他沒有看自己,而是和自己一樣看著窗外。
突然開口說道:“我知道,你心里面其實是怪我的,對嗎?”
“怪您什么?”百里鳴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淺淺的開口反問道。
“怪我當時把你一個小孩子送到國外,對你不聞不問。”
“呵…”百里鳴聽著百里朝軍的話,忍不住輕笑了一聲,開口說道:“或許…是吧。”
“是我忽略了你。”百里朝軍意味深長的說了這么一句。
“是我當時沒有在意你的想法,自以為是的把你送出了國。”
這是百里朝軍第一次示弱,如果被商界的那些人看到怕是要大跌眼鏡的。
在商界叱咤風云了這么多年的百里朝軍突然認錯,承認了自己的錯誤。
無疑,是震驚的。
而百里鳴卻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緩緩開口說道:“沒關系,都過去了。”
“事實證明,我一個人在國外,生活的也很好。”
“即使有些和預想中的偏差,即使有些挫折,不過這些都會奠基我今后的生活。”
百里鳴說的話,平靜而穩定,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就是可以聽出他話間的那一絲絲的難過。
“阿鳴…你…”
“爸。”百里朝軍還想說些什么,像是想解釋一些什么,就被百里鳴的一句稱呼突然間打斷了。
“已經很晚了,您先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我們明天再說。”百里鳴開口說道。
這句話完全就和下逐客令無疑了。
百里朝軍自然也可以聽的出來,他可以明顯的感覺的到,百里鳴現在的的情緒不好,和自己交流的興趣也不高。
大概還是因為那一件事情而抱怨著自己。
現在自己繼續接著在這邊說,也是屬于多說無益的那種。
于是點了點頭,應了聲:“好,那你也早點休息。”
“嗯。”百里鳴點了點頭。
然后百里朝軍就轉身離開,百里鳴就目送著他出去。
等百里朝軍離開以后,百里鳴簡單看了一會兒筆記本電腦,就關了臺風,躺在了床上。
時間忽然變得很長,黑夜中聽著自己的心跳,和時鐘一個頻率,急促而又緩慢;時間變得很短,睜眼天亮,長夜轉瞬即逝。
失眠往往讓人痛苦不堪,因為在安靜的夜里,面對黑夜無聲的世界,人們往往比白天要冷靜的多,看事物似乎也更理性。
冷靜與理性之后,悲哀的發現,自己往往離事物的真相與本質會很近,這對習慣當鴕鳥的人們來說,意味著驚恐與不安。至少他這樣認為。
想過去,想現在,想將來,想人際關系,想為人處事,想過去的幼稚,想現在的成長,想那些存在的,不存在的。
反正橫豎也睡不著,總要讓時間消耗的有意義些。
很多想法往往沒有結果,換句話說,是想了也白想。可她還是固執的去想,很多想法糾纏在一起,糾纏不清,不能用蠻勁去拉,越拉只會越糾纏,并且讓她感到麻煩與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