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王府。
夏云墨正躺在花園中曬太陽,時不時的拿起酒壺喝上兩口。
半合著眼睛,和煦的陽光照在他臉上,讓他看起來顯得更加柔和了幾分。
花園中百花盛放,滿院子的芬芳,卻又不濃烈,讓人不禁沉醉在這花香之中。
夏云墨的確有些醉了,他已經醉了好些天了。
王府的待遇實在太好了,每日吃吃喝喝,又不需要管事,實在閑得很。
偶爾,也有不太閑的時候。
他還要喝酒,還要曬太陽,還要指點平南王世子,還要和葉孤城切磋。
不過,還是很閑。
這樣的日子,沒有了江湖中的腥風血雨,沒有明槍暗箭,簡直是把人骨頭都要酥掉。
對了,上官雪兒這丫頭還在旁邊給他嗑瓜子,把瓜子殼去掉,只剩下瓜子仁,等將小碟子裝滿的時候,再一口吃掉。
不過,待在這王府中,也并非沒有一點收獲。
王府中有藏書閣,內藏天下武學秘籍,以南平王府的現在的態度,他進藏書閣中,與進后花園中沒多少樣。
不過,前前后后他也只看了三本秘籍,這三本秘籍都比較新奇,能夠給他一些想法。
至于其他的,看了也沒有用,若是看的太多,想的太多,有時候反而還會影響出劍的速度。
另外就是和葉孤城切磋了,葉孤城乃是天下最頂尖的劍客,兩人即使只是很淺的交手切磋,就可以領略到許多東西。
這時,突然有一道人影飄到了院子中。
夏云墨眼睛也不張開,便開口說道:“張先生,不請自來,不知所謂何事。”
院子中,有一個老學究打扮模樣的人,背上還負著一柄長劍。臉上的表情很臭,就像是有人欠他五百兩銀子。
這人算是南平王府的教習,擅長劍術。張先生說道:“客人來了都不請一杯茶水嗎?”
夏云墨淡淡道:“茶水沒有,不過酒水管飽。”
說罷,將酒葫扔了過去。
酒壺的速度并不快,反而很慢,慢悠悠的。
就好像夏云墨臉上的笑容,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張先生冷哼一聲,伸手想要接下酒壺,可當手剛碰觸到酒壺,就立刻臉色一變,他從酒壺中感受到一股難以抵御的力量。
他手抓著酒壺,咬著牙,腳下的石磚寸寸碎裂,想要卸掉酒壺上的力量。
最后身體一震,忍不住的向后趔趄了幾步,酒壺也沒有抓住,隨即又飛到了夏云墨的手中。
夏云墨打開酒壺,仰頭喝了一口,嘆道:“這可是王府窖藏百年的美酒,千金難求,想不到張先生竟然不喜歡,真是可惜啊。”
張先生臉色氣的發青,原來別人欠他五百兩銀子,現在至少欠了五千兩銀子。
他冷哼一聲,說道:“教習們將會在演武堂聚會,若是你害怕了,可以不用來。”
說罷,就拂袖而去。
夏云墨淡淡的望了他一眼,就繼續閉著眼睛,沐浴陽光。
上官雪兒將裝了瓜子仁的小碟子拿給夏云墨,然后興沖沖的說道:“師父,我們去踢那些蠢家伙的屁股。”
夏云墨睜開眼睛,饒有興趣的說道:“你知道這人為什么會來找我?還讓我去踢他們屁股。”
上官雪兒驕傲的說道:“當然知道。這些人是在嫉妒師父?”
夏云墨笑著問道:“為何嫉妒?”
上官雪兒道:“因為你每天就知道吃吃喝喝,而且吃的是山珍海味,喝的是百年好酒,那世子也禮下于你。大家都是教習,他們自然心頭就不平衡。”
因為夏云墨一副淡然的樣子,心思很難猜測,所以南平王世子沒有夏云墨真正的身份公布出來。
他們不知道,夏云墨時擊敗西門吹雪,劍斬烏云匪的絕世劍客。
而有時候南平王世子也會向夏云墨請教問問題,所以讓其他人也以為夏云墨時新請來的教習。
只是南王世子給夏云墨的待遇太高了,高的離譜,高的讓其他人嫉妒。
在此之前,能夠享受到這份待遇的只有一個人——葉孤城。
葉孤城乃是天下最頂尖的劍客,隱隱中更是被尊為天下第一高手。
而這人,憑什么能和葉孤城平起平坐,踩在他們頭上。
往日里南平王世子在王府中,他們還不曾放肆,可今天世子和王爺外出,就有了今天這一出。
夏云墨笑了笑,摸了摸上官燕兒的腦袋,說道:“現在你這么小,看事情就這么清楚,以后要是長大了,那可就沒人要了。”
上官雪兒可愛的翻了個白眼,說道:“那天在江口你可不是這樣說的。”
夏云墨哈哈一笑,說道:“笨點的女孩子有人心疼,太聰明的女孩子就只能裝笨女孩子,而你這樣又不笨,又有點小聰明的,才是最受傷的。”
上官雪兒說道:“以后的事情,管那么多干嘛?我們現在要去做的就是踢這些教習先生的屁股,讓他們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夏云墨笑道:“踢了他們的屁股對我又沒有好處,我為什么要去?”
上官雪兒笑道:“師父你一定會去的。”
夏云墨笑道:“為什么?”
上官雪兒說道:“師父說過,除非發生了很重大事情,一個人的本性很難改,比如說西門吹雪的孤高冷漠,陸小鳳的愛管閑事,花滿樓對生命的熱愛,又比如師父你…”
夏云墨點了點頭,問道:“比如我…比如我怎樣?”
上官雪兒笑道:“比如師父有時候愛出風頭,愛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夏云墨不禁搖頭苦笑,又嘆了一聲氣。
上官雪兒歪了歪腦袋,說道:“師父,難道我說錯了?”
夏云墨道:“你不只是錯,還是大錯特錯。”
上官燕兒問道:“那里錯了?”
夏云墨敲了敲她的小腦袋瓜,說道:“有些東西看破不說破,說破只會讓人難堪。
“你應該努力勸師父出手,教訓那群家伙,然后師父勉為其難的答應。”
上官雪兒看起來還是有些迷糊的樣子,不過還是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冥冥中,她覺得上面的對話似乎有些熟悉啊。
而此時,夏云墨已經站了起來,他一拂衣袖,淡淡的說道:“既然別人盛情邀請,我們怎么能拒絕呢?走吧,讓我們去看看這些教習到底有何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