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有何打算?
想了半晌,思索出了一些東西,又有些不確定。
只是心中暗暗提起了防備。
事到如今,一切都已準備好,只等大幕徹底拉開。
決不能因為帝辛而有什么破壞。
當然,理智上,他也不覺得對方還能破壞大局。
可內心中,生平第三次、他如此忌憚一個人。
包括帝辛在內,這三人都因為特殊原因,不是單純的實力。
比如三清就不在其內。
而他對帝辛的忌憚,甚至超過了第二次忌憚的那位。
所以他不敢有任何大意。
匆匆間,又是兩年多的時間過去。
帝辛一千一百一十二年六月。
全力之下,大商終于大致掌握了七十二層星辰天、以及洞天福地、十個大千世界。
帝辛實力更進一步,七龍真氣大有長進。
這時,朝廷中也有數百名官員左右,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對此,絕大部分官員連知道都不知道,畢竟大商的官員太多了,區區數百位官員而已,毫不起眼。
而知道的,則是沉默不語、恍若不見。
這數百位官員,正是這兩年所找出來的他人棋子。
朝歌城中的中央和地方官府皆有。
到此,帝辛也下了命令、停止探查,小心警惕即可。
因為接受了七十二層星辰天等地方的原因,大商朝廷這些年積累的力量,一耗而空,甚至還大大不足,只是大致掌握這些地方。
所以統合冀州之事,又要往后延期不知多久。
大商和帝辛,依舊的忙碌。
七月十八日,西岐城外,很是熱鬧,幾乎聚齊了西岐高層。
伯邑考正對著西岐眾高層彎身一禮,帶著絲絲的感激鄭重道:“伯邑考走后,西岐就拜托諸位了!”
“大公子嚴重!”西岐眾高層連忙同樣行禮道,偷著一股期待和凝重。
伯邑考又說了兩句客套話,轉向太似、姬發等家人,囑托道:“母親、孩兒去了,二弟、三弟、四弟,為兄走后,你們一定要照顧好母親和諸位弟弟、妹妹。”
太似有些不舍,姬發等人肅然地點頭應到。
沒有再多說什么,深深看了一眼西岐城,毅然決然的轉身向東走去。
期間,還不經意的給了郭嘉一個目光。
郭嘉微不可察的略一點頭回應。
數百人的隊伍,以伯邑考為首,向東出發。
留下西岐城外,氣氛很是凝重、神色皆帶有濃濃期待、凝重的西岐眾高層。
他們不知,伯邑考此去會不會成功。
但其實他們心中都不怎么抱有希望,只是不好反對阻止,心里也只有一抹奢望罷了。
郭嘉看著隊伍消失的方向,心中輕嘆一聲。
以后、恐怕就沒有這么輕松了!
余光不動聲色的、看了眼神色忠厚老實的姬發一眼。
八月二十日,伯邑考帶著隊伍進入朝歌,馬上就引來了無數的目光。
雖然不知道這位一直不敢前來朝歌、卻依舊聲明遠揚的西伯侯府大公子此來的目的。
但他仍是不可忽視的存在,當然,不管是大小官員,還是朝歌城中的兩三百位諸侯,都絲毫沒有聯系伯邑考的意思。
哪怕已經過去了一千多年,西伯侯這三個字,對于大商朝廷的人而言,依舊是一個不能碰的禁忌。
當做無視。
伯邑考不以為意,老老實實,只是先后帶重禮拜訪了幾位德高望重之大臣,比如聞仲、商容等。
然后就等待帝辛的召見。
這一等,就等到了九月一日的朝會。
商議完了一些國事,帝辛下旨傳見伯邑考。
早已等待多時的伯邑考立馬來了,迎著數千雙各種各樣的目光,走進大殿中,彎身一拜道:“臣伯邑考參見陛下!”
氣宇軒昂、貴氣十足、風度翩翩!
許多官員心中有些贊賞之意,當然,表面上自是沒有露出來絲毫的。
“平身。”帝辛淡漠開口,無動于衷,沒有絲毫的異樣。
“謝陛下。”伯邑考直起身,沒有直視上方,而是不卑不亢中又帶著幾分恭敬、目光微微低垂,感受著自上方傳來、那驚人的壓迫感,暗自驚訝。
他能感覺到,這不是在針對他,而是帝辛自然而然散發出來的。
同時,也有一些官員,心中升起驚訝之意。
雖然因為這是在人帝殿,他們不好仔細探查。
但伯邑考給他們的感覺,不簡單。
實力恐怕超過他們預料,強的驚人。
“你給孤上奏折,求孤放了你父,孤給你一個機會,證明西伯侯府的忠心。”帝辛直接開口說道,頓時震驚了大殿中絕大部分人。
他們完全沒有想到,伯邑考來此,竟是為了姬昌。
更沒想到,陛下好像松了口。
如果這不是人帝殿,帝辛在上方,大殿中恐怕當即就要沸騰了。
唯有商容這等官員們似乎早就知道,但也目光慎重。
伯邑考神色大喜,充滿了感激之意,深深一禮道:“謝陛下,臣代家父謝陛下。”
稍稍平靜下情緒,勉強鎮定道:“陛下,這些年來,臣雖沒有見過家父,但臣二弟卻承蒙陛下恩典,見過十幾次。
臣敢肯定,家父早已洗心革面,一心著書,以償還當年所犯下的罪孽、錯誤。
如今家父對陛下,是忠心耿耿、日月可鑒。
西伯侯府上下同樣如此,這千年多來,無不感恩陛下不殺之恩典,時刻謹記忠孝之道。”
一番話,仿佛肺腑之言,異常的真誠。
不過這大廳中,卻沒有幾個相信的。
“啟稟陛下,伯邑考一人之言、不足為信。”比干當即站出,微微一禮肅然道。
見有人帶頭,馬上、類似的言語就充滿了大殿。
帝辛不語。
伯邑考垂下的雙眼深處微冷,待聲音稍稍落下時,連忙道:“啟稟陛下,為了證明西伯侯府上下的忠心,臣此次前來,帶上了所有官員的名單,以及歷代以來所有的積累,以證臣等的忠心。”
“名單和積累,都仍只是你一人所言,還是不足為信。”比干再次說道,態度異常的強硬。
“陛下,臣等都可立刻前來朝歌定居,以表明忠心。”伯邑考又道,毫不猶豫。
頓時,許多官員都有些驚疑不定了,包括比干這等大臣,也若有所思,余光緊緊盯著上方的帝辛。
帝辛終于開口:“此事再議、退朝。”
伯邑考眉頭一跳,但還是馬上跟著眾臣一起行禮道:“恭送陛下。”
金光中,帝辛身影消失。
眾臣開始散去,都默契的無視伯邑考。
伯邑考有些皺眉,但也沒有多想。
他知道,哪怕已經談好了約定,想要帝辛放出姬昌,也沒那么容易。
些許刁難是一定有的。
畢竟還要做給大商官員以及天下看的。
最后的結果則定會是釋放姬昌,如此就夠了。
些許刁難沒什么。
反而刁難越大、越好。
因為如此,他所獲得的名聲,也就越大。
他經歷了千辛萬苦,救回親父。
立馬,他的好名聲就會傳遍天下,在西岐的根基也會立馬穩固無比,再不可動搖。
哪怕姬昌回到西岐,也是如此。
所以,這一趟他必須親自來,誰也不能代替。
誰敢代替,那可以說就是他的死敵。
轉身默默向殿外走去,沒有理會周圍之人的無視,和暗中的打量。
他堅信,終有一天,這里所有的人,都會仰視他。
朝會散去,伯邑考求帝辛放出姬昌的事,馬上就引起了一陣陣風浪,朝野都是議論此事的聲音。
而朝堂中,不管心里如何想,嘴上都是覺得不行。
畢竟無論怎樣,站在西伯侯度和姬昌的對立面,在大商朝堂上,是一定不會有錯的。
民間也差不多,姬昌當年的名聲很好。
但隨著他起兵叛亂失敗,和帝辛的威望越發高之后,姬昌的名聲也就不那么好了。
在豫州,更是認為其就是亂臣賊子。
其它八州,對其印象也皆是大打折扣,遠不如昔。
朝野的不斷議論中,帝辛沒發出任何言論。
第二天。
人帝殿后殿,處理了一些政務,讓鄭和等人下去,帝辛嘴角閃過一抹冰冷笑意,閉上了雙眼。
朝歌城外,一個小小的地方,因為當年一戰之后、一直囚禁著一個人,所以很是著名。
正是被大陣籠罩、無人敢膽靠近的羑里。
大陣中心,那一座平常的竹園依舊。
姬昌在竹屋里寫著什么,不時眉頭輕皺,像是在思索該如何寫。
忽然,前方丈許外,一道金光升起,身穿帝王之袍的威嚴虛影出現,背對而立。
姬昌神色一驚,連忙起身,走出身前的案幾,帶著幾分恭敬行禮道:“臣參見陛下。”
時隔一千多年,二人再次相見。
帝辛沒有轉身,淡漠的聲音從嘴里吐出:“姬昌,你可知錯了?”
“臣知錯。”沒得到帝辛命令,沒有直起身的姬昌不假思索道:“臣這些年來,無時無刻不在痛心當年所大逆不道的行為,臣罪孽深重,承蒙陛下饒得一命,臣感激不盡,此生只愿為當年之過錯恕罪。”
(第二章,謝謝支持。)
星辰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