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一晃而過,汪大秋的眼睛酸澀非常,可她不敢合一下。
因為嫌疑人出現啦。
一個矮胖的婦女。
她前幾天來過,具體哪一天汪大秋不記得了,但是很確定,此人肯定來過。
她應該和導購員李紅花很熟,來了之后直接找到李紅花。
不一會,李紅花就抱了一堆衣服跟在后面,準備去試衣間試衣服。
汪大秋看得很清楚,李紅花根本不挑,隨手就拿,拿了就往左胳膊上放。
哪有買衣服不看大小,不看質地,不挑樣式的。
不對頭。
大大的不對頭。
警鐘隨時準備啟動。
再仔細打量,矮胖婦女穿的外套和褲子都很寬大。
不知道是不是銀杏特意提過,小偷可能直接把衣服穿走,汪大秋總覺得這位顧客起碼還能再加兩三件衣服。
警鐘敲一下。
順著她寬大的袖子往下,手里果真拿了個布包。
無比佩服銀杏,她咋猜的那么準。
警鐘再敲一下。
矮胖婦女從李紅花手里接過衣服,全部報到試衣間去了。
李紅花站在門口等著對方出來,時不時的往四周打量,左瞅瞅右瞅瞅,一會再百無聊奈的轉身。
汪大秋迅速撇過腦袋,兩只眼睛向銀杏望過去。
銀杏給她丟了個眼神,輕輕點了一下頭。
汪大秋收到信號,也點點頭以做回應。
警鐘再敲一下。
李紅花在外等了十來分鐘,面前的門就開了。
汪大秋打起精神,用胳膊撐著腦袋,看似盯著別處,其實眼珠子牢牢鎖住倆人。
只見顧客把衣服又一團的抱給李紅花,抬腳就往外走。
汪大秋腦海里的警鐘連續不斷的響起來。
就是她。
李老師,就是她。
她就是小偷。
朝著銀杏的方向連連點頭,臉上一片焦灼之色,千萬不能放過。
點了半天,才發現銀杏早已離開,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環視整個房間,在門口找到她。
汪大秋松了一口氣,李老師肯定給余光頭報信去了。
佛祖啊,菩薩啊,保佑光頭一定要從那個人身上搜出衣服。
余光頭上午雖說在抽獎處給許揚幫忙,可眼睛沒放過店鋪門口。
銀杏的身影一出現,他立馬丟下手里的活,不動聲色的走過去,站在大門外只等著銀杏的一聲令下,或者一個眼神,或者一個動作。
興奮的要死,小偷啊小偷,今兒個可讓我抓住你了。
自投羅網,讓你瑟,讓你一而再再而三。
這次讓你大出血,不死也掉層皮。
去哪不好,跑到咱這來,閑日子太舒坦了。
咋不去梅寒的店子,雖說那邊衣服不好看,質量不咋的,款式不新穎,可也是新的不是。
不長眼睛,長三只手的貨。
銀杏瞅著人出來,面上平靜無波,在對方從她身邊經過后,朝余光頭無聲的說道,“就是她。”
余光頭的笑容更剩了,摩拳擦掌,準備大干一場。
嫂子,你就等著吧。
是不是小偷,一會就知道。
銀杏沒走,依舊站在原地。
“嫌疑人”出門了。
“嫌疑人”和余光頭面對面了。
“嫌疑人”從余光頭身邊經過。
包裹被她挎在左胳膊彎,縱然腳下如飛,卻半點不晃蕩。
可見里面裝了不少東西。
余光頭裝模作樣的走了兩步,突然腳一崴,兩手往前一伸,從矮胖婦女側面做了個“餓狼撲羊”的動作。
左手抓著對方的包裹口,右手抓著對方的衣服下擺。
“哎呦呦,對不起。”余光頭嘴上真誠的道歉。
“你干嘛,趕緊起來。”
“哎呦呦,扶我一下,我腳崴了好像。哎呀,媽呀,好疼,疼死我了。”死死拽住對方的下擺,左手偷偷往包袱里面伸。
摸啊摸,終于摸到了。
里面有衣服,好像挺厚。
再往里探探,摸到一個吊牌,他用手比劃了一下,大小和店子里的分毫不差。
“喂,你趕緊給老子松手,聽到沒。”對方不耐煩的吼道。
余光頭的右手緊緊抓著衣服擺,由于對方想擺脫他他,可勁的左晃右晃,褂子下面的綠色毛衣下擺漏出來了。
非常明顯。
余光頭猜測她應該是穿了大一碼的毛衣,你看這下擺都跟褂子齊平了。嫂子明明說過,那款毛衣是短裝。
余光頭不好掀開人家的衣服,查查吊牌是否“健在”,是否標有今天的日期,害怕被治流氓罪。
他靈機一動,松開右手,左手卻抓著包裹不放。
矮胖婦女一只手不停的拍打著余光頭的手背,一只手拽著衣服往后挪動,妄想把人弄開來。正使力的時候,余光頭松手了。
慣性實盤,矮胖婦女猛的朝后退了好幾步。
包裹一邊被余光頭扯著,另一邊又挎在矮胖婦女身上,在倆人中間搭起了“一座橋梁”。
矮胖婦人好半天才回過神,“殺千刀的,是不是想偷老娘的東西,給老子放手…”
余光頭懶得理會婦人,手指頭慢慢的移到包裹腳,給它來個倒立。
包裹的衣服義無反顧的往下跳,想學降落傘,在半空中打開傘蓋,來段說飛就飛的旅程。可直到落地也沒能展開身體,只因一根繩子束縛著它們。
婦人的咒罵聲頓住,迅速朝衣服撲過來。
余光頭眼更快手更急,三下五除二的把衣服從地上抓起來。感謝婦人,衣服用繩子捆得好好的,只用手指輕輕一勾就成。
“哎呀,對不起對不起,衣服弄壞了。”余光頭先聲奪人,“我賠。”
婦人恰好奔過來,伸手就去搶,只可惜余光頭往旁邊閃身,她兩手抓空,“不用你賠。”
“弄壞了東西咋不能賠。”
“不用。”
“要用。”
“不用。”
“一定要用。”
余光頭順手緊緊抓住婦人的手腕,隔著厚厚的衣服,不存在耍流氓。
“走,我們過去看看,到底壞了幾件,哪怕掉顆扣子,我都負責。”
“我說了不用,你趕緊把衣服給我,兒子一個人在家里,我不放心。”
“一兩分鐘,你兒子偷吃不了幾顆糖,也做不了幾道題,不耽誤事兒。”
“你住哪?”
“鋪子里。”
婦人顫顫巍巍的指著銀杏樂購,“那里面。”
“嗯。”
“哎呀,我孫子好像哭了,你快松開,我得過去哄哄。”
“剛才不還是兒子嗎。”余光頭扯著人往店鋪走,
婦人急著跑,卻發現光頭佬的手跟鉗子似的,她壓根掙不脫。
銀杏在一旁冷笑,干啥不好當小偷。
“杏兒。”許揚的聲音突然想起來。
銀杏側過頭,只見他也抓了一個人,“啥情況?”還有一個?團伙作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