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上大人搞定后,許珍迅速的去單位辦理離職,領導了解情況,沒多做挽留,爽快的蓋章同意。
她無事一身輕的從單位走出來,深深的呼吸一口氣,再過兩天就要奔向新城市開始新的生活。
離別前總得聚聚,晚上她邀請了銀杏一家到家里做客。
抬頭看看太陽,已經盡職盡責的爬到頭頂,得趕緊去買菜,否則只剩下蔫頭巴腦的菜葉子。
年初開始就斷斷續續的有人出來賣菜,數量不多,要買新鮮的就得趁早。
崔紅和銀杏下午早早到了許家,給許母幫忙。田雙走不開,要留在家里照顧李大力吃喝拉撒,她特地買了小半袋花生,費心費力的炒好,讓銀杏帶過去。
許二姐永遠都在學英語,許三姐安靜的呆在客廳看報紙,許珍一個人無聊的緊。
許母也不讓她幫忙,說馬上就要離家,能享受幾天是幾天,把她感動得淚眼汪汪。
世上只有媽媽好!
因此,銀杏剛進許家的大門,就被許珍拉到一旁嘮嗑。
“杏兒,我后天就要走了,姐要當先富起來的人,以后罩著你。”許珍對未來信心滿滿,完全不覺得這是夸口。
銀杏若有其事的點點頭,她巴不得有個靠山,“姐,你好好奮斗,肯定可以成功,到時候我給別人說認識你,人家都得羨慕我。”
真心希望許珍混的好,先不說倆人認識這么多年,就沖著許珍對李家的這份幫助,銀杏也恨不得每天給菩薩拜三拜,祈求她一切順順利利。
作為第三個相信她能賺錢的人,許珍大方的緊,暗下決心,銀杏結婚的時候給她添份嫁妝。
她在許家宣布要南下賺大錢的時候,許父讓她步子邁小一點,穩穩當當的走,許母則囑咐混不下去了就回來,差點沒把她噎著。
許二姐聽了之后又面無表情的念英語去了,除了英語已經沒什么能吸引她的興趣。
許三姐永遠是溫溫柔柔的,貼心妹妹做的稱職,讓她注意安全,注意身體,按時三餐,要經常和家里聯系云云。
至于許揚,這人還不知道她離職,今天晚上才回來。
“等我在那邊安頓好了,就給你寫信,注意查收,別忘了啊。”
話鋒一轉,許珍又提起電話,“不過,杏兒,要是李叔他們生意還行,你就裝部電話,以后肯定能用得著,裝的時候找許揚,他有個戰友轉業后分到電信上班。”
沒電話確實不方便,銀杏點點頭,不過現在沒錢,只能先做做規劃。
“姐,你后天過去那邊安排好沒,住在哪里?”
許珍的眼神突然飄忽起來,“都找好了,那邊有認識的人。”
銀杏沒深想,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說,昨晚上在床上翻來覆去的還是打算今天過來提幾句。
“姐,你看啊,我爸媽想做生意,無論是在這里還是老家的鎮上,都沒有房子。幸好遇到你,不用操心這個問題。要是不認識你,租了房子做生意還要擔心房東突然漲價,最怕的是房東突然不租,直接趕人,白白流失積累起來的客源。”
知道許珍存的有錢,許父許母也支援了好多,銀杏間接的勸許珍自建廠房。
現在價格便宜不說,日后生意紅火,也不用時時擔心同行或者房東暗地使壞。
再者,過個一二十年經濟騰飛,大城市人口驟增,當個收租婆都能富得冒油。
一向精明的許珍從沒想過買地建廠子,確切的說,她沒考慮過這方面。
自從決定南下后,滿腦子充斥的都是怎么開展業務如何開拓市場。
銀杏的幾句話如當頭棒喝,是的,世上從來不缺紅眼病的人。許珍在小本本上又記了一筆,過去后得好好再商量。
“謝謝你提醒姐,這份心意我不會忘的。”
銀杏咧開嘴笑了,許珍肯定聽懂她說的是啥意思。
其實她很想說如果你的錢不夠,我很愿意投資,每年分點紅利就行。
只是這樣很不地道,欠許家的醫藥費還沒給,就有錢往外投資,并且人家累死累活的打拼,她坐著這邊優哉游哉的數著人民幣。
“大姐,銀杏,我回來了。”許揚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來。
許珍好笑的看了銀杏一眼,樂陶陶的跑去開門,打趣道,“哎呀,回來了,爸在客廳里,天天盼著你回家。”誰知你小子一回來就忙著找媳婦。
銀杏識趣的站起來往外走,許揚肯定有話要跟親姐說,自己一個外人呆在這里打擾人家太不應該。
“你們聊,我去幫許伯母。”
許揚貪婪的看著銀杏,一個月沒見,她好像瘦了,下巴變尖了,看來沒少操李大力的心,明天得買點零食糕點的拎過去。
“行了,進來吧。先說好,不準罵我,不要勸我,不要問我為什么,也不用再試圖游說我留下來。每次我出去,大院里的家屬跟看傻子似的從上到下打量我。要不是意志力夠堅定,我都懷疑自己真是個傻子。”
許珍邊說邊往房間里面走,她實在是不想再聽到諸如“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我們吃的鹽比你吃的米還多”,“走過的橋比你走過的路還多”這種“老人言”。
都是目光短淺的,跟不上形勢,看看到底誰后悔。
“大姐,你…”
許揚無奈的撇撇嘴,剛準備問她做決定前怎么不跟家里商量,打得大家一個措手不及。
剛才母上大人在廚房對著他嘮叨,話里話外都是擔心,他也覺得大姐膽子太大,破釜沉舟,一點余地不留,鐵了心要做生意賺大錢。
想想還是算了,木已成舟,大姐后天就要走了,說點好聽的。
“大姐,祝你旗開得勝,早日發財,別忘了提攜小弟。”
許珍樂出聲,豪情萬丈,拍了許揚的肩膀兩下,“放心,等你娶小銀杏的時候,大姐一定物質上支持。”
姐弟倆在房間呆了大半個小時,越說越開心,意猶未盡的,要不是許母喊開飯,還能繼續說。
這頓算是送別宴,許母吃著吃著難受起來,回憶起許珍小時候的事,想著那么貼心的小棉襖怎么現在就這么不聽話。
許珍最怕的就是母親的眼淚和她無聲的嘆息,趕緊的岔開話題。笑著說李叔和田嬸都有進取心,緊跟國家政策,要在北京做小生意。
這么一說,果真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過去,開始朝銀杏問東問西。
許母聽說以后李家就留在北京,開心的不行,好吃的香花生有著落了,又暗地給許揚使眼色。兒子,你這個毛腳女婿要好好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