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紅不知道家里發生的事,她奔波了一個下午,去勝利農場找姜荷花打聽情況。
姜荷花是農場的醫生,都是同行,跟崔紅挺聊得來。
此人有點嫉惡如仇,尤其看不慣拋妻棄子之人。
知道崔紅的遭遇后,對唐鵬鄙視到極點。
崔紅和陳大的事情知道內情的人不多,她是其中一個,聽說陳大一聲不吭就又訂了一門婚事后,比崔紅這個當事人還要氣憤,非要拉著人去醫院鬧一場不可。最后還是她老公王春生過來才把她拉回去。
只是從此后姜醫生成了一位專門為老友崔紅服務的媒婆,積極的給她介紹各種相親,對老友不愿意結婚的態度很是怒其不爭。
崔紅到現在都沒嫁出去,一直讓姜醫生引以為憾事,不過她從沒放棄,總在積極的尋找各種適合老友的單身男。
崔紅不好明目張膽的過來,她找了個借口,聽說農場這邊新進了一種藥,可以快速的治好感冒,就過來農場醫務室學習學習。
好友姜荷花當然積極配合,東扯西拉了一番,還邀人去家里坐。
她把家里的孩子都哄到外面玩,一屁股坐到崔紅對面,一副要長談的架勢。
“就知道你要來,今天不來,明天一準過來。”一點也不意外,專門等著你上門。
“我就是今天有空,來看看你們這邊的藥。”崔紅一本正經,仿佛不知道姜荷花在說什么。
姜荷花挑挑眉毛,“裝,還在裝,以為我不知道。”
她撇了撇嘴,把凳子朝崔紅拉近了些,“黃會計家的姑娘今上午去舟山碰到你們,那小姑娘嘴上沒個把門的,我都知道。”
說完斜著眼睛瞟崔紅,死鴨子嘴硬,想來問情況就問情況唄,好找個看藥的借口,假的不行。
崔紅推了推姜荷花,離得太近她不適應,“那你還跟我墨跡,到底什么情況,怎么到這里來了。”
“具體的我也不知道,只聽農場的人說是犯了錯誤,下來接受改造。”姜荷花伸長了脖子,望了望外面,“哎,你想不想看看他現在有多落魄,我一會送你回去,帶你從那邊走,你遠遠的看一眼。”
“不用了,我就來打聽一下,多少年沒見,還是別見了,見了膈應。”
崔紅想想不放心,“我說你別隨便給人使絆子,我和他早沒什么,我現在也很好,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得罪了他,萬一哪天他回去了,到時候你就不好過了。”
姜荷花點了點頭,“我是那種人嗎?”就算要使壞,也不會明目張膽讓對方知道,傻子才那么干。
我還不知道你,嫉惡如仇的性子,當然這話崔紅也只在心里說說,嘴里說出來的話還是很漂亮。
“我知道你不是,這不是嘮叨一下,你別嫌煩。你一點都不知道情況?”王春生在農場安保科上班,農場的事情多多少少還是知道的。
“老王這次不知道,我聽說下放的是那個負心漢后特意問的,沒打聽什么出來。最近這邊來了好幾個,還有兩家人,都不認識。”姜荷花不相信的問道,“你真不想知道他現在什么模樣?”
崔紅看姜荷花幸災樂禍的,不像是什么都不知道,她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冷笑一聲。
“什么模樣都和我沒關系,我操不完的心,沒空管他現在是落魄還是高升。”
旁邊的姜荷花簡直是恨鐵不成鋼,現在正是痛打落水狗的好時候,結果這傻女人竟然不愿意,她伸手戳了戳崔紅的頭。
“你啊,你啊,我說了你想聽就聽,不想聽算了。”姜荷花揮了揮自己的手,“那個唐鵬活該,現在沒人要了,頭發都白了一半,他在你之后娶的那個人沒了。”
“你連這都能打聽到?這還是什么都不知道?”
“哎,你聽說啊,打什么岔啊。”姜荷花瞪著崔紅,皺眉蹙眼一臉不滿,看崔紅不說了,才慢悠悠的接著講。
“這不是我聽老王說的,這是那個李家的小姑娘說的,除了唐鵬,這邊陸續又來了兩戶人家,都是拖兒帶女的,就唐鵬是一個人。那戶姓李的有個女兒比銀杏還大,一點都沒銀杏聰明,人家問什么她說什么。”
姜荷花瞅瞅周圍,壓低聲音,搞得跟個地下工作者一樣,“說是生孩子難產沒的,孩子也沒生下來。”
陳世美變成了陳世丑,又老又沒人要,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姜荷花很替崔紅開心,就跟是她大仇得報一樣。
崔紅瞠目結舌,“你連這個都曉得?”
“我特地讓嬌嬌問的那個小姑娘。”王嬌是姜荷花的女兒,姜荷花聽說那個姓李的和唐鵬以前在一個地方,就讓自己的女兒王萍套近乎,套了一堆的信息出來。
“說是搞破鞋,同時和兩個女的有牽扯。”
“那小姑娘瞎說的吧,要真是這樣,應該要被部隊開除啊。”崔紅雖然不忿唐鵬的人品,可是感覺他不是個好色的人。
“那誰知道,小姑娘這么說的。”姜荷花卻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事。
“看看他當時干的事情就知道他絕對是做的出來了。我說你別發善心啊,那種人有什么好發的,活該倒霉,老天開眼。”完全是看熱鬧不嫌事大,恨不得部隊直接把人開除。
“行了,我知道了,你小點聲,讓別人聽到不好。事情到底怎么樣,我們也不清楚,你別亂來啊。”
倆人聊了一兩個小時,崔紅始終沒去看唐鵬。
這個人現在對他而言就是曾經熟悉的陌生人,他的康莊大道走成了羊腸小道是他自己沒用,落井下石的事她不屑做,但是她也不是不計前嫌的人,只要確保唐鵬不要連累到她就行。
說她無情也好,冷血也罷,對方先做小人就別想自己做圣人。
在家焦急等待的銀杏現在也是如臨大敵。
崔紅的前夫犯了錯,雖說離婚了,可是畢竟結過婚。聽這意思,那個唐鵬之前肯定混得不錯,能被下放的身份都不低。
銀杏猜測那個唐鵬肯定是當官后才和崔紅離婚,又娶一個嬌妻,現在不知道犯了什么錯,發配到勝利農場。唐鵬當官后在這附近也是名人,他去了農場,肯定有人認出來他,大人說話沒在意小孩子,讓那個什么淑芬聽到了,跑到小朋友面前顯擺。
不得不說,銀杏真相了,猜的八九不離十。
難怪李大力和田雙中午那么著急,下午還讓自己繼續守著,這一個不小心兩個不注意,搞不好崔紅就要被教育。
別說什么離婚劃清界限的話,要整人有的是方法,欲加之罪何患無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