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覺間,沈煉越來越強壯。
表面上,他還是儒雅的公子哥,風度翩翩,但包裹在厚絨衣服下的身體,一天比一天結實,由內而外得到極限強化。
這天,有位魁梧壯漢突然來到沈家大門前。
此人極其高大,身高二米二,全身都是驚人的橫練肌肉,跟拳擊選手也似。
凌亂的頭發是火紅色的,絡腮胡須濃密。
雙目如虎,面目有三分猙獰七分可憎,身穿獸皮衣,顯得格外粗野獷糲。
肌肉隆起的背上,背著一把寬厚大刀和一個鼓囊囊的包袱,懷里則抱著一壇竹葉青,半醉半醒朝著沈家大門走來。
守在門前的家丁試圖阻攔,那魁梧壯漢哈哈一笑,放下酒壇子,走向門前的石獅子,環臂攬住,只聽一聲大吼,石獅子拔地而起,落在了魁梧壯漢的肩頭。
膂力驚人!
眾家丁瞠目結舌。
魁梧大漢扛著石獅子一手扶住,另一手抱起酒壇子,大跨步走進門橫沖直闖,竟無人敢阻攔。
東跨院里,沈煉赤膊上身,正在練劍,劍氣呼嘯,劍影重重,隱隱有驚雷平地炸響,聲勢狂野不羈。
“大公子,不好啦!”
突然,有個家丁滿頭冷汗地跑到門外喧嚷。
“吵什么,忘了規矩了嗎?”翠蘭快步走到門邊,冷著臉喝道:“煉公子練劍的時候,任何人不得打擾。”
原本很膽小的翠蘭,說話的聲音低若蚊聲,不仔細聽都聽不清楚她說什么,但在沈煉的不斷蠱惑和改造下,終于把她養成一位內心強大外表溫柔的侍女。
訓斥起人來,架勢十足,彰顯幾分女漢子氣質。
等范力退休了,沈煉打算將翠蘭提拔為管家。
她有可能是古幽國歷史上,不,這個世界有史以來,第一位女管家。
家丁抹了一把冷汗,驚慌道:“翠蘭姐,勞煩通秉大公子,有人強闖府邸。”
“姐”這個稱呼,在奴婢雜役間,有著特別的意義,代表著權威。
家丁年紀比翠蘭大多了,卻稱呼她一聲姐,顯然是出于敬畏。
畢竟在沈家,能跟在大公子身邊混的人,全是熾手可熱的大紅人。
“有人闖府?!”
翠蘭吃了一驚,眼珠轉了下,臉上浮現怒氣,呵斥道:“府里養著八十名家丁,要你們是干什么吃的,這么多人都攔不住?”
家丁一臉嗶了狗的表情,苦嘆道:“不是我們不盡力,實在是對方太厲害了。”
這時候,沈煉終于收功,拿著毛巾擦拭身上的熱汗,緩步走了過來,問道:“什么事?”
家丁急忙把事情說了。
期間,翠蘭則從沈煉手里順走毛巾,略顯含羞地為他擦拭后背的汗珠子,然后伺候他穿上衣服。
“走,過去看看。”
沈煉聽說有人闖府,反倒是覺得新鮮,沈家今時今日雄霸雪嶺城,試問誰敢放肆?
他頓時來了興致,提著追風劍迎了出去。
遠遠的,沈煉目光一凝,便看到了扛著石獅子的魁梧壯漢,臉上不禁浮現冷笑:“示威?”
這人如此張揚,囂張跋扈,分明是上門挑釁來了。
沈煉攔住,朗聲道:“你是何人,膽敢在沈家撒野?”
魁梧壯漢灌了口酒,甕聲甕氣地道:“嘿嘿,你家的石獅子跟我是老朋友了,我找它敘敘舊而已,與旁人無關,都滾開!”
沈煉撇了下嘴,冷哼一聲,欺近而來,一跺腳,騰空拔起,落在石獅子上,泰山壓頂!
魁梧壯漢悶哼一聲,瞬間青筋暴起。
噗通!
整個人一腳踩空也似往下沉去,半跪在地,膝蓋把青石板跪裂。
“啊啊啊…”
魁梧壯漢神色猙獰,試圖站起來,但幾次嘗試都未能成功,漸漸地,雙臂上隆起的肌肉開始打顫,憋得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支撐不住了。
“說,你是誰?”
沈煉好整以暇,居高臨下問道。
魁梧壯漢怒道:“有種你下來,我們比比身手。”
沈煉呵呵,跳下來。
魁梧壯漢喘口氣,把石獅子放下,怒目瞪開,掄起沙包大的拳頭攻來。
沙包大的拳頭忽然凝固在半空!
被另一手牢牢攥住了,不能寸進。
魁梧壯漢極度愕然,倒抽一口寒氣,急忙往回倒退三步,上下打量沈煉,神色無比凝重起來,鼻子噴了口粗氣,隨即撩起寬厚大刀,再次沖來,勢若地龍騰空,力劈華山,勁風撲面。
沈煉淡定自若,一抬手,寬厚大刀猛地停頓,刀刃被他捏在手里,任憑魁梧壯漢如何使勁,紋絲不動。
“你,你…”
魁梧壯漢驚駭欲絕,露出見鬼般的表情。
“醒酒了嗎?”沈煉嗤笑一聲。
魁梧壯漢直冒冷汗,心下無比駭然。
忽地,沈煉捏刀的手食指一彈,大刀頓時劇震,巨大的力量震得魁梧壯漢虎口劇痛,啊的一聲松開了刀柄,眼前一花,手腕便被沈煉扣住,一擰,扭轉到了身后,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被摁在了地上,吃了一嘴的土。
“好!”
“大公子威武!”
“煉公子無敵!”
圍觀的眾人驚嘆絕倫,喝彩連連,敬若神明!
“還不說?”
沈煉冷哼,手上稍微用力,魁梧壯漢胳膊幾乎被擰斷,疼得齜牙咧嘴,不知為何,這人始終一字不說。
“煉公子,手下留情!”
突然,孫元祥快步而來,他這幾天才剛剛能下床走路,斷腕處還打著繃帶。
沈煉訝異道:“老伯,你認識這人?”
孫元祥點點頭,神色有些復雜,看著魁梧壯漢。
沈煉趕緊放開了他。
“拜,拜見孫叔。”
魁梧壯漢爬起來,一臉慚愧之色,低頭拱手,突然變得非常乖順了,跟變了個人似的。
孫元祥呵呵一笑,介紹道:“這位是茅大海,江湖人稱滾地龍,是‘絕地刀王’茅璽民的兒子,六百里外窟山寨的大寨主!
他爹與我大哥百里飛是忘年之交,與我也神交多年,惺惺相惜。
哦,大海,你爹爹還好嗎?”
茅大海點點頭,甕聲道:“我爹很好,就是年紀大了,沒有以前那么好動了。他很掛念您和百里大叔!”
“你怎么突然來了,還與煉公子動起了手?這是鬧得哪一出?”孫元祥納悶道。
茅大海汗顏,臉紅跟猴屁股也似,支支吾吾半晌才解釋清楚。
原來,他爹爹聽說雪嶺城動亂死了很多人的事后,擔心百里飛和孫元祥的安危,便派他來探望。
哪想到,來了之后便聽說,百里飛失蹤了,孫元祥也廢了。
茅大海心想,孫元祥老了,武功也廢了,又無子嗣,沈家人肯定當他是累贅,不會給他養老,便想著登門拜訪時耀武揚威,震懾一下沈家,給孫元祥撐腰。
萬萬沒想到,天生神力的他,正當壯年,加上得到絕地刀王傳承,敢以滾地龍自居,一寨之主,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頂尖高手,就這樣被沈煉輕描淡寫打得脆敗。
好丟人啊!
弄清楚的原委,孫元祥和沈煉相視一眼,都是哭笑不得,敢情這位是好心辦了壞事。
難怪他剛才死活不肯說出自己是誰,實在是丟不起那人。
沈煉溫和笑道:“茅寨主高義,我敬孫老伯如師如父,不敢說每日給他請安敬茶,但保證老伯衣食無憂老有所樂還是做得到的。”
孫元祥笑呵呵擺擺手,感覺很暖心,道:“大海你多慮了。”
茅大海心有余悸,看著沈煉,這位似乎才不到二十歲,這身功夫究竟是怎么練出來的,這等天賦…簡直…
對比一下,人比人氣死人,他感覺自己這大半輩子全活到狗身上去了。
“煉公子是自幼習武吧?”茅大海眼巴巴問道,似乎在尋求安慰。
“哦,我練武還不到半年,經驗不足,還要請茅寨主多多指點。”沈煉笑答,語氣誠懇。
“不到…半年…”
茅大海嗓子瞬間被哽住,憋得面色漲紅,一時間喘不過氣來。
孫元祥使勁翻了個白眼,我們的煉公子啊,你說啥大實話呀,還給不給別人活路了。
茅大海拍了拍胸口,好半晌才順過氣來,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忽然他想起了什么,一拱手,認真地道:“有件事,懇請煉公子幫忙。”
“但說無妨。”
“我在來雪嶺城的路上,途中經過一個村莊正在辦喪事,死者是個未滿十八歲的少女,一打聽才知道,有個淫賊使用某種藥物,把少女玷污了,導致少女含憤自殺。
我查到一些線索,一路追蹤下來,發現這個淫賊在下個村莊再次作案,沾污了一對母女,還是當著丈夫的面干的!之后,此僚竟然潛入了雪嶺城。”
沈煉一挑眉:“這人現在在城內?”
茅大海點點頭:“雪嶺城太大,我一時間找不到這人,不過根據受害者的描述,這個淫賊的相貌非常有特點,白眉,右眼是暗紅色的,門牙缺了兩顆。”
沈煉旋即吩咐下去,讓城內的眼線尋找此僚。
隨后,沈煉擺宴招待茅大海,席間,他將一口寶刀贈送給他,正是關超的九曲連環鬼頭刀。
寶刀在手,茅大海大喜過望,他也知恩圖報,將家傳的絕地刀法施展出來,與壓制力量的沈煉切磋了一番,二人各有收獲。
當然,沈煉的收獲更大。
因為宗師蠱是以知識、感悟、經驗等為糧食,絕地刀法與追風快劍一樣別具一格,種種精妙,令人拍案叫絕,宗師蠱大飽一餐!
傍晚時分,沈煉忽然收到一封信,來自劉大虎。
信上寫著:
“有位蠱師朋友想要出售蠱,有意購買的話,速來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