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翠蘭來報,王富貴派人送來了精鐵。
“直接送到我房里來。”沈煉吩咐道。
很快,十來斤精鐵堆放在了墻角。
“鐵皮蠱,出來吃飯了。”
沈煉喚了聲,立刻鐵皮蠱飛快遁出空竅,又鉆出體表,興奮地趴在那堆精鐵上,大快朵頤。
沈煉蹲在一旁仔細觀察,發現鐵皮蠱果然牙尖嘴利,是真地在吃鐵。
轉眼間,一斤多精鐵被吃掉。
鐵皮蠱打了個滿足的飽嗝,重新鉆進沈煉體內,回到了它的空竅。
而后,它抖了抖身軀,分泌出一些黑糊糊的液體。
那些液體瞬間便蒸發擴散到霧狀元氣中,將元氣染得帶上了一絲鐵色。
見此一幕,沈煉琢磨著,鐵皮蠱分泌出的液體,可能就是讓人的皮膚鐵化的奇異物質。
“莫非是鐵元素?我且試一試效果。”
沈煉按照書冊上記載的法門,心神與鐵皮蠱溝通,將心中所想傳達給了鐵皮蠱。
果然,下個瞬間,鐵皮蠱領會其意,開始抖索身軀。
頓時,空竅內的元氣,劇烈翻滾攪動起來,爆炸般擴散而出,流動到體表處。
沈煉瞪大了眼睛。
只見他的皮膚,如同涂抹上了一層烏蒙蒙的光膜,在陽光下反射出鐵質特有的金屬冷光。
沈煉往鏡子前一站。
嗬,化身鐵皮人了!
鐵皮色的皮膚覆蓋滿全身。
沈煉用銀針刺了下手背處的皮膚,持續加力,最后銀針彎了,還是沒有刺進分毫。
疼痛什么的,完全不存在!
真正的鐵化了!
“蠱師,果然是超凡的存在!”
“我還只是一個剛起步的白級蠱師,就已經獲得這樣的防御力,牛逼大了!”
沈煉感慨不已,不禁有些得意。
其實,白級蠱師用蠱的威力并沒有那么強,奈何沈煉的鐵皮蠱已經進化為青銅級,提煉出的鐵化元氣濃度高,這才有此奇效。
“如果我還有蠱惑值,持續進化鐵皮蠱,達到傳說中那種金剛不壞之軀的高度,那還用得著害怕妖怪嗎?”
當弄清楚了蠱惑值的用途后,沈煉徹底激動了,狂喜!
這玩意是多多益善啊。
想象一下如果他有無限多的蠱惑值,那能把任何蠱都進化到什么高度。
好在他已經差不多摸索出了嬉命蠱的用法,不就是蠱惑他人嘛,那就將蠱惑進行到底!
因此,他的蠱師之路越來越明朗了。
方向很明確,那就是:獲得蠱惑值進化蠱;還有就是積蓄更多的元氣。
沈煉眼神清澈,終于不再迷茫,臉上涌現一抹堅毅之色。
咚咚!
門外,翠蘭輕輕敲了敲門。
“煉公子。”
“什么事?”
“老爺叫你過去議事。”
“知道了。”
沈煉推開門,見到翠蘭垂著頭站在門邊。
她身穿一襲低調的灰麻纏繞裙,包裹住兩條精致勻稱的長腿,腰細臀圓,肩膀瘦瘦的,胸前略顯沉甸甸的,姿色不俗。
沈煉目光在那身簡樸的灰麻裙上掠過。
以前他沒有特別留意過人的著裝,此刻仔細一看,這條灰麻裙與翠蘭的氣質一點兒都不搭,好好的一個俏麗美人瞬間變成村姑了。
這著裝品味…
思及此處時,沈煉忽然注意到翠蘭的手腕處有幾道疤痕,這才猛地想起一件事。
半年前,翠蘭過生日,為自己買了一套水藍色的月華裙,非常好看,穿著更是清新脫俗,受到不少夸贊。
哪想到,三娘恰好也買了同款的裙子,撞衫了。
本來不算什么大事,但四娘聽說后,便是一頓冷嘲熱諷,說三娘的品味跟一個賤婢相差無幾。
可想而知,一下子惹怒了三娘。
翠蘭的裙子被三娘當場撕碎,還挨了不少鞭子,手腕上的傷疤就是那時留下的。
沈煉心頭一動,開始蠱惑起來。
“翠蘭,你是我的貼身侍女,怎么著裝如此低調?”
翠蘭頓時緊張起來:“煉公子,我,我…”支支吾吾,害怕又慌張。
沈煉嘴角一牽,擺了下手道:“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告訴你,你是我的人,代表我的顏面,穿著如此低調簡樸,會讓人誤以為公子我待人刻薄,小氣摳門,明白嗎?”
“是,是!”翠蘭小雞啄米。
沈煉掏出十兩銀子遞過去:“你去買一套新衣服,嗯,就買那套水藍色的月華裙好了,你穿著挺好看的。”
“是,啊?!”翠蘭忽然想起了什么,慌忙擺手。“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沈煉大聲道:“這是我的命令,誰要是敢為難你,就讓他們直接來找我。”
翠蘭怔怔看著沈煉。
“把錢拿著,現在就去買。”沈煉不容置疑的道。
翠蘭畏畏縮縮接過錢,心里七上八下的走了。
“蠱惑翠蘭成功,獲得1點蠱惑值。”
奇妙的聲音果然浮現,讓沈煉由衷笑了起來。
轉身來到父親的書房。
沈萬全正在練習書法,毛筆潑墨,筆走龍蛇,有幾分大家風范,自成一派。
“爹,你的書法真是越來越好了。”沈煉笑著贊了聲。
沈萬全抬起頭,開心的哈哈一笑,大有深意的道:“煉兒,為父的字,可不及你的詩萬分之一好。”
沈煉看了眼宣紙上,寫著:
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
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
“這是孩兒妙手偶得之。”沈煉呵呵,摸了摸鼻子,沒想到詩會上作的詩,都流傳到父親手上了。
沈萬全好奇道:“姑蘇城,在哪兒?北地似乎沒有這個地名。”
“某個古地名而已,出處不詳,可能是虛構的,孩兒也是偶然看到的。對了,你找我什么事?”沈煉急忙打個哈哈,便是話鋒一轉。
沈萬全沒有深究,放下毛筆,坐了下來,嘆氣道:“朱家慘案過后,雪嶺城各大家族人人自危,都在重金招攬一些江湖高手做扈從,我們也得早做些準備了。”
沈煉挑眉道:“爹想招攬來一些扈從?”
沈萬全點點頭:“家里現有的扈從,真正的高手其實只有一個,就是你孫老伯,可惜他年事已高。其他的家丁基本是擺設,難堪大用。”
“孫老伯?”沈煉自然認識家里這位年近花甲的扈從,名叫孫元祥,卻不知他是真正的高手。
沈萬全笑了笑:“你孫老伯年輕時,聲名赫赫,曾一人單挑了一座匪寨,殺了幾百人而白衣一塵不染,他還七千里奔襲追殺兇名在外的黑煞三兄弟,為民除害,俠膽義肝,江湖人敬稱他是北地雪狼,錚錚鐵骨。
后來他遭仇家暗算,重傷之際,被我搭救,感恩于此,便留在我們沈家甘做扈從,時間一久,江湖上鮮有提及他,以致默默無聞了,你們這些小輩反而不知曉他的厲害。”
沈煉赫然,突然很想會會孫老伯。
沈萬全:“煉兒,我想把招攬扈從的事交給你來辦,如何?”
沈煉點頭答應:“好,孩兒一定辦好此事。”
離開父親的書房后,沈煉叫住一個雜役,問他孫老伯在哪兒,得知他在武場訓練家丁。
沈煉很快穿過三道門,來到府邸的大后方。
只見一大塊黃沙地上,一個兩鬢微白的老者,坦胸露乳,只穿一條勁裝短褲,杵劍在身前,站在寒冬的凜風里,正在指揮二十名年輕家丁練習拳腳,揮灑汗水。
沈煉站在邊上看著。
孫元祥幾乎在瞬間便注意到沈煉,便讓家丁們自行訓練,他自己快步走了過來。
看著這位未來的沈家之主,頂梁柱,孫元祥拱手笑道:“煉公子,怎么有空來武場?”
沈煉看了看不遠處還在練習拳腳的家丁們,輕咳一聲,道:“孫老伯,我想和你…切磋一下。”
“什么,和我切磋?!”
孫元祥搓了搓手,失笑道:“煉公子,我肚子里沒什么墨水,哪里敢在你面前賣弄。
老爺可說了,煉公子你作的詩,眾口相傳,都傳到千里之外了。”
這位顯然是誤解了,沈煉認真地道:“我想和你切磋武藝。”
他這是想測試一下,蠱師的戰斗力和武師之間孰高孰低。
孫元祥愣了下,不由得仔細端量起沈煉,半信半疑道:“煉公子,你不是來和老頭子開玩笑的吧?”
沈煉深吸一口氣,搖頭道:“我沒開玩笑。”
孫元祥不禁肅然起來,想了想,道:“煉公子,先到我那兒喝杯茶去。”
隨后,二人來到一處獨立的小院。
這里是孫老伯的住處,能在沈家擁有單獨的院落,可見孫老伯的地位。
孫元祥關上了大門。
“煉公子,你真要和我切磋?”
沈煉再次點頭。
孫元祥眉頭擰成一個疙瘩,百思不得其解:“為什么?”
沈煉沒有廢話,直接心神溝通鐵皮蠱,轉瞬之后他模樣大變。
“你!”
孫老伯顏色大變,驚得倒退一步,滿眼不能置信。
沈煉舔了下嘴唇,眼神興奮,快步沖上去,鐵拳出擊。
孫元祥錯愕了一瞬后,迅速冷靜下來,腳步輾轉騰挪,身法靈巧之極。
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沈煉追著他打,愣是沒有抓到他的衣角。
片刻后,空竅內的元氣耗盡。
沈煉的皮膚也恢復正常,他氣喘吁吁,有些無語的看著孫老伯。
他以為自己成為蠱師后,對付武師應該是小菜一碟,結果大跌眼鏡。
孫元祥呵呵笑了笑,拱手道:“煉公子,承讓了。老頭子在此恭喜煉公子成為蠱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