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5章 多方震動
“先從它開始！”
高文負手而立，凌空虛渡，一步千米，幾步來到了萬米高空，凝視前方。
一個巨大的龍卷風瘋狂肆虐。
它在海上成型，從數百里外而來，席卷大陸，接連摧毀了三個城市廢墟，將不知道多少萬噸的東西卷到了天上，有坍圮的城墻，有損壞的蒸汽機車，也有來不及逃跑的魔獸。
一只閃電貂速度極快，一秒鐘能跑幾公里，好不容易從龍卷風里跳出來，臉上露出人性化的恐懼，頭也不回的逃跑，能跑多遠爬多遠，心里一陣咒罵：
太可怕了，嚇死寶寶了！
翼展超過五十米的報死鳥，偶然被龍卷風卷了進去，不管怎么飛都逃不出來，身上堪比龍鱗的羽毛不斷脫落，高速旋轉的廢棄物不停的砸在身上，血肉模糊，骨頭不知道斷了多少根，眼神里滿是悲哀。
它從30年前崛起，成為這一代的天空霸主，又算什么？
和大自然比起來，屁都不算！
普通的龍卷風傷不到它，它本身就有操縱風力的能力。
但這是由能量風暴引起的龍卷風，那些混亂不堪的能量在自然的偉力下，形成了一個又一個天然法術，有低階的，也有高階的，甚至傳奇級別的。
這哪是龍卷風，這簡直就是幾千幾萬個不斷施放、不斷變化的法術集合體！
一頭披甲巨犀昂著頭，對著龍卷風的更高處嘶吼，忽然一道粗壯的閃電劈到身上，剎那間變成了焦炭，然后焦炭裂開，露出烤熟的犀牛肉，香味散發到幾千米外，幾百頭血烈豬扭頭，凌空奔跑。
飛機和坦克齊舞，巨獸并巨鳥同哭。
不出意外的話，最多半個月，這個龍卷風就會越來越大，最終因為不堪重負而潰散，形成毀滅性的風暴，鼓動沙塵暴、海嘯、洋流，改變整顆星球的氣候，殺死不知道多少萬幸存者。
這樣的場面，卡羅爾星每隔幾個月就會上演一次。
遇到了，就是死！
高文釋放全部精神力，感知龍卷風的內部構成，微微皺眉。
他失敗了。
只是一瞬間，精神力就被幾十個法術反制、削弱、抵抗甚至湮滅。
龍卷風的內部，到處都是不斷出現、不斷消失的空間裂隙，虛空的力量從另一個世界涌過來，改變了這顆星球的能量成分。
裂隙越來越多。
這顆星球的空間越來越不穩定。
不加干涉的話，最多一百年，整顆星球就會充斥幾千幾萬個不斷擴張的虛空裂隙，然后將卡羅爾星撕碎，撕成就像外域一樣的碎片。
一開始將會是冰冠冰川那么大的碎片，然后碎片被虛空裂隙切割，很快只剩風暴之島那么大。
再過一段時間，就會變成數以億計的浮空島。
最后所有的浮空島被虛空吞噬，卡羅爾星不復存在。
甚至連一點點存在的證據都不會留下。
空間的不穩定必然會引起周邊星球的引力變化，最開始受到影響的三個月亮。
引力潮汐會改變它們的軌道。
也許會讓它們的繞行軌道發生一定變化，更遠或者更近一些，公轉速度、自轉速度更快或者更慢一些，這種級別的變化會摧毀星球上的文明，讓幸存者步入蠻荒，甚至毀滅。
這是比較好的解決。
更大可能是，月亮會因為引力變弱而脫離軌道，飛向星辰大海，最終被另外一顆行星或者恒星捕獲，成為新的衛星、小行星，或者直接裝上去，粉身碎骨，并在不知道多少萬多少億年后，塵埃落定，成為那顆星球的一部分。
當然也有可能引力變強，月亮撞擊卡羅爾星，讓毀滅提前。
這就是虛空的力量。
德拉諾星球的例子擺在眼前。
獸人老薩滿耐奧祖利用神器開啟的無數傳送門，并不會比眼前的風暴更可怕，不受控制的能量風暴，引起的后果沒有人能夠承受。
必須解決它！
“不能直接攻擊…”
偌大的龍卷風頂天立地，影響范圍遠遠超過一座城市，這樣的天災不是小型能量風暴或者龍卷風，是沒辦法直接毀滅的，它蘊含的能量總和，甚至遠遠超過藍龍王瑪里茍斯，也要超過達拉然的總和。
任何法術都不會對它生效，而是被它吸納，成為它的一部分。
它和暮光龍很像。
也許一開始很小，僅僅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能量氣流，然后在種種巧合下，吞噬其他能量壯大。
它遇到了別的能量氣流，融為一體。
它遇到了更大的能量亂流和能量風暴，繼續融合，越來越大。
在崩潰之前，它可以無限壯大，沒有極限。
現在的它，也許只有魔法之神才能直接摧毀。
高文還不夠資格。
但他有別的辦法。
這股能量龍卷風，不斷吸納周圍的能量壯大，如果它吸收不到了呢？
水往低處走，溫度總是從高的地方往低的地方傳遞，能量也一樣。
不斷激蕩的法術，讓這個過程逆轉，但也有極限。
四兩撥千斤，撥不了一千噸。
如果周圍是一片沒有任何能量、或者只有極度稀薄能量的死魔區，它又會怎樣？
高文懸浮在龍卷風前進的方向上，張開雙手。
他沒有武器，沒有法杖，甚至連法師長袍都沒有，只能憑自己。
雙手十指以極快的頻率顫動，勾勒出成千上萬的符文，這些符文飄散在空氣中，形成了完整的法術回路，然后繼續組合，形成一個空前龐大、空前復雜的法術模型。
它雖然不可能比陸沉術或者造島術更復雜，但卻要更龐大得多，籠罩了何止一座城市。
高明的法師必然不會僅靠自身的能量，調動外界能量才能釋放更強大的法術。
一個傳奇法術，必然需要消耗非常龐大的能量，而在高文的精神力調動下，這個法術的效果很快達到了半神級別，消耗的能量自然也增加了很多倍，幾十上百倍。
半徑十公里區域內的奧術能量被抽空。
這還是在這樣能量富集的區域。
如果是在艾澤拉斯王國或者藍心冰川，效果根本不可能這么好，調動的能量也許只有五分之一，甚至十分之一。
所有奧術能量轉化成了法術模型，凝聚成極小的一團，然后被一點精神力激活。
瞬間爆發。
就像握成一團的網，迅速張開。
在網籠罩的區域內，細密的網線充當了能量管道的角色，那些觸碰到網線的能量，迅速順著網線流淌，從能量富集處流淌到能量貧瘠處。
而在能量貧瘠處，一一個巨大的聚能法陣，正在滿負荷運轉，將流淌過來的能量通過修復的能量管道，導入更遠處的銀月城符文結界。
還很粗糙的符文結界被點亮，一層宛如月光的結界升起，將內外隔絕。
越靠近龍卷風，能量越富集。
現在，那里的能量變少了，龍卷風吸收不到多少能量，反而開始逸散。
這些逸散的能量再次流失，流入符文結界。
偌大的能量龍卷風，變成了超大號的電池。
而高文的法術，變成了電線。
龍卷風以極其微小的速度變弱，能量不停的流失。
足足過了一個星期。
龍卷風終于被削弱到了某個極限。
它崩潰了，分解了。
一場風暴席卷方圓上千公里。
提前躲到銀月城的幸存者們躲過一劫，而高文要做的才剛剛開始。
龍卷風潰散，這一代的能量分布雖然要好了些，但還是很糟糕，要不了多長時間就會有同等級別的能量風暴出現，而在此之間，高文必須進一步梳理，讓各地的能量密度盡可能均勻一些。
次元要塞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艾澤拉斯必然已經發生了驚天巨變，一場浩劫正在醞釀，艾澤拉斯教會太弱小，需要增援，如果找不到次元要塞，也許卡羅爾星的幸存者和殘留的科技魔法，會是最大的助力。
他必須先救了這些人，盡可能的集中力量。
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也許在回到風暴之島前，他更需要這股力量，來對抗一個即將到來的威脅。
“麥爾朗恩的一截觸手過來了。”
“他撐爆了大門，毀掉了星空走廊。”
“我能活下來，他也能，他就在星空的某處，他也許距離我很遠，也許很近，也許他在修復星空走廊，前往次元要塞，也許他能循著傳送的痕跡找到我。”
“在他找到我前，我必須積攢足夠的力量。”
“足以屠神的力量。”
這些猜測不是沒有根據的。
傳送失敗會有種種痕跡留下，上古之神的智慧是難以想象的，他未必不能找到自己，消除隱患。
次元要塞情況不明，如果完好的話，是可以屠神的，麥爾朗恩就算能找到它，也未必敢直接沖過去，相比較而言，顯然自己更好對付。
“敵人很多。”
“修復星際傳送門、找到次元要塞、返回風暴之島是長期計劃。”
“整合卡羅爾星的幸存者，尋找和修復還能用的科技武器、魔法武器，應對很有可能的麥爾朗恩來襲，是中期計劃。”
“梳理全球的能量，消滅所有具有威脅性的魔獸，是短期計劃。”
“一步步執行！”
“…等等！”
“銀月女士很可能和銀月有關系，和白月、紅月有關系。”
“三月都有幸存者，如果拜月教控制了三月，那么很可能會進攻卡羅爾星，對付我。”
“危機比想象中更多，時間比想象中更緊迫！”
“或許…我該好好了解拜月教，弄清楚它的來龍去脈！”
“只有這樣，才能洞悉它的弱點，消滅它！”
銀月，拜月城，月神殿。
大祭司匍匐在地，一動也不敢動。
神殿的最深處是三尊神像，三個莊嚴肅穆的女士，頭上懸浮著三個月輪，銀色、白色、紅色，代表了三月。
三個月輪一直在變化，從滿月到半月再到殘月，再到半月、滿月，一個又一個輪回，每一次都會有奇特的力量，從整顆銀月、甚至卡羅爾星和另外兩顆月亮上傳過來，那是信仰之力。
忽然，最左邊的銀月停止變化。
下方，銀月女士的神像轟然炸碎，銀色的光輝鉆入了另外兩尊神像內，上方的銀月也化作同樣的銀色光輝，被白月和紅月吞噬。
兩尊神像的氣息更強了一些。
大祭司根本不敢抬頭。
雖然他有高階傳奇級別的實力，卻什么都不敢做。
三位神靈不管發生了什么，都不是他該管的，他只是一個仆人，一個隨時可以更換的仆人。
月輪和神像的變化足足持續了三個小時。
最后一抹銀色徹底消失，一陣風吹過，銀月女士的神像碎片消失不見。
兩尊神像向左挪了挪，并列。
一個個縹緲空靈的聲音，在大殿中回響。
“銀月隕落。”
“拜月教二神并列。”
“卡羅爾星出現瀆神者。”
“嚴密監控。”
“啟動紅月計劃。”
“啟動白月計劃。”
“最虔誠的圣女做好準備。”
“我將降臨！”
“我將降臨！”
紅月。
巴茲爾猛地灌了一口酒，心情很不好。
高層居然拒絕了他的辭職請求！
幾個意思？
獎金倒是沒克扣，可把我留在這個鬼地方，哪有時間享受？
觀察者誰都能干，有必要非得讓我留下？
還說什么“能力越強責任越大”，盯著屏幕看還需要能力？
三歲小孩也能干好吧？
真不知道高層是怎么想的。
不把下屬當回事是吧？
“信不信我玩忽職守？”
巴茲爾哼了一聲，打開窗戶吹冷風，清醒了些。
玩忽職守個屁啊！
大部分觀察者，好幾年都遇不到一次不明飛行物的，突發事件更少，想玩忽職守也做不到啊！
“領導是想讓我賄賂他才讓我離開是吧？他就是眼紅我的獎金是吧？”
“不然讓我有錢沒處花？”
“真險惡！”
巴茲爾嘆了口氣。
有什么辦法呢？
算了，下班后塞錢吧，希望別太貪。
酒沒了，再拿一瓶去。
巴茲爾轉身，眼睛掃過屏幕，愣了。
紅燈警報！
“怎么好事都讓我攤上了？”
巴茲爾連忙湊過去看，臉色越來越凝重。
“厄爾尼諾74號能量強度異常？越來越弱？最終崩潰？”
“卡羅爾星第九區能量分布趨向平緩？”
“銀月城出現了異常能量波動，已經超過20級了？”
巴茲爾心里咯噔一聲。
“該死，拜月教找到解決卡羅爾星能量風暴的辦法了！”
“必須稟報最高議會，對銀月城進行毀滅性打擊。”
“不惜一切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