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棘星。
風瀾號主艦指揮室。
“父親,通訊接通了,但是對方說救援的艦隊預計還需要十個小時之后之后才能趕過來。”巨大的屏幕前一個年約二十七八,身著寶藍色軍服的年輕男子恭敬的對著站在他身前同樣身著軍服,卻是一身比雪更潔白的元帥服。一直也沒有轉過頭來,已經保持著一動不動的固定姿勢緊盯著屏幕看了很久很久,只憑著背影就能看出來年紀較長的男子帶著氣憤說道。
“還要十個小時么?這么久的時間已經足夠我們跟這只星空巨獸兩敗俱傷。到時候恐怕最好的結果也就是,他們趕過來對著我們的大部分人默哀之外還能順便收割一下勝利果實;而最差的結果他們除了要對著我們默哀,還得對著這整個星球的人默哀了吧?”
被年輕男子叫做父親的那個身著元帥服的年長男子無聲的嘆了一聲,用帶著嘲諷的聲音道。
“父親,我們現在該怎么辦?還有別的辦法嗎?”
盯著眼前巨大屏幕上接連爆炸,仿佛一朵朵煙花綻放的機甲,年輕男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努力的把自己心里亂竄的那股帶著氣憤、悲哀、無奈、恐懼…各種復雜的情緒強壓下去。那一朵朵爆開的可都是自家這支風瀾號艦隊栽培已久的精英機甲戰士,每損失一個都會叫他覺得心肝肺都痛。
“.…..”年長的男子,那風瀾戰艦的元帥冉天磊沒有回答更沒有轉身,只是保持著一貫的面無表情搖了搖頭。
但凡還有一點的辦法他怎么可能到現在還留著不用?
看著機甲戰士在巨大的全息屏幕上接二連三的爆開犧牲卻只能對那比戰艦還要巨大的龐然大物造成微小的傷害,他心里既是絕望又是悲哀。卻知道自己不能退,一旦退了做個逃兵容易可是他身后整個耀棘星幾十億的人口就危險了。
軍人的責任和天職讓他哪怕在這樣絕望,知道他們的堅守在援軍還需要漫長時間才能到達。自己的風瀾艦隊除了能多拖延一點時間之外其實可能并沒有什么大用的情況下,依然沒法允許讓自己和自己家族幾代人才費心打造出來的這支艦隊陪著他一起做一個逃兵,被永遠釘在帝國史冊的恥辱柱上。
不僅不能退,而且他還不能表露出一絲一毫他的絕望來,一旦叫人察覺到他的絕望那么這整個艦隊的士氣就將蕩然無存,沒有了士氣很快他們就會潰不成軍。
畢業于帝國軍事學院指揮系的年輕男子顯然也是知道這個事實的,所以他一開始就并不奢望父親冉天磊的回答。
他定定的看著大屏幕,看著那星空巨獸越來越狂暴,而圍繞在它周圍的機甲戰士也在不斷的減少當中。他終于沒忍住哽咽著道:“父親,按照目前的情形繼續下去,如果我們真的需要獨立硬撐十個小時的話,那么無論如何我們都支撐不住的。除非是我們能想到辦法牽制住這只星空巨獸,或是引走它。”
他咬牙:“不能繼續再這樣下去了,我不能這樣眼睜睜的看著我們冉家風瀾艦隊覆滅,更不能看著看著只要我們這里的防線一破,以我們背后的這個耀棘星脆弱的防御力,分分鐘鐘整個星球的星核就會落入這只星空巨獸的嘴里,導致整星球里的所有人因為來不及撤退而跟著整個星球一起飛灰湮滅。”
他再一次狠狠的咬咬牙,在那一刻仿佛下定了決心一般的堅毅對著冉天磊道:“父親,讓我去吧。趁著我們現在損失還不算太大,我帶著一艘戰艦和一百的機甲戰士去把那只星空巨獸引走。我們爭取用最小的代價來保全整個的耀棘星,也保全住我們冉家的風瀾艦隊這個買賣不虧。”
“不行。你去了也沒用。你想的太容易了,這可是最讓人聞之色變的星空巨獸,別說我們一支艦隊,就算是再來兩支只怕也未必能打敗得了它。只是區區一艘戰艦和百名的機甲戰士想牽制住它根本就不可能,除非…”
冉天磊嘆息一聲搖了搖頭,苦澀的道:“如果我的體術和精神力沒有因為上一次的受傷而暴跌,而是還能都保持在十八級的話。那由我去將它引到附近的黑洞那里,在那里還有大半的機會殲滅它,可惜…唉,我們現在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父親,其實我正想告訴您,我的精神力和體術已經一起達到十八級了。”年輕男子臉上帶上一絲苦笑,明天是父親的兩百歲生日,本來他把這個好消息瞞著是想等父親生日的時候給他一個驚喜的,而現在…
“你的體術和精神力已經同時達到十八級了?這么快?”
冉天磊因為年輕男子的話猛地轉過身,即將兩百歲可是那張看起來才不過是四五十歲的臉上帶著震驚。他看著年輕的男子聲音帶著嘶啞:“什么時候的事情?”
“半個月前。父親,本來我是想明天再告訴您的。”
年輕男子抬頭看他,眼睛里帶著堅定:“您下命令吧。這個任務再沒有人能比我更合適。只有我去,只需要一艘戰艦少量的船員和幾百艘的無人小艦船,再有一百名的機甲戰士配合。我就有八成的把握可以把那只星空巨獸重創乃至消滅了它。我發誓我不會讓它再有機會返回來。”
他說到最后一句的時候是咬牙切齒的。
“.…..”冉天磊看著年輕男子,緊緊的抿著嘴唇不說話。不過從他那忍不住微微在戰栗的身體可以看得出來他內心的極度不平靜。
“父親…長痛不如短痛,這樣的代價是值得的。”
既然已經下定了決心,年輕男子再看屏幕上那些接連爆開的機甲就更心疼了。那些可都是冉家辛辛苦苦耗費了巨資和難以想象的大量資源一點一點累積起來的,每一個優秀人才的培養都需要至少二十年的時間,每多耽擱一分鐘就是損失無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