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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二章 新戲開機,表演天賦

  九龍城寨。

  《嫌疑人》全劇組40多人陸陸續續拜完神。

  紅色炮皮鋪滿地點,圍觀著不少看熱鬧的民眾。

  孝祖拒絕掉工作人員遞過來的乳豬。這東西和紅燒肉一樣,吃多了太膩。

  “把貢品分給大家。”

  吳孝祖看了眼周圍圍觀的人群,又提醒一句,“態度好一點。順便把糖果分發給孩子們。”

  “好…好!”蘇黎耀應聲下來。

  觀塘出身的吳孝祖幾人,對于眼前這些貧窮的底層很有感觸。

  “前…前兩日,阿…標標的外外…外婆生病了,我送了一一…一一筆錢去。阿金的妹…妹我給辦了轉學。”蘇黎耀錯身而過小聲念叨,“他他…他們問拍電…電影的吳孝祖…是…是不是你。”

  吳孝祖身子頓了下,目光內斂,沉吟片刻,露出淡笑,“有時間,你領我回去看看。”

  “好!”蘇黎耀驚喜應下,走路的腳步都輕快許多。

  這幾天,蘇黎耀又拿著錢回去了觀塘,改善了當初兄弟們家庭的困難。幾個兄弟雖然誰都沒說,但對于死去的兄弟們的家庭一直都在照顧。

  人嘛,活下來的總要承擔一些責任。

  隨著貢品分發完畢,掀開攝像機的紅布,確立正式開機。邱立濤、王佳衛已經帶著劇組走了幾遍戲。

  隨著各項工作落實,電影業正式開拍。

  “1號機OK!”

  “2號機位OK!”

  “燈光沒問題!”

  “收音OK!”

  隨著各部門負責人紛紛伸手確認OK,葉瑋信站在主機位攝像機前輕輕一打場記板。上邊寫著場、幕及拍攝次數。

  “《嫌》第15場第一幕第一鏡,Action——”噠的一聲,正式開場。

  吳孝祖看了一眼潘恒昇負責的機位,他負責的是1號攝像機。機位,代表的就是視點及構圖。

  通過機位的變換來表達導演拍攝影片的意圖。

  張國栄扮演的石遠推開門走進教室,這時候1號機位平行軸拍攝,負責正面構圖。

  在身后45°處,敖志君負責的2號機位則拍攝人物走進快餐店的這個動作。

  這種機位埋放結構屬于最基礎的三角形原理。三條軸線代表了三處視點。

  方便后期剪輯。

  張國栄穿著一套最普通的黑布夾克衫,拎著一個老舊棕色公文包。

  低著頭,頭發稍長,蓄著胡須,臉色木然。臉上畫了一點裝。倒不是為了呈現盛世美顏。而是增加蠟黃膚色,讓其看上去更符合一個普通的中學教師的身份。

  “咔!”

  張國栄轉過頭看向吳孝祖。

  這段時間,他為了貼近人物,把作息都調整成劇本中石遠的作息。不斷揣摩角色,也去街上看那些上班族,去學校真的觀察數學老師。

  他感覺剛剛自己的狀態很符合人物要求。

  “目光太有神,你看起來一點不是一個孤獨淡漠的數學教師,你還是張國栄。

  我不需要你炯炯有神,也不需要你眼神深邃,更不需要你自以為是的目光滄桑,只需要平凡,好似一潭死水。

  你現在眼神太活了!”

  吳孝祖直視張國栄,一頓劈頭蓋臉點出。

  周圍工作人員暗自咂舌。

  張國栄哎!

  歌壇天王,影壇新貴!

  很多老人仿佛看到了被當成牲口用的高麗紅。看到了一場光屁股戲拍了二十遍的肥成、吳振宇他們幾人。看到了《雙雄》的打戲,折騰的演員渾身青腫。

  歷歷在目。

  毫無人性吳孝祖!

  張國栄點點頭,返回復位,重新拍攝。

  “咔!”

  “動作太快,石神這個人物應該是平靜,動作輕緩才對!”

  復位,重拍。

  “咔!”

  吳孝祖先沖著張國栄擺擺手,然后指著張國栄的頭發,皺著眉對化妝師道,“頭發這么柔順要參加選美嗎?我不是要他染白發扮酷,我要的是平庸斑雜!”

  美術指導余家胺臉色尷尬,連忙去同化妝師給張國栄補妝。

  “咔!”

  “一個人弓著腰,肩膀應該微微往前送。你的動作太做作了。重來——”

  吳孝祖站起身,親自走兩步。。。

  原本梅艷妨還拉著黃秋笙這個小透明在那有說有笑的聊天,然后就看到張國栄被吳孝祖給批的體無完膚。

  問題他不是無緣由的破口大罵。他每一次指出,都能直指問題。

  梅艷妨也拍攝了不少戲了,第一次看到這么懂表演的導演。

  黃秋笙就更不用提了,冷汗滴答滴答的往下流。想起老師講的表演課程,再聯系吳孝祖的話,豁然感到受益匪淺。

  吳孝祖真的是很懂得表演。

  “吳…老師講的好準確,怪不得好多演員都說拍攝他的戲漲戲。”

  江湖傳言:梁鎵輝、劉清云、吳振宇、羅伊健包括《雙雄》中的周閏發,演了吳孝祖的戲,就好像打通了任督二脈。

  “嗯。”

  梅艷妨拿起劇本,瞪了一眼不明就里的黃秋笙,“你身為新人,要多多用功。不要閑聊…”

  黃秋笙:“………”

  看著張國栄大踏步的走進教室,吳孝祖忍不住的皺起眉。

  “停!你步伐不對,石神不會這樣走路。”

  吳孝祖看著抿著嘴的張國栄,嘆口氣,“先休息一下!”自己則朝著張國栄走了過去,“石神老師,麻煩過來一下。”

  《嫌疑人》劇組。

  張國栄就是石神。所有人都要這樣稱呼他。

  張國栄演的太多了性格張揚的角色,這個時候正是小鮮肉偶像朝著實力派演員轉變的階段。

  對于這種內斂沉穩下來的角色還稍微有些不適應。

  吳孝祖只好主動走過去同他做最直白的溝通。

  電影拍攝過程中,演員遲遲進入不了戲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有些時候是因為自身因素或者外界干擾。有些時候則是演員對角色的認知與導演存在偏差。

  這種時候,就需要坐下來把人物聊透。

  吳孝祖科班出身,教學精驗豐富,對于溝通交流最為擅長。不然如何免費騙炮?

  如何給女學生講道理?一起拍手鼓掌?

  喊粑粑,啪啪啪,喊老師!啪啪啪!喊叔叔!啪啪啪…

  這一世,吳孝祖一直在鍛煉自己的溝通性能力。相比而言,女演員更容易睡服,男演員就只能靠真功夫了。

  吳孝祖劃拉兩個凳子與張國栄坐在一起。

  “石神這個人物,最重要的是泯然眾人。他本是天才,但卻裹著重重的殼。

  他就像是秒針,一圈一圈的重復著自己的生活。但,他骨子里應該討厭這樣的生活。”

  吳孝祖仔細為張國栄講戲,分析角色,目露考究。

  “他能夠為了深愛的人粉身碎骨,難道沒有瘋狂的一面嗎?”

  張國榮皺皺眉,提出了自己的理解,“我認為他是很有勇氣的人。”

  吳孝祖想了想,否定道,“他不瘋狂,他是偏執的、孤獨的卻又看不到方向的人。

  他實際上對于這個社會是一種失望。他的勇氣是有依托存在,并非產生與自我強大的精神和心理素質。所以,他實際上并單純的勇敢或者懦弱。

  我們演戲,總是喜歡給角色貼上標簽。但現實生活中,每個人都是兩面性。一個喊打喊殺的古惑仔,他有可能就收養了小貓小狗。一個高學歷的大學老師可能就玩弄女人。

  但這個古惑仔轉頭就去砍人。這個大學老師可能可能又悲天憫人。

  私德與公德本就是分開來算。

  我很不喜歡我們張口就講,這個人是壞人。這個人是好人。那是小孩子的評判標準。

  一個有愛心的人,偏偏就要讓你家破人亡。一個衣冠禽獸卻關鍵時刻伸出了援手。

  所以,我不想你去模仿某種你腦子里蓋棺定論的人物。我只需要你去自然去做就可以了。

  在表演中,你要遵從表演邏輯。

  表演的邏輯才是正確的打開方式。

  首先,你要明白你為何做老師?你為何沒有選擇別的職業?”

  不等張國栄回答,吳孝祖肯定道,“你的想法中,一定會有單純一面。

  不然一個數學天才不會選擇做一名普通的中學教師。

  同時,他也應該有自我孤寂的一面,與這個社會格格不入的精神,身體卻又循規蹈矩的生活,這是一種矛盾。

  他不善于社交,也不善于表達…”

  “也許我有社交恐懼癥?

  我不善言辭,所以我的內心無法與別人分享。所以,我是孤獨的?不不,不單單身體上的孤單,更多是心理與精神上的寂寞?”

  張國栄舉一反三,沿著吳孝祖的想法發散出自己的聯想,“外既孤獨又無奈,既要承認現實,又堅持著自己的追求。我甘于默默無聞,卻又不甘自己無能下去…”

  看著張國栄自己不斷的完善人物,吳孝祖不禁一笑。

  這就是一名天才演員的創造力和想象力。張國栄有著頂級的演戲天賦。

  他原本就相信張國栄能詮釋出一個他想要的“石神”。

  這一版不同于其他任何人。

  從某種意義上說演員與從事其他各種形式的藝術創造的藝術家有十分相似之處。

  同時,任何人都存在成為成為演員的可能。

  但想要成為一名真正的演員,則需要強大職業素質。

  可以說,一個不具備演員應有的創作素質的人,是不可能從事表演藝術的創造的。

  一個演員演員,第一重要的自然是與生俱來的天賦,第二就是強大無比的學習能力。

  一名演員的成長過程一定是伴隨著自身不斷學習、規劃、總結的過程。

  張國栄的表演天賦不缺,但此刻還未經打磨的他卻缺少自我的學習能力。

  歸根到底,這同他野路子出身有著很大關聯。

  后世,他在表演創造中,憑借著無與倫比的天賦,能夠摸到表演領域的天空,成就一個個經典角色。

  可在表演過后,他卻往往難以盡快的脫離角色,常常陷入角色的情感中,難以自拔。

  這樣長此以往就造成了他的心靈與情感上的困擾。再加上生活中的壓力,這才釀成了最后的悲劇。

  一方面,與他細膩而又敏感的情感有關,情感豐富,胡思亂想,心理承受力脆弱。

  但另一方面與他缺少脫離和釋放自我情感和壓力的方法也有關。

  換句話講:他的天賦,足夠讓他暢游天際。但卻沒法為他找尋到回歸自我的方法。

  演員本身就情感豐富,如果不能夠盡快脫離角色,經常會造成巨大的心理障礙。

  憂郁癥只是其中一種病狀體現而已。

  一個人的藝術天賦是祖師爺賞飯吃,誰都羨慕不來也改變不了。

  但越是天賦高的人,越容易產生迷障。因為他心思更敏感,他在那個演繹殿堂總看到的東西遠遠超過普通演員。一旦陷入迷障,往往這個時候,再想彌補,為時已晚。

  在藝術領域,無數大師也都產生過這種迷障。藝術的深陷與生活的壓力很容易讓他們瞬間崩潰。

  瘋癲與自殺似乎成為了他們最后最無奈的選擇。很多大師晚年甚至把心思放在神秘學、神學上。

  表演的上限是天賦,但安全著陸需要基礎夯實的大地來充當燈塔。

  馬龍白蘭度曾經也遇到過這種迷障,但那個老流氓用鐵棒來發泄獸欲。

  羅伯特德尼羅、丹尼爾戴劉易斯也都有過這種經歷,各有各的解決辦法。

  包括國內的李雪健老師,陳道明老師、馮遠征老師,在表演生涯中或多或少的都會產生這種迷惘。

  這本身就是一名優秀演員的必經之路。

  張國栄人戲之間的矛盾,再加上外界的巨大壓力,造成了他對于自我的否定以及懷疑。

  這本身就是缺乏自我認知的一種表現。

  俗稱:小心眼。再加上他的戀愛觀,總之他的那種悲傷后果,除了外界因素,還有他自己的原因。

  在表演中,基礎理論恰恰是讓演員認知自我的其中一種途徑。

  表演上講“七力四感”。

  一名真正的演員,同時要具備對生活的觀察力。

  演戲歸根到底還是脫胎于生活而高于生活。

  例如梁鎵輝,他就有足夠的生活經驗給他的表演提供養料和表演依據。

  然后,還需要有穩定的表演注意力、豐富的想象力、敏銳的感受力、能夠準確判斷的思考力、超強細膩的適應力、鮮明口白與形體的表現力。這是表演的七力。

  除此外,還有真實感、形象感、幽默感與節奏感。表演的藝術延伸都脫不開這七力四感的范疇。

  表演理論不是萬能藥,但卻能夠讓演員從根本上認知表演的本質。

  張國栄這時候正處于快速學習的階段,吳孝祖希望自己能夠從表演根本上改變張國栄的人生軌跡。

  也許很難,但吳孝祖愿意去做。

  看著一旁恢復狀態的張國栄,吳孝祖淡然一笑。

  到時候,手握梁鎵輝與張國栄兩個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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