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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拍攝和電影X情結

  拍攝現場。

  人工暖色濾鏡和溫暖燈源射在面前明亮鮮艷的旋轉木馬上,打出很溫馨的畫面感。

  不同于港島電影人鐘愛自然光,或者說他們很多人根本都搞不懂光線對于影片的影響。吳孝祖偏愛人工打光。他喜歡用光線的冷暖、明暗變化來烘托畫面感和人管關系,從而推進故事發展。

  前世,馮大炮在其海口的電影公社拍攝《芳華》,整部電影全采用人工打光,光線調度很有幾分陽光燦爛的日子韻腳。文藝兵在舞蹈室炫舞的畫面,大玻璃窗投射進來溫暖的光芒,百分之百人工完成,既漂亮又很有時代感。

  除非很多要求寫實的電影,不然電影拍攝更多都會選擇人工打光。

  這部戲,吳孝祖對光線的要求更繁瑣。他需要用光線的變化來喻示故事進程。

  第一場戲,娛樂場內,鮮艷活潑的旋轉木馬,歡聲笑語。透過人工光源,就會顯得極為柔情溫馨,能夠渲染后面雙雄對峙之間的極度仇恨的緣由,加深說服力。

  “泰哥、標叔,這邊鏡頭主要拍攝‘韓立’與孩子的溫情畫面,所以我需要你選用慢速鏡頭。旋轉木馬、孩子的笑聲,溫暖的陽光打在孩子天真無邪的笑臉上…”

  吳孝祖拍了拍身旁的旋轉木馬對黃月泰、黃仲標兩人描繪自己需要的畫面要求,娓娓道來。

  “標叔,記得慢拍中給這兩個吊臂一個特寫,最少3/4秒定格。”

  眼前,吊著木馬的兩根金屬吊臂分別掛著不同的旋轉木馬,如果畫面上出現“x”的圖案,不但會讓影片充滿不確定感,還能夠讓溫馨畫面被切割,在視覺上給觀眾心理暗示。

  吳孝祖第一場戲,很“奇怪”的選擇了劇本第一幕。

  電影本身是多線性畫面拍攝后的重新組成和拼接。很少有導演會把這樣一場戲特意安排出來進行拍攝。

  想到這,吳孝祖輕瞥一眼不遠處狀態氣質皆對峙的二人,微微一笑。

  片場,周閏發氣勢外放的站在那,梳著大背頭,嘴角掛笑,眼神迷離,身上穿著極具質感也很有設計感的紅底黑面的披風類大風衣。

  想來發哥是世界上為數不多能夠駕馭背頭的男演員,上一個是背頭之神——馬龍白蘭度。

  不遠處,梁鎵輝正在蹲在地上,臉上掛著親昵神態的抱著一個小演員在培養感情,人物安靜內斂。

  唐三與韓立這兩個角色,一個性格外放,一個性格內斂。

  林清霞抱著玉臂站在鏡頭外,眼睛不時在場內表演的演員與場外撿拾器之間移動。

  鏡頭推進,吊著木馬的金屬吊臂在畫面中突然定格3/4秒,兩個相連的吊臂出現一個不宜忽略又充滿不確定感的“x”交叉。

  這個“x”的圖案,吳孝祖用來暗喻兩個主人公相互糾葛的宿命感。

  同時,在后期,這個“x”鏡頭會從客觀慢慢變為主觀鏡頭。x就是步槍瞄準準心,順著準星推拉鏡頭,瞄準鏡內就會是持槍而臥的周閏發。

  “咦?”

  林清霞意外的瞥了一眼身旁眉清目秀的年輕人,她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來自新藝城,吳孝祖卻很大度的把其提攜、安排在場務這個職位。

  “阿信,有什么奇怪的嗎?”林清霞親和微笑的主動開口詢問。

  “吖?青霞姐…我就是覺得吳導演這個鏡頭的處理特別考究。采用了景物襯托人物狀況的方式…”

  名為阿信的年輕人見林清霞仔細聆聽,忍不住的指著場內正在重新擺放的旋轉木馬道,“剛剛燈光明艷的時候,整個畫面明亮生動,生機勃勃。旋轉木馬都鮮艷嶄新。

  但你看,剛剛孩子中槍,b機位拍攝的旋轉木馬另一面…”

  順著手指,林清霞朝著撿拾器望過去。

  斑駁破舊的旋轉木馬映入眼簾,整個木馬孤孤零零,充斥著一股孤寂和壓抑。

  “還有,剛剛那個吊臂交錯形成的‘x’,是不是已經昭示將會有錯誤的事情的發生?”

  年輕男子補充道,“仔細就會發現,發哥和輝哥兩個人的站位在俯拍鏡頭下是x平衡構圖,吶…發哥背后的樹枝上綁著魚線,我估計他開槍的時候,搭配著鼓風機,這兩條樹枝也會自然隨意的形成一個大致‘x’的圖案,也象征他的射擊因為風速的緣故,出現了不好的事情…”

  林清霞聽著身旁年輕人的“指點”,細細回味,恍若初見一般的盯著不遠處那個正和梁鎵輝、周閏發兩人比比劃劃講戲的男人,認真的姿態,讓她認真的笑。

  “謝謝你,沒想到你懂的這么多。”林清霞對旁邊年輕人和顏悅色感謝。

  “不用不用…實際上我也是看了吳導演的‘導演手札’,聽了他和劇組人員談話這才注意到。”年輕人慌亂的擺手,一臉傻笑。

  “阿信,導演喊你!”

  正當他還想同林清霞多聊幾句話的時候,不遠處的副導演兼羅禮莧沖著他招手大吼。

  樹蔭下。

  羅禮莧手里拎著道具組簽完字送過來的“仿”真槍,見到葉煒信跑過來,沉聲吩咐,“一會臥射的時候,你來負責清點彈殼,我們多準備試驗一下彈殼落地的聲音、鏡頭。”說著,羅禮莧遞過一把黃橙橙金屬彈殼。

  “一共20枚,一定清查清楚,保管好。”

  “放心羅導。”葉煒信嘴上笑著接過黃銅子彈,手上很嚴謹的一顆一顆清點明白。真槍實彈這種東西,容不得半點馬虎。

  如今港島電影圈拍攝電影,仿真槍和道具槍都有。道具槍五花八門,但相對來就會顯得失真。所以,港島電影圈包括成龍、吳雨森他們拍攝槍戰電影,都會選擇仿真槍。

  甚至后世他們都會同警署申請真槍。杜大炮拍攝《槍火》就申請的真槍。

  這種“仿”真槍除了細微有差別外,整體構造完全符合真槍原理。只是膛線、零件并無法保障,真用起來估計10米外就不知道飛哪里去了。

  現實生活中,哪里可能提起一把槍就殺人?電視上經常看好人追擊匪徒,明明可以撿裝備,卻熟視無睹,非提著大刀追殺實際上挺有科學緣由。

  一把槍如果沒經過校對調試,正常人拿起來不會比燒火棍強多少!哪怕是神槍手,拿到一把新槍,如果沒有調試,一樣有可能脫靶。那種拿過陌生槍就變身槍神,唯一的可能就是恐怕導演本身都沒摸過真槍。

  真槍尚且如此,更不用說這些“報廢”槍械了。安全方面來說,這些槍械在警署都要備案,子彈彈道軌跡也都有備案。除非你是武器專家…話說,武器專家何必這么麻煩內?

  《奪命雙雄》的拍攝現場,特寫、中景全都一律仿真槍械拍攝。吳孝祖要求子彈彈殼跳彈的樣子都要模仿出來。

  吳孝祖總不能學吳白鴿,一把手槍就能當成加特林還使用,然后最后莫名其妙還能記住對手的子彈…

  在電影拍攝哄,沉甸甸黃銅子彈壓膛的視覺品質更能刺激觀眾的腎上腺。

  羅禮莧親自來演示這些“特寫”鏡頭。

  槍火、飛車、爆破、煙火這些工作,羅禮莧全都擅長。這次拍攝《奪命雙雄》,羅禮莧算得上是物超所值。

  1024火車頭,隨著幾部戲下來,也漸漸的有了一個所謂的“驗證手勢”班底。

  邱立濤、劉瑋強、羅禮莧、錢文、鄒林…等等眾人,再包括肥成、羅東和蘇黎耀三兄弟,這個陣容可能沒有洪金寳的洪家班那樣走上幕前,光鮮亮麗。但論幕后實力不輸給任何一個專業“妓”術團伙。

  “吳家班”這個玩笑話一語成讖。

  相比起洪家班、成家班、袁家班、劉家班莽漢當道,吳家班顯得更加注重技術。

  以發展前景來看,他們最多算是個發廊,吳孝祖這能發展成東管。

  前一個邱立濤這個發廊開業失敗,但不用擔心,馬上劉瑋強這個足療店就要開張,然后吳孝祖還有羅禮莧這個日租房…

  除此之外,吳孝祖又挖到了一個小鮮肉導演。

  葉煒信。

  后世葉煒信算是港島“青年導演”一代的佼佼者。《朱麗葉與梁山伯》、《爆裂刑警》這種口碑佳片他能拍,賣錢的純商業片《殺破狼》、《導火線》他一樣可以。

  所以,當這個在新藝城信差、雜工、場工一直做了兩年幕后的清秀男孩被派遣來幫忙,吳孝祖就沒打算還回去。

  這最起碼也是一所足療洗浴…

  眉清目秀又透著干練聰穎的葉煒信只是覺得吳導演很提攜自己。殊不知自己在人家眼中,已經擺明車馬亮了相。

  1024想要發展,離不開青年才俊。

  吳孝祖看著幾千塊簽了五部戲的吳鎮予走進劇組,越發認同這個觀點。

  斗雞變山雞,吳鎮予商業價值雖然沒有羅伊健那么駭人聽聞,但依舊是火了不少。

  對待這些潛力小牛,吳孝祖的態度就是物盡其責,然后給予平臺。就如同劉瑋強一樣。沒有人是傻瓜,忠心這種事最不值得推敲和試探。

  在商言商,價值是最好的合作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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