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難民集中營
王天離開，方義則在同伴的攙扶下，緩緩站起。
“白鴿。”
“白鴿…”
一行八人，一死一離，再除去方義，僅剩五人，三男兩女，年齡全都偏小。
這五人心情沉重，對于剛剛發生的一系列異變，茫然無措。
明明之前一切都還好好的，明明在外面求生的時候，都沒出這么大的事情。
沒想到，卻在首都的門口，在目的地的終點…
“走吧，我們進城！”
聽到方義的話，眾人齊齊抬頭。
是的，我們還要進城。
生活有太多的磨難，但生活還要繼續。
前面就是首都，在末世之后也被稱為混亂之都。
這是新的開始，生活將迎來希望。
這是每一個趕來混亂之都避難的人，心中的真實想法。
至少，在進城之前，這個念頭是堅定無比的。
走到入口處，守衛森嚴，各個手中都拿著沖鋒槍，裝備齊全。
而且從神情來看，也不像是新手，應該是見過血的老兵。
出示黑卡，一行人順利通過。
不遠處熟悉的鋼鐵森林，讓他們有種回歸末世前的輝煌日子。
不過再往前走段距離，他們就明白剛才的感覺全都是幻覺。
街道上開始出現衣衫破爛的乞討乞丐，路上行人大多精神恍惚，面黃肌瘦。
有些成熟的女性，甚至在街頭明碼標價，索求的也不是錢財，而是珍貴的食物。
可惜那面黃肌瘦的模樣，根本讓人提不起興趣，所以客人幾乎沒有。
一路前行，方義發現，食物才是這里的主要交易貨幣。
大米，面條之類基礎的食物，能夠充饑且富有營養的食物，具備極高的購買力。
壓縮餅干之類的食物，略低一檔，也是非常槍手。
方面包之類的無營養食物或者低營養食物，屬于最為普遍的交易籌碼。
至于巧克力之流的高能量食物，根本是有價無市，買都買不到。
除了食物作為交易籌碼外，混亂之都也存在貨幣交易，不過非常的簡陋，而且使用的是全新的貨幣標準。
以前的貨幣，則是統統作廢。
方義之前檢查過，身上有半盒過期的曲奇餅干，應該是隊伍原本的晚餐。
這個唯一的籌碼，方義自然不會隨意的拿出來和人進行交易。
來到難民報到點，六人都領了一套席子和破舊的棉被以及…一碗稀的幾乎一眼到底的米粥。
這就是新入難民的全部福利了。
明明只是米粥，另外五人卻激動的渾身顫抖，根本來不及思考，就已經狼吞虎咽地將米粥吃的干干凈凈，滴點不剩。
方義自然不能落后，激動地一口悶了下去，露出余意未盡的模樣。
實際上這碗米粥非常難喝，差點讓方義反胃了都。
奈何別人都吃的這么想，他不能不跟風啊。
而且胃里確實沒什么東西，作為添餓之物，勉強還算合格的。
在工作人員輕藐的視線下，方義接過一張簡陋的地圖。
實際上就是小紙片，上面潦草無比的畫了個從這里到難民集中營的地圖輪廓。
六人仔細分辨了下，才找到了難民集中營的地點。
兩棟居民區，六個廢棄的工廠，這就是難民集中營的所有建筑物了。
他們被分配在八號區，也就是最后的廢棄工廠里面。
繼續趕路，路上見到的難民越來越多。
但大多都如行尸走肉，仿佛只是為了活著而活著，沒有半點生氣。
很多人甚至都在咳嗽，不知道感染了什么疾病，在硬扛著。
其中七號工廠，更是有武裝人員，進行了封鎖，時不時傳出慘叫聲和絕望的悲鳴聲。
唯有穿著白大褂，帶著口罩的醫生，進進出出，時不時地會抬出一些人的尸體。
尸體隨意地掛著白布，醫生神情冷漠，似乎已經見慣了這種場面，不為所動。
尸體的皮膚呈異常的青紫色，泛著黑色斑點，都有出現口吐白沫的現象。
血肉有明顯的腐爛現象，像是被老鼠啃咬過一般，傷口區域極為惡心。
就在方義觀察著這一切的時候，自己隊伍里年齡最小的少年。
突然神色一緊，抓緊了方義的衣角。
嗯？這個反應…難道說？
心中微動，方義不動聲色，反握少年的手，微微點頭示意。
“黑斑病…沒想到連混亂之都這邊也有…”
“這是正常的吧，混亂之都收養的難民數量何其多，染上這種傳染病的可能行自然不低。”
“看來混亂之都的做法，是將所有傳染者都集中起來進行處理。”
“那小石頭豈不是…”
同伴的議論聲，讓方義了解了情況。
在來的路上，方義也不是什么都沒做的。
將周圍幾人的信息都套出來了。
作為隊伍里的主心骨，再加上數月來的信任，方義想要不動聲色套取消息，根本輕而易舉。
而所謂的小石頭，自然就是旁邊這位抓著他衣角的少年。
抓緊小石頭的手，方義特意壓低了聲音。
“噓！別再討論這個！”
方義開口，其他幾人齊齊止聲。
似是明白了意思，他們配合方義悄然將小石保護在中間，有驚無險地一起越過了七號區。
來到八號區，靠近廢棄工廠，方義明顯地感覺到了一股惡臭。
像是好幾百年沒洗澡的人，就靠自己鼻尖散發氣味一樣，令人惡心反胃。
往工廠里面走去，喧鬧的聲音此起彼伏。
從外面看，這個廢棄工廠占地面積不小了。
可等看到里面接近千余人擁擠在一起，廢棄工廠一下子就狹小無比。
除了兩條勉強進行通行的道路外，幾乎每一塊地方都有人霸占位置，鋪著地鋪。
一眼掃去，方義發現了廢棄工廠里有兩個特殊的區域。
第一個是工廠里靠近窗戶的區域。
這里居然擺放著十幾張床，并且這些床為中心，畫了一條白線，仿佛占地為王般，白線之內，空曠整潔，沒有任何人在這個區域打地鋪。
床上穿著十幾肌肉壯漢，看起來兇神惡煞的。
方義估計這些家伙應該就是這個八號廢棄工廠的地頭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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