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五章 起源神族的數量
命運對無垠神秘的“修補”，與凍結并不一樣，時間仍在正常流淌，空間也是如此。
雖然大部分生靈都陷入渾渾噩噩中，但主宰們卻保持著清醒。
這更像是一種特殊的手術，參與其中的，是整個命運神系，作為工具的夢魘，作為材料的命運女士，以及志愿者夢幻主宰。
唐奇被命運特許參與，他想要做的，也即是命運注定的。
那一個個值得尊敬的神性組織，都將在獲得重生。
有部分因命運婊的干擾而隕落的神，將因此復活。
另一部分注定要死去的無法回歸，但祂們的意志將得到傳承。
在旁觀層面，唐奇如今也是一只細小的“光點蜉蝣”，在那幽暗秘境中游動著。
而在唐奇這里，他此刻只覺自己無所不能。
祂像是幽暗深空中唯一的“光源”，無盡觸手蠕動著，撥弄著那被攪亂的一根根命運之線。
每一根漆黑線條回歸原本的位置，便意味著無垠神秘某一個國度，某一個宇宙，某一尊神靈，或是某個文明種族的命運得到更改。
隨著時間流逝，唐奇也漸漸沉浸其中。
“我懷著使命而來，僅僅只是修補，是復原，也仍舊產生了無所不能之感。”
“命運女士會追求這樣的力量，并不讓人意外。”
“只可惜，祂的野心從一開始就注定會失敗，就算陰謀成功了，祂也只能永遠被留在命運神殿之內，無法像祂幻想的那樣，主宰一切。”
“盡管命運主宰在神殿中時，擁有連至高都無法擊敗的力量，但變成籠中之鳥又有什么…”
心底意念正在閃爍出來，突兀的這一刻，唐奇似是想到了什么。
眼眸里面，幽光彌漫出來。
“至高！至高！”
唐奇呢喃了兩句，腦海中則緩緩浮現出兩團陰影。
他現在處于特殊狀態，但這也阻止不了因這陰影而生出的強烈危機感。
一直以來，因為“命運女士”那強烈存在感，導致唐奇漸漸沒有時間去思索自己真正需要面對的可怕敵人。
初始只有一位，之后又增添了一位。
起源神族！
幼年造物主！
二者，其實都未與唐奇有過直接觸碰。
但間接的交鋒卻并不少，而相對于被唐奇占了不少便宜的后者，前者帶來的大多是麻煩，是恐懼。
通常恐懼的源頭是“未知”，知曉的越少，便越恐懼。
所以唐奇一直想要消除對于敵人們的未知，而除了祂自己外，好朋友蘿絲·瑪德琳也在幫助祂。
圖書館內的陪讀，也不是沒有收獲。
唐奇依舊無法知悉起源神族的所有底細，但一些細碎的情報，卻已由蘿絲收集轉化為安全的神秘知識，借由那些觸手送入唐奇腦海。
“根據一些古老晦澀的傳說，起源神族的古老超乎想象，祂們或許就是無垠神秘第一個‘種族’，也是第一批神靈。”
“祂們可能與無垠神秘同時誕生，祂們擁有已知所有神性權柄，每一位成員的個體戰力都達到主宰以上，而成員的數量暫時未知。”
“祂們共同執掌著一種‘永恒之源’，且正在覬覦起源星孕育中的又一個‘永恒之源’。”
“與我靈魂融為一體的萬物通曉，來自背叛該族群的一位起源神族，祂在黑暗紀大災變中觸碰過那未完全成熟的‘永恒之源’，祂應該獲得了某種蛻變，并將蛻變過后的力量注入眼睛。”
“祂背叛的原因未知，我擁有的‘萬物通曉’，仍舊可以繼續進化蛻變，直至達到那位起源神族的高度。”
思索開啟，唐奇似來了靈感，更多念頭開始涌出。
祂現在雖然是夢幻主宰，已是無垠神秘中最為強大的群體。
作為“夢幻”，唐奇本應開始享受億萬眷族與信民的敬仰，開始向無垠神秘播撒種子與光輝。
但祂如今想到自己必須要面對的兩大敵人，立刻知道自己不能就此停下。
本該浮現終點的路徑，再次被危險的迷霧籠罩。
“當初那些‘起源黑泥’曾泄露過，起源神族們正處于沉睡中，蘇醒的時間未知。”
“而據它們所知，無垠神秘絕不僅僅只存在著起源神族這一至高。”
“它們的權限，只允許它們知悉‘幼年造物主’。”
“但可以肯定的是，除卻起源神族和幼年造物主之外，還有著其他的‘至高神靈’。”
“可詭異的是，命運女士掀起席卷整個無垠神秘的混亂戰爭，卻沒有任何一尊至高出現，干擾阻止，或者有任何其他的舉動。”
“起源神族在沉睡，幼年造物主呢？其他至高呢？”
唐奇腦海，諸多疑惑開始生出。
同時，又一種沖動在祂心底誕生。
“我如今的狀態非常特殊，無垠神秘中的‘眾生眾神’都無法察覺到我的存在，但我卻可以窺視祂們，可以干擾世界。”
“如果再加上我的‘萬物通曉’，能否去窺視至高們的秘密？”
“至少，窺視到祂們的數量？”
這意念剛生出，唐奇立即自我評估可能性。
祂已經足夠強大，不再像過去那樣，需要耗盡一切才能勉強對抗起源黑泥。
對于自己的力量和處境，唐奇有著足夠清楚的認知。
很快，祂有了結論，
“可以嘗試，成功幾率很大。”
這念頭讓唐奇漸漸興奮起來，與擊敗命運女士時的感受并不一樣。
命運女士很強大很可怕，但祂與“至高神性們”是不一樣的。
祂的力量，大多是借用來的。
祂只適合躲在暗處，撬動那些陰謀，推動著混亂與死亡。
一旦祂顯現出自己的本體，又沒有了任何底牌，祂就只是一位狂躁貪婪，惹人厭惡的女士罷了。
但至高們，不論是起源神族還是幼年造物主，都是毋庸置疑的恐怖。
窺視并挑戰祂們，足以讓唐奇進入興奮與恐懼混雜的狀態中。
“先從起源神族開始！”
唐奇有了決斷，也立刻有了動作。
一條條夢幻觸手自祂身下蠕動而出，無聲的開始撥弄前方唯有祂可以看見的命運之線。
隨著一根根漆黑線條被移動，唐奇眼前的畫面立刻開始變化。
隨著唐奇的心念，眼前的世界開始“縮放”。
再一次，那種無所不能之感生出。
唐奇回憶著過去某個時刻所見，并借助自己靈魂深處的“萬物通曉”氣息。
驀地，當某一條命運之線被撥動。
唐奇眼前，一尊讓祂感覺熟悉又恐怖的門戶誕生。
純粹由光輝組成的，偉岸又神秘的門戶。
上面充斥著無法直視、無法觀測、無法表述…仿佛根本不存在，囊括著世界萬物、一切概念的符號。
門戶自行洞開，一個沒有盡頭也沒有邊界的至暗宇宙顯露。
這仿佛是另一個版本的“無垠神秘”，完全被黑泥所覆蓋的宇宙。
不管是光，還是其他的物事，在這里都無法存在。
它們被從概念上，根源上杜絕。
那些如同“污垢”般的黑泥下方，赫然是一尊尊仿佛亙古永存的巨人們。
祂們閉著眼睛，躺在至暗之中。
唐奇無法看到祂們軀體的細節，只能看到模糊的輪廓。
就算只是輪廓，也有著難以想象的威能偉力。
“注視，哪怕只是注視祂們，主宰級萬靈也會被污染，會被黑泥覆蓋靈魂，會漸漸墮落瘋狂…”
“命運暫時阻擋這一切，但無法持續太久。”
“抓緊時間，先知曉祂們的數量。”
唐奇收到反饋，立刻知曉該如何做。
那種無所不能之感已然被粉碎，現在祂就像是一個小心翼翼的竊賊，闖入他人家中，竭盡全力收斂所有氣息，不敢發出任何異動。
只是注視，并試圖從愈加狹窄的視角中，清點那一尊尊巨人的數量。
“一、二、三、四…”
唐奇心中默默數著，每多出一尊巨人，唐奇的心靈便遏制不住顫抖。
祂開始漸漸意識到一個恐怖未來，晉升夢幻主宰，戰勝命運女士等等帶來的成就感，眨眼間被一掃而空。
這一刻，唐奇又有了許久未曾有過的“恐懼”。
祂仿佛再次回到剛降生這世界時，在那怪異肆虐的梅瑟市，那種危險環繞四周，祂自己又稚嫩弱小時的感受。
“在命運婊之后，我的敵人，將是這一群主宰級以上的‘神族’？”
“當祂們集體蘇醒，要挖取我的眼睛，我可以抵抗么？”
新的疑問，即刻有了答案。
“不能，我會隕落。”
“除非我的好朋友們全部付出所有，尤其是神秘君主也愿意如此，否則我絕對沒有生機。”
“唯一的希望，是我繼續向前。”
“我不能停下來，我不能停在這個節點，我不能只是‘夢幻主宰’。”
伴隨著這些意念，唐奇心靈深處似掀起驚濤駭浪般狂暴。
即便如此，祂也沒有停下窺視和清點。
“三十…三十五…四十…”
“轟”
就在唐奇的目光來到至暗宇宙最深處，并將要窺視那最后的陰影輪廓時。
祂面前被撥開的一條“命運之線”突兀開始顫動，并一點一點要回歸原位。
初始很緩慢，但等唐奇意識到這一點時，它瞬息回歸本位。
縮放的畫面開始后退，門戶與至暗宇宙同時消失。
唐奇整個人仿佛被拋了回來，強烈的不適感隨之生出。
過程中，唐奇能看到在冥冥之中的對抗：那些污垢般的黑泥星星點點試圖沾染迷霧與命運之線，但后者以另一種規則離去，使得那些泥垢始終無法落下，直至唐奇的回歸。
祂的眼眸深處，夾雜著喜悅和疑惑。
祂的某個問題似乎獲得了答案，但并不是那么肯定。
“是四十一么？”
“我需要對抗的起源神族數量，四十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