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第二個蘿絲·瑪德琳
神秘圖書館，第一扇區。
閱讀區域，一座座有著各種形態，大多都是浩瀚巍峨的書架之間，三道渺小的人影正站在銀色滑板之上，靜靜的向著前方滑行。
不久前還聲稱自己無法忍耐讀書沖動的蘿絲·瑪德琳，此刻注意力卻全然不在那些書架，那些浩瀚如煙海的書籍上。
她正盯著唐奇身側，古怪又無比可愛的機械女孩“愛麗絲五號”，用一種奇怪的語氣道：
“唐，原來你喜歡這種風格么？”
愛麗絲五號已被賜予生命，她有著自我和智慧。
唐奇還沒有回答蘿絲，這機械女孩先一步開口，語氣活潑，充滿了少女氣息。
“客人您好，我是愛麗絲五號。”
“我的生命由主人賜予，形態和風格是愛麗絲自行選擇的，就像我的名字，那出自甜心偵探書架《紫羅蘭花園疑案》。”
“主人沒有反對，所以他大概率是喜歡愛麗絲的。”
“由于您是主人的權限提供者，又是主人的好朋友，如果您有需求的話，愛麗絲愿意為您服務。”
雖然有著機械化軀體，但愛麗絲五號的親和力或許僅次于戴安娜這種擁有“凈化神性”的幼神，她的形態幾乎匯聚了各大文明的魅力優點，精美古怪又無比可愛。
蘿絲本就沒有惡感，聞言之后，溫柔牽起女孩那仿佛由瓷器鑄造的手掌，對著唐奇神秘一笑，然后提出了一個要求。
“前往求知者九號書架！”
“如您所愿，美麗的女士。”
愛麗絲五號話音落下，三者腳下的銀色滑板即刻進行躍遷。
下一秒，唐奇便看見了一座形態好似“巨人石雕”的特殊書架。
它仿佛身處于黑暗之中，盤膝坐著，一手舉著燈火，另一手則正在翻閱著巨大書籍。
它的頭顱微微低垂，一雙眼眸閃爍著動人的光輝，那是一種就算死亡也無法湮滅的求知光芒。
零星火光不斷的從火把上掉落下來，每個“光點”，便是一個藏書格。
“借閱書籍《永無止境》。”
“好的，女士。”
隨著蘿絲與愛麗絲的對話，滑板很快進入其中一道火光中。
下一秒，唐奇開始看到熟悉又陌生的一幕幕畫面。
熟悉是因為畫面的“主角”，赫然便是他身側的蘿絲·瑪德琳。
而陌生，則是眼前呈現出的諸多場景中的大部分，唐奇都未曾見過，更未曾參與過。
起始點毫無疑問是蘿絲的小時候，從她降生那一刻開始。
唐奇此時已經猜出，這本《永無止境》大概是蘿絲·瑪德琳晉升為大博學者之后留下的第一本超凡著作。
諸多大博學者撰寫著作時，都會有不同的切入點。
比如當初那位“大衛·芬奇”前輩，他耗費了漫長時間寫了一本將神秘側大部分組織和強者都囊括進去的陰謀論巨作。
蘿絲，她比較特別，她似乎寫了一本自傳。
不過她的自傳，并沒有其他類似書籍那樣充斥各種情感或是主觀描述。
蘿絲幾乎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視角在書寫自己的前半生，她所經歷的快樂、悲傷或是其他的情緒，最終落在書頁上都是冷靜客觀的文字。
只是看了幾頁，唐奇便明悟蘿絲要表達的東西。
“求知，她的一生都在求知。”
“她沒有對任何存在，個人或是某個組織，甚至是她的老師，產生依賴的情緒，她的自我從未有過偏移變化，她始終是一個堅定的求知者。”
隨著一張張書頁閃爍過去，唐奇對于蘿絲·瑪德琳的了解愈加深刻。
某種程度上，他算是在閱讀蘿絲的前半生。
也正因為如此，唐奇看到了更多，也明白蘿絲·瑪德琳為何會被古老觀察者這樣的偉大生靈選中為弟子。
那永無止境的求知，只是其中一個因素。
除此之外，蘿絲·瑪德琳還有著不屈的靈魂，有趣的心靈，和智慧的真我。
就在唐奇有些沉迷“閱讀”蘿絲時，他的耳邊，也在此時傳來那熟悉的，充滿磁性的誘惑女聲。
“我的這本自傳，不管從什么角度來說，都遠遠不如你在不久前書寫的《我們是光》。”
“不過，我在這書里藏了點彩蛋。”
作為書籍的作者，蘿絲對于頁面顯然無比熟悉。
她湊在唐奇耳邊剛說完，下一刻，唐奇感受到了驚喜。
新的頁面，赫然是略有些憔悴的蘿絲·瑪德琳，僵硬轉頭，看向一扇滿是紅色螺旋紋理門戶的景象。
“嘭”
由于特殊的觀看方式，書籍里面描繪的巨響，幾乎就響起在唐奇耳邊。
他看著名貴的門戶被斧頭劈穿，碎木屑飛濺。
隨著那讓人牙酸的聲響，斧刃緩緩收回。
一道空縫隙顯現，旋即便是無比突兀的，差點嚇到唐奇和愛麗絲五號的一顆瞪得巨大，充滿血絲的眼球。
雖然該事件已經過去許久，但由于那時的營救體驗過于特殊，唐奇還是瞬間回想了起來。
眼球的主人，霍華德·羅琳。
“嘭嘭嘭”
全景環繞式立體聲，讓唐奇仿佛又一次回到蘿絲的房間。
不過這次，他感受到的是蘿絲視角。
唐奇看著那銀光閃爍的斧頭不斷劈砍著門戶，那不斷伸過來要掐住蘿絲脖頸的蒼白手掌，那瘋狂且變態的一張英俊臉龐。
耳邊，咆哮聲更讓唐奇又有種生出怒火的沖動。
“蘿絲·瑪德琳，我說過多少次，永遠，永遠不要和任何一個陌生人，尤其是任何一個男人說話。”
原本全書保持著的冷靜筆觸，在這里出現了劇烈波動。
任何一個讀者，閱覽到這里時，都能從這些畫面中感受到蘿絲當時的心情，且他們的心情將隨著后續畫面一幕幕展現而出現過山車式的波動。
好在這一段，最終是美好結局。
這彩蛋過去之后，接下來閃爍的畫面便又恢復了之前的冷靜風格。
雖然唐奇擔任了這段宛若英雄救美小說中的“主角”，但他還是首次以蘿絲視角來回看這些畫面。
夏琳彌揚升為“生命與真愛女神”時，唐奇將之前從芙洛拉處獲得的真愛寓言連同部分真愛權柄，都還給了祂。
但此刻，唐奇其實并不需要真愛神性來感知。
他的身后即刻傳來熟悉的溫軟感覺，一雙雪白的手臂探了過來，蘿絲·瑪德琳，在愛麗絲疑惑好奇又不解的目光中，從背后輕輕將唐奇抱住。
不等唐奇開口說什么，蘿絲便溫柔一笑，繼續用那充滿磁性的誘惑聲音道：
“唐，這可不算是真愛表白哦，我也不會再簽訂第二份婚姻契約了。”
“不過不管是你還是我，恐怕都將擁有漫長的生命。”
“我將是永無止境的求知者，不過也會是一個陪伴者，不管你面對什么，我都很愿意出現在你身側，就像剛剛過去的那一幕，我曾面臨過的，無法想象的恐怖噩夢，在它即將徹底淹沒我的靈魂時，你降臨在我的面前。”
蘿絲這一波，顯然是有預謀的安排。
唐奇又好笑又感動，正想著要說什么，耳邊又響起蘿絲那按捺不住的八卦聲音。
“唐，你知道荊棘主宰和正義女神之間的關系吧，很類似我和你。”
“不過那只是萬靈中的流言，但你不是和荊棘主宰是好友么，是不是知道更多？”
好不容易營造出來的氣氛，被蘿絲自己破壞了干凈。
唐奇不得不和蘿絲分享了點自己好友拉斐爾的八卦消息，可惜他知曉的也不多，盡管唐奇已經在怪誕鎮真正見過“正義女神伽提斯”一面。
雖然唐奇認為自己和蘿絲的關系不需要名言，按照前世地球的觀念，唐奇認為蘿絲算是自己的“知己”，他也的確非常欣賞這樣一位成熟又獨立，充滿魅力的智慧女性。
不過在蘿絲用這種特殊方式表達情感之后，兩人的感情的確更好了些。
自從降生“無垠神秘”，唐奇始終在經歷著一個個恐怖的大事件，許多次都要面臨死亡威脅。
加之敵人愈加強大，形成一種無法回轉的推動力，強迫著唐奇往更高處攀爬。
他所經歷的一切，都與前世截然不同。
好在，這里面也有著讓唐奇無法抗拒的樂趣。
同時唐奇也遇上了許多好朋友，以及較為特殊的好朋友，莎莉是，蘿絲也是。
讀完了《永無止境》，唐奇轉頭看向蘿絲，這女士似乎很喜歡愛麗絲五號，正拉著女孩的手，同時研究著女孩胸前的顯示屏。
而在知曉女孩由圖書館第一扇區目錄所化，一旦唐奇離開第一扇區，女孩將自動失去生命之后，蘿絲面色有所變化。
她又看向唐奇，認真問道：“唐，能將愛麗絲與目錄剝離么？”
“可以，并不難，只是剝離后愛麗絲將無法擁有現在的智能權限，它的能力來自目錄。”
唐奇給予肯定回答，那的確不難，雖然愛麗絲五號是由目錄所化的生命，但目錄只是基礎，愛麗絲已經是真正的生命，她有自己的靈魂和自我。
作為賜予者，唐奇可以將愛麗絲剝離，只是必然會失去目錄權限。
“為什么要進行剝離，你想去別的扇區？”
出于疑惑，唐奇補了一句道。
唐奇知道蘿絲擁有的權限，可以讓她自由出行圖書館第一層的近兩千個扇區。
但那應該是之后的事，要知道蘿絲剛剛降臨第一扇區不久，除掉剛剛閱覽的第一本書，還是她自己寫的，她還一本正經的藏書都沒讀過。
唐奇原本以為，蘿絲要離開第一扇區，至少也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他的問題，很快得到蘿絲解答。
“唐，你的進步速度太快，面對的敵人也異常可怕。”
“僅僅只是大博學者的我根本無法給你提供幫助，所以我必須盡快登神。”
“好在老師早已將一些路徑告知，我從中選擇了最快捷的一條。”
“我不止是要前往其他扇區，我可能要前往第一層的大部分扇區，直至我揚升為神。”
只是語言，顯然很難完全解釋清楚。
蘿絲也沒有耽擱，她直接開始為唐奇進行演示，或者說直接便開始了行動。
她驀地看向虛空處，氣質發生變化，她用一種堅定，不可違背的聲音，吐出一句如同神諭般的話來。
“這世界，不止一個蘿絲·瑪德琳。”
讓唐奇完全無法理解的話，弄出了讓他同樣無法理解的畫面。
卻見那虛空處，一道異常熟悉的身影開始顯現輪廓，繼而是真實血肉，乃至于根本無法作假的靈魂氣息。
這是一位成熟美艷，充滿知性氣質的人類女士，曼妙完美充滿誘惑的軀體，柔順披散的金發，華麗復雜的貴族褶裙，小巧精美的金色眼鏡，以及那雙讓人不由自主產生親近想法的眼眸。
蘿絲·瑪德琳，又一位？
“親愛的…唐。”
剛誕生的蘿絲·瑪德琳，做出了一個很俏皮的動作。
她跨出一步，直接站在唐奇的左側。
這樣一來，唐奇兩邊便都站著一位成熟的大美人。
唐奇快速左右各看了一眼，幾乎忘記禮貌，下意識就要開啟萬物通曉，因為唐奇第一時間生出的感知告訴他，這兩位大美人根本沒有真假之分，兩個人都是蘿絲·瑪德琳，有著一模一樣的軀體。
甚至，是一模一樣的靈魂。
這詭異的景象，使得唐奇也有些怔住。
他雖然不是真正的大博學者，但知曉的神秘學知識也是極為磅礴。
神秘側的常識之一：強大的超凡者，或是一些特殊的生命，可以召喚出投影分身，也可以為自己克隆、復制分身，但絕不可能存在兩個一模一樣的“自己”，即便是神靈，也同樣存在本體與分身的差別。
現在，唐奇感覺常識遭遇顛覆，難怪想要動用萬物通曉。
好在他作為“偽夢幻主宰”，此刻還是有了一點發現。
“兩個，都是蘿絲·瑪德琳。”
“但第二個，似乎與真正的蘿絲有著極細微的差別，細微都可以忽略不計的那種。”
“所以從諸多方面來看，我面前的確存在著兩個蘿絲。”
“按照這種方法，那豈不是會出現更多…”
想到某種可能，唐奇眼眸又瞪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