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秘藥學
幽靜的客廳，朦朧的黃色光芒從燈罩下面溢出，照亮了中心區域。
那里，案幾已經被唐奇清理了出來。
上面只剩下了一柄匕首，和被匕首釘著的厄索斯鬼草，或者說里克·卡塞爾教授，它的旁邊是一杯清水。
兩人，正在進行一場怪異的對話。
唐奇洞察了梅瑟大學內連環慘案的緣由，而后將真正的“罪魁禍首”也就是變成活化狀態陰影籠頭菌的卡塞爾教授帶回來，當然不是因為唐奇同情他的遭遇。
這位老教授，不管是法律層面，還是道德層面，都不值得同情。
之所以帶他回來，自然是因為他擁有唐奇需要的東西。
而且，不止一種。
唐奇的目光緩緩從那一堆筆記手稿中收回，而后看著籠頭菌，問道：“你的秘藥學知識，從哪里得到的？”
如果卡塞爾教授此時還是人類，聽到這問題，大概會立刻露出驚駭之色。
這是他身上最大的秘密，被人一語道破，自然要變顏色。
可惜，他現在只是一株怪異植物。
只能那黑漆漆的滑膩觸手下意識的抖動了一下，然后才驚覺自己如今的處境，也不打算什么隱瞞，沾了水，便在案幾上寫了回答。
“我在考察一艘舊歷十三紀的沉船時，意外發現了一些不會腐爛的書籍，上面記載了很多秘藥知識，因為那天是雷暴天氣，除了我愿意清理那些東西，其他專家都去休息了。”
“我對那些知識很感興趣，所以研究了一整夜，可惜第二天是烈陽日，當那些書籍照射到陽光之后，在一瞬間就燃燒殆盡，除了我腦海中的一部分記憶，那些知識徹底消失了。”
“根據我后來的研究，那些書籍很可能是與古瑪雅文明為敵的幾個神秘部落中流傳出來的，那艘沉船的主人，身份也不簡單，不過由于時間太久遠，我無法查清楚。”
相比唐奇的簡短問題，卡塞爾教授的回答很詳盡。
沒有多加思考，唐奇又問道：“除了秘藥學知識，你還具備其他神秘學知識么？”
“沒有！”
“除了那次意外，我一生中經歷的其他考察雖然也碰上過一些怪異、神秘事件，但最后都被槍炮所解決，我也沒有在得到更多相關知識，盡管我也察覺到了神秘領域的存在。”
“只是我不舍得自己的地位和聲名，所以并未暴露自己擁有秘藥學知識，闖入那個未知世界。”
合理的解釋，唐奇默默道。
后續的一個問題，唐奇卻沒有說出來。
他本來想知道卡塞爾教授將他的秘藥學推進到什么層次了，比如有沒有成功晉升職業者，而晉升職業，又需要成功調配出那些秘藥，才能獲得職業認證。
秘藥學對應的職業，據唐奇所知，起始點應該是“秘藥學徒”，然后是正式的“秘藥師”。
不過既然卡塞爾教授并未真正進入神秘側，這些也就不必要問了。
唐奇坐在沙發上，默默思索著。
卡塞爾教授的話應該都是真的，到了這個境地，他沒有必要欺騙自己，而從他冒冒失失就用詛咒秘藥，將女助教和警衛隊長變成蜘蛛魔怪來看，顯然不是神秘側的人。
只要稍稍涉及一點神秘側，就該知曉，在超凡力量上，官方才是真正可怕的一方。
實際上，就算沒有唐奇的插手。
梅瑟大學內的連環血案，最終也會順利的解決。
只是那時，影響必定擴大到一定程度，引來官方力量插手。
到時候卡塞爾這個罪魁禍首，下場只怕會無比凄慘。
從這方面來看，唐奇算是卡塞爾的救星。
一念及此，唐奇忽然緩緩起身，站在案幾之前，探出手握住了那匕首，而后直接拔了起來。
卻聽見“嗤”的一聲輕響，幾滴黑色液體伴隨著唐奇的動作，從活化的籠頭菌內飆射出來，濺在案幾上。
但是，得了自由的里克·卡塞爾卻沒有動，就如同一只黑色的大章魚，趴在案幾上，等待著唐奇的處置。
聰明人！
唐奇默默給出評價，然后沒有耽擱，下一刻便說出了由他發起的交易內容。
“卡塞爾教授，我可以為你找尋一具完美符合要求的軀體，并且為你主持儀式，念誦咒語，讓你有機會重新開始人生。”
聽到這話，卡塞爾沒有顯露出激動神態。
而是靜靜的等著，果然唐奇的聲音繼續傳來。
“作為交換，你需要付出一些代價，你如今唯一拿出來交易的東西，你的…知識！”
“秘藥學知識，你要將意外得來的秘藥學知識，全部交易給我。”
“既然你能從撒哈大陸的巫師手里得到厄索斯鬼草，那你也應該知道，如何切割自己的靈魂，只要你將所有的秘藥學知識注入一塊靈魂碎片中，切割下來，我們就算完成了交易。”
“當然，你可以選擇拒絕，我會直接送你上路，殺死一個連環殺人案的真兇，我不會有任何負擔。”
“或者，你也可以選擇切割時欺騙我，但若是被我發現，我還是會殺了你。”
說完，唐奇便站在一側，靜靜等著它做出選擇。
表面上，看不出唐奇有任何激動或者其他神色。
似乎那秘藥學知識，對于唐奇來說并不重要，如今的交易只是他隨手為之。
因為雙方的接觸，從一開始唐奇都占據著絕對上風，盡管卡塞爾教授是個聰明人，但在他看來，唐奇這個高中生，或許是一位神秘側的資深人士。
最關鍵的是，它其實沒有選擇的余地。
一邊是徹底死亡！
一邊是付出秘藥學知識，換取新的人生！
只要不是傻子或者瘋子，都能做出“正確”的選擇。
果然，在唐奇心底的倒數進行到三時，案幾上的“黑色章魚”動了。
在唐奇的注視之下，它緩緩抬起了一根最小的觸手。
“吱~吱吱”
簡單的動作似乎帶來了巨大的痛苦，它又開始發出老鼠被踩死之前會有的慘叫。
漸漸的，在唐奇的視線中，那根短小的黑色觸手開始發紅，一絲一縷的紅光不斷涌入其中，浮現出如同燒紅烙鐵般的顏色。
同時，唐奇的眼底，一個特殊界面躍出。
一道道信息碎片，流淌而過。
當最后一道碎片過去，那根黑色觸手已經紅到發亮，而卡塞爾發出的慘叫，大概會讓人意味這棟小樓居住的人是個喜歡凌虐老鼠的變態。
“嗤~”
唐奇出手了，鋒銳的匕首切開空氣，同時也切開了那堅韌的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