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明白了。
原來自己之所以能來獅子城公費旅游兼度假,還是揩了紅蓮之主的油。
這位獅心集團的大小姐李心蓮博士,是紅蓮之主的狂熱粉絲,自己只不過是抱了紅蓮之主的大腿,才跟著沾光的。
不過楚歌反正抱大腿也抱得很習慣了,對這種事,并無半點郁悶或者羞恥之心。
他只是不明白:“李博士,如果只想見到紅蓮之主的話,通過你兩位兄長的關系,以獅心集團的名義出面,走非常協會的渠道,應該也沒問題的吧?畢竟你們家在航運界擁有舉足輕重的地位,現在紅蓮之主和人類合作,沒理由拒絕你的。”
“不不不,我才不想通過大哥和二哥的關系呢!”
李心蓮皺起鼻子,臉上的雀斑都揉成一團,搖頭道,“他們當然有和紅蓮之主合作的意圖,也在通過各種渠道,安排雙方的接觸,但他們要和紅蓮之主談的,無非是保護航線啦,海底開發啦,海上資源開采,諸如此類沾滿了銅臭味的無聊事——和紅蓮之主談這些商業合作,簡直是對它的侮辱。
“我就不同了,我對紅蓮之主沒有任何商業和利益上的興趣,我只是單純想要從最近距離去欣賞它那種穿越時光隧道,來自洪荒時代,野蠻、殘忍甚至暴虐的美感。
“同樣是卓立于地球生態圈頂端的霸主,以紅蓮之主為代表的怪獸,選擇了一條和人類截然相反的巔峰之路,他們蔑視智慧和合作的重要性,卻是將個體戰斗力發揮到了極致,就像是別具魅力的暴君,令所有人都對它恨之入骨又噤若寒蟬,想要殺死它,卻又忍不住對它頂禮膜拜。
“你知道,我是研究古生物的,在我們這個圈子里,很多人經常遺憾不能親眼見到活生生的恐龍,而現在,一頭比恐龍更強大百倍的怪獸,有機會出現在我的面前,怎能叫我不欣喜若狂?
“所以,拜托,楚專家,能不能介紹我和紅蓮之主認識?”
李心蓮博士像個犯了花癡的少女般,雙手合十,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楚歌。
那感覺,好像不是要楚歌介紹她給紅蓮之主認識,而是要楚歌幫他們安排一場相親。
“當然——沒問題!”
楚歌滿口答應。
開玩笑,對方可是獅心集團的大小姐,家里金山銀山,各種資源都是天文數字好不好,倘若楚歌能滿足她的心愿,就能順桿子往上爬,抱住這條大腿,對方稍微從手指縫里漏一點資源下來,就省得楚歌整天疲于奔命去執行非常協會的任務來賺取貢獻點這么辛苦了。
修煉之道,財地法侶,缺一不可,為了得到更多修煉資源,來調和快要爆炸的震驚能量,楚歌還是比較豁得出去的。
“那太好了,謝謝你,楚專家!”
或許是被父兄保護得太好的緣故,李心蓮真像是小女孩般天真無邪,她笑逐顏開道,“那么,這些日子,就以我的客人的身份,在獅子城好好玩一下吧!
“當然,現在獅子城里亂糟糟的,到處都是鼠患,不過大哥和二哥他們已經在想辦法了,從全球各地都邀請了很多高手過來坐鎮,還有咱們烏鴉部隊的老烏,也是非常可靠的,所以你完全不用擔心,過幾天鼠潮就能被徹底解決,到時候,我讓人帶你在城里好好轉轉,就算圓滿完成任務,回去之后,貢獻點什么的,絕對不會少的啦——只要能讓我見到紅蓮之主就好!”
古生物學家搖晃著爆炸頭,小手一揮,很豪爽地說。
楚歌干咳一聲,道:“沒關系,李博士,我本身飛到獅子城,就是來解決鼠患的,我的實力當然不如戰榜高手那么犀利,但說不定也有能幫上忙的地方。”
“這個…”
李心蓮看了烏正霆一眼。
顯然,她之所以邀請楚歌,是純粹想通過楚歌見到紅蓮之主。
對于楚歌解決鼠潮的能力,并不抱半點期待。
畢竟,就算楚歌有過單槍匹馬深入長牙王國,滲透偵察并說服鼠族首領的光輝事跡,但鼠族和兇鼠,卻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面對渾渾噩噩,只有殺戮本能的兇鼠,哪怕楚歌的三寸不爛之舌暴長到五寸,恐怕都要對牛彈琴了。
“楚歌,剛才你從半空中俯瞰過全城的局勢了。”
烏正霆中校心中一動,終究不再敢小覷楚歌的直覺,道,“難道,你有什么發現?”
“發現倒是談不上,我覺得無論戰榜高手的強勢,還是烏中校你這邊有條不紊的‘自動化屠宰流水線’,應對都很好了,反正我是想不出比你們更高明的解決辦法——事情明擺著,兇鼠本身不難對付,問題是數量源源不斷,鉆進千家萬戶,不可能一口氣統統解決,只能用水磨工夫,一座建筑一座建筑地慢慢清理。
“好在,只要兇鼠不是匯聚成鋪天蓋地的潮水,就無法構成太大威脅,最多造成小范圍的混亂,卻不可能令獅子城的經濟和貿易運轉徹底停擺——我相信,獅心集團擔心的,無非也就是后一個問題。
“不過,剛才在半空中,看到底下的駐軍和強者,僅僅用了半個晚上的時間,就將成建制的鼠潮統統擊潰,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烏正霆中校和李心蓮博士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問道:“什么問題?”
“不知道你們是否清楚‘兇鼠’和‘鼠族’這兩種生物的不同,雖然后者可能是由前者進化而來,但他們之間的關系,就好像猴子和人類的關系一樣,那就是…幾乎沒關系。”
楚歌認真道,“至少,以我在靈山市地底的經驗來看,鼠族擁有成建制集結和戰斗的能力,可以掌握復雜的指揮藝術,能夠做到令行禁止和法度森嚴,但兇鼠絕對辦不到,即便兇鼠中智慧最超卓,擁有原始崇拜和部落結構的‘準鼠族’,最多也只能集結成稀稀拉拉的狩獵陣型,絕不可能自發自動,匯聚成鋪天蓋地的鼠潮,除非——”
烏正霆中校道:“除非什么?”
楚歌道:“除非,在他們背后的黑暗中,還有一名更高層次的指揮官——就像在靈山市地底,蛇魔統御著變異蛇蟲鼠蟻的大軍一樣。”
烏正霆中校微微一怔,陷入深思,喃喃道:“有道理。”
“你們想想看——”
楚歌道,“我不是很了解獅子城還有整片爪哇群島的地形圖,也不知道天人組織的秘密基地還有兇鼠養殖場究竟在哪里,但怎么想,敵人的巢穴,也不可能設立在獅子城附近,是吧?
“也就是說,數以百萬計的兇鼠,極有可能是從數百里之外的某處秘密養殖場,經過幾天幾夜的長途跋涉,才抵達獅子城外圍,又通過錯綜復雜的管道系統,滲透到獅子城的核心區域,再狠狠爆發出來。
“即便人類軍隊,在沒有交通載具和鋪裝公路的情況下,要在熱帶雨林中進行數百公里的急行軍,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況是野性難馴的兇鼠——究竟什么樣的力量,才能驅使著他們不管不顧地奔馳數百里,奇襲獅子城,進行一次有來無回的自殺式攻擊?我能想到的唯一答案,就是鼠潮并非自行進軍并展開進攻,而是有人在暗中,以操縱變異蛇蟲鼠蟻類似的方式,操縱著鼠潮,未必是人類,也有可能是蛇魔之類的存在,但數量絕不止一個,說不定遍布獅子城各處,這樣才能有效指揮各個街區的兇鼠,分別匯聚成鼠潮的觸手。”
烏正霆中校瞇起眼睛,道:“你是說,獅子城早就被天人組織滲透了?”
“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楚歌說道,“爪哇群島上最先進的城市和最大的港口,都是獅子城,天人組織在爪哇雨林里的秘密基地,規模一定不會小,日常人員、物資和資金的流動,很大一部分肯定都要依靠獅子城,他們怎么可能不對獅子城伸出魔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