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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三零章 名存實亡的太子府

  幸虧這是在朝堂上,如果是做客奉茶或者宴席上飲宴,估計瑾融這話能噴了一大批人。

  無恥,簡直太無恥了!

  邢于越等人悲憤之極,禹王不但赤果果的拍皇帝馬屁,而且那言語中,他對皇位的野心,一覽無余。

  他怎么敢!

  瑾融一點兒不覺得自己有哪里不對,更沒什么可擔心的。反正皇帝老子早就知道他對皇位有意,而且已經有意了二十幾年。

  再說了,福王和太子針對,幾乎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福王想取太子而代之,也沒見有什么后果啊。

  若不是福王自己做事也不干凈,朝堂上不少官員都說福王比太子賢明呢。

  皇帝聽著瑾融大言不慚的說話,嘴角抽了又抽。這混賬東西,竟如此明目張膽的顯露其野心,這是活得不耐煩了吧?

  若皇子們個個都像他一樣,朝堂和皇家不是亂套了!

  湯銘哪里會放過這個機會,立時怒問道:“禹王殿下此言何意?皇上春秋正盛,殿下就迫不及待的覬覦皇位,這是為臣為子之道嗎?”

  轉而就面向皇帝,奏道:“陛下,臣彈劾禹王不臣不孝,陛下鼎盛之時就起了不臣之心,意圖謀求皇位。其心可誅!”

  皇帝看向瑾融,下巴動了一下,“禹王?”自己的鍋自己背,敢在朝堂上說出這種找死的話,就要有自己掃尾的本事。

  瑾融挑了挑眉,他是皇帝的兒子,他還就不信了,說個實話還能死人不成?

  “父皇,湯大人這話很有問題。皇子努力做事,以期實力夠得上繼承大統,這是多正常的事情?”

  殿堂上的各派官員,無不目瞪口呆。這這這,這種事,不是只能做、不能說的嗎?禹王您還真敢說啊!

  瑾融毫無所覺,“生在皇家,身為皇子,若是對皇位沒興趣,那怎么稱得上好皇子呢?若皇子個個都對皇位無意,皇家傳承如何延續?還是湯大人以為,父皇的江山腐朽不堪,不值得皇子們心向往之?”

  瑾融說著,很是無辜的攤攤手,還很不樂意的斜了湯銘一眼。那眼神,似乎很嫌棄這個在朝多年的糟老頭子,居然連這么基本的道理都不懂似的。

  這幾句話說的,皇帝不但嘴角抽動,連眉心也跳動不止,“湯愛卿慎言。”

  瑾融這話,一點兒毛病沒有。朕的兒子想繼承朕的大好河山,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湯銘被瑾融和皇帝兩人噎的,差點兒沒背過氣去。

  他對瑾融怒目而視:從什么時候開始,皇子覬覦皇位,成了名正言順的事情了?

  韓延回一旁看的心驚,生怕湯老頭一口氣上不來,就此昏厥過去,忙打圓場道:“湯大人多慮了,禹王殿下的意思是,會盡全力輔助陛下推行新政。”

  湯銘這才想起,還有推行新政這檔子事呢。可是,剛才說到哪兒了?

  皇帝哪里有那許多時間,一直聽他們打口水戰,“行了,諸位愛卿的意思朕都知道了。圣人典籍也好、興盛工業也罷,都是為了讓天下穩定富足。就目前看來,發展工業于家國百姓并不不利,朕不想再就此事糾纏不休。”

  邢于越、湯銘等人面色一僵,這就是說,皇帝還是打算一意孤行,無視之前那些諫言,也無視今日這么多人的勸諫了?

  “陛下…”

  皇帝擺擺手,把目光在邢于越和劉成之等人面上掃過,語氣沉重道:“太子所患心疾,著實難以控制,不宜太過操勞,還是在府中靜養為好。不過,福王身子將養的不錯,”皇帝看向韓延回,“如今政事頗多,福王比較擅長工事,若是他身體允許,讓他協助將作監評定工匠等級吧。”

  這…居然有這等意外之喜?劉成之、趙庭等人的氣勢一下子弱了下來。

  雖說評定工匠等級不是個長久差事,做完了還不知道下一檔子事兒著落在哪里。但是,能出府理事就好。

  至于怎樣才能讓殿下掌握機器工業,等殿下站住腳,可以慢慢圖之。

  “…”邢于越等人愣在當場,太子有沒有心疾,咱們在場的人誰不清楚?皇上這說辭,也太過敷衍了吧?

  可是,還真沒人能和皇帝較真。別說皇帝的話是金口玉言,就是掰扯太子之事,太子也落不了好去。只怕扯出戶部虧空十幾年的事情,太子就真的廢了。

  原本反對新政的人,在這場辯論當中就不占據優勢。福王一系的人有了皇帝給的甜棗,撤了,太子一系的人,哪里還能翻起什么浪花來?

  雖然朝廷沒正式下詔廢太子,可是,皇帝已經不是第一次提起太子的心疾。

  在皇帝有其他兒子的情況下,別說嫡長患有心疾,就是有別的病,也會舍棄他,轉而選其他身體健康的皇子繼承皇位。

  太子自知他和福王不一樣,人家福王養病,那就是在養病。皇帝氣消了,福王的病就養好了,也就啥事兒沒有了。

  不像他,被安了一個“突發心疾”的病灶,還是在昏迷不醒的情況下,被抬回府中,就預示了他的將來。

  心疾這東西,好好的一個人,若是患了心疾,沒準兒什么時候心疾發作,就一命嗚呼了。

  當初皇帝召來好幾個太醫,大張旗鼓的把他抬回府里,大概就是打算廢掉他的吧?

  而今日之事就更讓人氣憤了。

  太子府的外書房里,太子面色陰沉的上座,兩側坐著禮部侍郎、邢斌、譚唯賢等六人。

  這幾人看著天擦黑的時候,前來太子府稟報今日朝堂勸諫皇帝的結果。

  這結果讓太子極為震怒。

  原本因為幾個老學究的執念,無法接受好端端的太平盛世,沒來由的,就要鬧那些亂七八糟的幺蛾子。

  他們更無法接受皇帝現在的態度。從京城的軌道馬車開始,皇帝越來越重視手工業和工匠行。從皇帝的話里話外,完全能聽出,皇帝已經把那勞什子的工業,看的比研讀圣人典籍更為重要。

  次一個原因,才是為了遏制禹王勢力的進一步擴張。

  豈料,眾人發難,倒給了瑾翊再次參政的機會。

  這下好了,瑾翊可以再次出現在朝堂上,而他這個太子,卻因患有心疾,不能操勞國事,而被圈在這個名存實亡的太子府,結果可想而知!

  太子越想越氣,手一揮,桌上的兩個茶盞被他甩了出去,差點砸到譚唯賢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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