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欣顏對江一凡的想法毫無所覺,她隔著小幾,賊兮兮的往江一凡的方向湊了湊,低聲問道:“是不是你安排的?你可要把首尾都料理好了,千萬不要讓我祖父發現。若是讓老頭兒發現咱們這么多人算計他,老人家會傷心的。”
葉欣顏還真的和安國公相處出一些祖孫情份,就算葉宏陽很不是個東西,可她不想讓安國公覺得自己眾叛親離,家里許多人都算計他,老也老了,老頭兒還要黯然神傷。
江一凡好整以暇的笑道:“怎么會,我怎么會做那等事情?那日趕巧了,我和師兄陪鄭兄一起聽書時看到你父親遇到那女子。當時,我怕惹出麻煩,還拿出五十兩銀子,讓長遠把那唱曲兒的三個人盡快打發走呢。”
信了你的鬼!還趕巧了,騙誰呢?葉欣顏斜著江一凡眼里閃出的賊光,很是不屑。
江一凡極為無辜的攤攤手,然后沒忍住,笑了出來:“管他怎樣,反正伯母能和離才是正理。關鍵是你,伯母和離之后,你得安安分分守在家里,多順著老爺子的心意做事,讓他老人安心些才好。”
“我明白我明白。”葉欣顏樂呵呵的答道,順道看著江一凡,也感覺分外順眼了些。做事如此得心應手,還能在安國公的眼皮子下面不留首尾,這樣的郎君可以算作是金龜婿了吧?
嗯,她的運氣不錯。
雖然尤承惠斷案很快,葉欣顏也沒在家里提起過,可國公府的人幾乎在結案的同一時間就知道葉欣顏和人打官司輸了。
安國公之前知道她遞了狀子,可是沒想到,只用了半天時間,他這很厲害的孫女居然就把官司打輸了。
之前,雖然安國公對葉欣顏親自去衙門遞狀子頗有微詞,可那終究是自家孫女,尤承惠那小子居然判他孫女輸了,簡直豈有此理!這是衡量了他葉堂和福王的地位和勢力之后,才審出的結果吧?
安國公心中極是氣憤,那明明就是自家孫女搗鼓出來的器具,甚至有兩樣,在前年時,是在皇帝面前過了明路的,居然會被福王擅自拿去賺錢,簡直是不要臉!
這么清楚的官司,自家孫女居然沒打贏。這分明就是看人下菜碟!
老爺子差點兒忘了他前天剛說過不管此事的話,立即就想跳起來,打到京府衙門,幫孫女討個公道回來。
好在及時想起,這不是什么大事,那個機械作坊不單單是自家孫女的,其中還有禹王一份,這個事他不好攙和,以免有站隊之嫌。
正好,他也看看這丫頭是不是能忍下這口氣,是否還有后手。
尹氏則滿面愁容的念叨了葉欣顏整個下午。
“…唉,你說你一個女孩子家的,怎么能這樣子做事呢?這是你運氣好,遇到了遠凡,若是別家兒郎,哪里容得你這樣行徑的妻子。”
“嗯嗯嗯,我那也是氣急了,娘,您說的對,我會改的。”葉欣顏忙不迭的點頭。
承認錯誤在她的認知中,一直都是一種好品德。能誠懇的承認錯誤是態度問題,至于承認錯誤之后能不能改正,那是個人能力和意志的問題。很多時候,一個人的能力和意志有很大一部分是由遺傳決定的,不全是自己的原因。
“阿顏,你聽娘的話,以后千萬不能再這樣子做事了,知道嗎?遠凡那樣一個優秀的男子,在外行事、做官、還要和人打交道,那是要講面子的。可不能因為你,讓遠凡失了面子。”尹氏繼續苦口婆心。
葉欣顏看著尹氏,一時沒轉過玩兒來。
娘,您原來對您那女兒可不是這么說的。那時的您,說江一凡沒有心胸、沒有眼力,不知道您家女兒的好,他那是吹毛求疵、雞蛋里挑骨頭。怎么到她這里就變了呢?她能不能抗議一下下?
葉欣顏腹誹的同時,瞄了尹氏一眼,正巧碰上尹氏那擔憂的目光。
她娘這是怕她再被江一凡休了,不是,是怕被江一凡退婚了吧?
葉欣顏連忙點頭:“是是是,女兒知道了,女兒以后行事一定先和他通個氣。他若是不同意,女兒就什么也不做。”可他若是不介意,那就沒什么問題了。
尹氏沒聽出她話里的意思,心下稍稍安定。但嘴里卻一直不停,念念叨叨,一直說到齊嘉兒小盆友放學回來,才把她的注意力轉開。
晚間給國公夫人請安的時候,葉宏陽很沒給葉欣顏好臉色,冷哼一聲,背著安國公嘟囔了一聲“傷風敗俗”,獲得了葉欣顏的一記不屑冷眼。
國公夫人礙著安國公的顏面,雖然也勸了葉欣顏幾句,可是并沒說太多。
事實證明,所有這些人的勸告,對于葉欣顏來說一點兒用處沒有,全部落了空。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初夏的天色亮的還算早,上朝的官員們沒有像冬日那樣烏漆墨黑的、就在幾盞燈火中往大殿里摸。
遠遠的,皇城那宏偉的大殿和象征權力的寬闊臺階就映入人們的眼簾,都是熟悉的景象。
可是,皇城外,剛剛離開禁衛警戒線的空地上,遙遙對著那寬闊臺階的地方,怎么忽然有了什么東西?不對,那不是東西,那是個人,是個跪在地上的人。額,還是個女人。
那誰啊?在看清那人背影的時候,別人還在猜測這是怎么回事,怎么會有人跑來皇城前面的空地上跪著?這是要鬧事的節湊啊,一定活膩了!
忠勇侯和尹嘯成看著那人,心下甚是狐疑,這人的背影怎么感覺那么眼熟。
安國公卻已經是滿腦門子官司。這個不消停的混賬孫女,這是生怕事情不夠大唄,居然這么早就跪在大臣上朝的必經之地。
這地方雖然空曠,也離開了禁衛的警戒之地,可這種地方,尋常人就是有天大的冤枉也不敢往這里杵啊。只怕是剛剛有這個傾向,就會被禁衛暴打一頓,遠遠的扔出去。
問題是,這丫頭是自家的孫女,禁軍中不乏京城官員的子弟,總有人認得的。
安國公把眼睛掃向幾列滿臉無奈的禁衛軍。這個狡詐的丫頭,堪堪跪在禁衛軍警戒線外,沒有過分靠近皇城,又的確沒觸犯律法和禁令。而認得這是葉大小姐的禁衛軍們,也只有干瞪這眼份兒,卻不好把安國公的孫女暴打一頓仍開去。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