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鵬飛跟著江一凡二人聽了一天書,第二天又陪關禾喝了一天酒,眼看再過一天就是關禾娶親的日子,還被他拉著,去城北廣廈營造看葉欣顏答應關禾的園林布局圖。
這個園子不像唐大官人那個改建項目費心,葉欣顏沒動一點兒腦子。因為沒有固定的地方限制,她完全照搬了現代一個典型的蘇州小巧園林。
她給周碧瑤勾出一個輪廓,提了提關鍵風格,其余的就由周碧瑤發揮了。
蘇州園林自成體系,是經過時間長河和歷代文人檢驗過的,各種規格的園林,大有大的灑脫、廣博,小有小的精致、靈巧。
葉欣顏只是個搬運工,只要根據記憶,把老祖宗的精華照搬過來,就是頂頂上等的美景。
再有周碧瑤的繪畫功底輔助,那庭院圖自是非常養眼。
也不是說周碧瑤有多高的繪畫技藝。她一個小女子,當然不是那等書畫名家,可是,她好歹也是從小就正經學習過的,用來畫園林布局圖,一點兒問題都木有呢。
再加上葉欣顏這幾年有意識的積累,利用閑暇時間把各種建筑樣式,類似于各種飛檐、窗格、雕飾等模式,只要是能想起來、能在這個時代找到的,全部作為模板存檔。
這種時候,就是根據葉欣顏的記憶,選合適的樣式p圖,自然極為方便快捷。
袁尚把畫卷遞給關禾的時候,那叫一個信心滿滿。這個園子,不說天上人間,那也是世間少有,一準兒能讓關爺滿意。
大小姐和周二小姐做的這個庭院,和之前給唐大官人設計的那個還真不一樣。這幅圖里面,用不著遷就原來的建筑和地形,直接在一張白紙上構想,自然能做到心隨意動。
袁尚是匠人出身,在這個行當做了多年,雖然沒做過主事人,可是跟著營造行做出來的園子也有幾個。那些園子,連大小姐出手園子的零頭都夠不上。
關禾從袁尚手中接過畫卷,一邊打開,一邊用眼角斜著袁尚。
這老袁,真是越來越沒出息了,看看那又是得意、又是竊喜的得瑟樣子,簡直就是給他家那個囂張的惡女人丟臉。那惡女人惡則惡矣,但在需要的時候,還是很能沉得住氣的。
可是,當他把畫卷展開,定睛看時,就再沒有了那等不屑。
真還別說,葉欣顏這個惡女人雖則囂張,卻也有她囂張的本錢。關禾以為前日見的那兩個園子已然是極致,所以才會把那個園子的圖紙收起來,就是防著她做不出更好的景色。
不是他小看葉欣顏,實在是園林的占地太小,許多山水畫面很不容易鋪展。可他現在看到的這個小巧園子,真的顛覆了他的認知。
在那小小、不到十畝的庭院里,廊坊橋榭堂房軒一應俱全,藤架草棚、池水亭橋、柳枝翠竹相互掩映,端的是詩情畫意無限,就連他這個闖蕩江湖半生的浪蕩子,都想象出,若是能身處于這樣的園林,那是何等的愜意?
同樣感到震驚的還有鄭鵬飛,這幅不大的地域布局,正體看著疏朗恬淡,可該有的東西都有了。這張圖,完全可以想象出日后成形園子的雕梁畫棟和寫意美景。
鄭鵬飛看著關禾那眉開眼笑,不由也笑著揶揄他道:“這下你可滿意了?如今,園子的樣式不成問題,現在就看你媳婦肯不肯把她的嫁妝拿出來建園子。”
關禾的樣子很是大氣爽朗:“這個你不用擔心,兄弟我闖蕩江湖十幾年,別的不說,看人的眼力還是有的。我媳婦的性子最是憨直爽朗,斷不會像江一凡那小子的老婆一小肚雞腸、斤斤計較、睚眥必報、牙尖嘴利,那心眼兒小的,就像針鼻兒似的。”
鄭鵬飛一邊聽關禾抱怨,一邊低頭嘿嘿的笑。關禾這廝這是有多憋屈,才能不加思索的一下子說出這么詞句來貶低葉欣顏。
他認識關禾很多年了,這就是個不服管教、不受氣的主兒,如今居然憋屈成這個鳥樣子。就沖這個,江一凡的媳婦就很讓人佩服了。
關禾自然看到鄭鵬飛低笑,可這個小巧美園帶給他的愉悅感太甚,別的就下意識的忽略了。他得意洋洋的把畫卷卷起,遠遠的和袁尚打了個招呼,也不見禮告辭,直接拉著鄭鵬飛往外面走去。
兩人不騎馬,只在街上溜達著往回走。一邊走,關禾一邊問鄭鵬飛:“你倒是給個痛快話,到底要不要留下?我給你說啊,你不要以那等小人之心度我的君子之腹。咱們相識一場,我總是會為你打算的,你相信我好了。”
語氣之間的那份大包大攬的氣度,看著很是讓人心折。
鄭鵬飛嗤了一聲,“你會為我打算?別開玩笑了。忘了那年你接的那趟鏢,結果發現很纏手,一把甩給我,硬生生把我拖了兩個多月。你不說為我打算,我可能還敢想一想,你若真是為我打算,那老哥我還真得好好掂量掂量,要不要現在就拍馬而逃。”
關禾一聽,面色就有了些尷尬,“這個,這個,當時兄弟我不是有急事嘛?那趟鏢雖然麻煩,但也的確能賺幾個銀子不是,又不是真的要坑你。”
鄭鵬飛冷哼一聲,倒也沒揪住不放。
把這個艱難的轉折混過去,關禾又厚臉皮的扯了扯鄭鵬飛,甚是得意的說道:“你道我為什么會留在齊家這么久?當時齊家剛做出乳酪,才第一次試吃,正被我瞧見,然后…你是不知道,乳酪和肉一起烤著吃,那叫一個美味。和北夷之地的乳制品相比,簡直不是一個等級的東西。”
關禾回憶著,嘴巴還吧嗒了一下,似乎現在還能回味起當時那幾乎要吞掉舌頭的感覺。
鄭鵬飛卻注意到關禾含糊了一下的地方,這家伙一定有翻墻越貨,偷葉欣顏的東西了。
他瞟了關禾一眼,似乎有點兒明白為什么葉欣顏總是找關禾的不自在。
乳酪這個東西他倒很是熟知,前些年游走江湖的時候,在北地游蕩,當然很熟悉草地上的飲食,很長一段時間都是吃的牧人之家的乳制品。之后時間長了,有時也會回味那樣的味道。
只是大夏朝的乳酪揚名時間不久,而且數量極少,各家都看護甚嚴,對于一個沒吃過的東西,鄭鵬飛沒那等執念,自然也不會冒著風險去獲取。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關注“優讀文學”,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