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晚輩的好友前來做客,自然要拜見家中長輩,這是起碼的禮數。
安國公夫人其實不怎么知道這位周二小姐,但聽了葉欣顏介紹,知道這位周二小姐是前任豫遠郡知府的女兒,是隨父親回京述職的,門第不算低。
而且,這個小娘子是讓她頭疼了二十年的孫女唯一的閨蜜,所以,國公夫人對周碧瑤很是熱情。
熱情寒暄之后,國公夫人讓錢嬤嬤拿出一只狹長的紫檀木匣子,里面是一支燦爛的鑲嵌紅藍寶石的金步搖。
把鑲寶金步搖作見面禮給了周碧瑤,葉欣顏才領著她告退出來。
待到出了國公夫人的院子,周碧瑤并沒有把手中的細長匣子交給淺月,而是對著葉欣顏嘖舌道:“我和齊姐姐交往可是很值了,想當年姐姐見我母親的時候,我母親也沒給姐姐多貴重的見面禮。而國公夫人和世子夫人一出手,就是鑲嵌著偌大紅藍寶石的步搖,賺翻了啊。”
葉欣顏斜一眼她手上的首飾匣子,說道:“瞧你那點兒出息,好像你爹娘苛待你似得。”
周碧瑤笑嘻嘻的說道:“苛待倒是沒有,可這么顯眼的寶石步搖卻不是哪家都能遇到的。我家還有兩位嫂嫂和長姐,我家就是再富裕,也拿不出四件這等出眾的首飾。等我回去戴出來,讓我兩個嫂嫂眼熱一下。讓她們再看不上我做的事情。”
“淺薄。”葉欣顏給周碧瑤的心思定了性,然后糾正她剛才對尹氏的稱呼,“以后不能再喊我娘夫人了,這是違秩舉動,對你和我娘都不好。以后要叫大太太才好。”
聽了葉欣顏的告誡,周碧瑤的笑臉垮下來,悶悶不樂的跟著她往前走。好一會兒,才低聲抱怨道:“你父親是怎么回事?他自己不想好好過也就算了,干嘛要連累夫…大太太和姐姐?好端端的,大太太的身份也降了。大太太好歹也是侯府的嫡女,遭遇卻如此坎坷。”
“嗯,我也覺得我娘境遇坎坷。”好在過不了多久,我老媽就不用再頂著葉宏陽老婆的身份熬日子了。雖然江一凡沒說他打算怎么做,可既然他說他來處理,想來心里已經有了打算。
周碧瑤雖然替尹氏不值,卻也想不到解決的辦法,只能多唏噓一陣,暗地里把齊姐姐的父親罵了個狗血淋頭。
葉欣顏一邊說話,一邊拉著周碧瑤往尹氏的院子而去。
“我娘前些日子還不停的念叨你,每日都要念幾句不知碧瑤何時才能進京。遲遲接不到你的消息,才沒了心氣兒,有幾日不提了。你可是傷透了我娘的心了。”葉欣顏笑呵呵的說道。
尹氏前些日子的確沒少念叨周碧瑤,雖然有惦記那個熟識小娘子的意思,但更多的是心疼自家女兒連個走得近朋友都沒有,甚是孤寂。
這段時間,因為忙碌關禾的婚事,才在周碧瑤進京的事情上消停下來。
這時見周碧瑤突然出現在眼前,尹氏的確很是驚喜,拉著周碧瑤好一番打量、問詢。什么這半年多的日子過的怎樣,進京的路途可吃得消,在京城可有安穩的住處?只顧勁兒的埋怨周碧瑤沒有早早來信,推薦了自家在京城閑置的一處院子。
尹氏和兩個小輩好一陣子說話,才把她們趕出來:“去吧去吧,知道你們小女兒家有好多話要說,長輩橫亙在中間,你們說話也是不暢快。快快自去阿顏房里說話,我還有好些事情要忙呢。”
“太太,我這么長時間沒見您,這才剛剛過來,您就嫌棄我礙事了,真真讓人傷心。”
看著門外等著回事的錢嬤嬤和齊家的劉嬤嬤等人,周碧瑤打趣幾句,再被尹氏笑罵著往外趕,才和葉欣顏一同退下。
在葉欣顏的房里坐定,茶點果品擺滿炕桌,周碧瑤問道:“太太忙碌關大哥的親事,難道你不要幫幫她?”
嫌棄身邊站著一干下人聽她們閑談礙眼,葉欣顏把服侍的人都打發下去,房間里只有她們兩人說話。
她給周碧瑤倒了茶,然后才笑著答道:“我娘嫌我做事不穩重,再說我娘手里有的是做事老道的嬤嬤和管事,我也著實沒那個時間。話說碧瑤你來得還真是時候,我如今嚴重缺人,正需要你幫忙呢。”
這才是瞌睡遇到枕頭,周碧瑤來了,這就是現成被抓差的對象啊。
原本沒有周碧瑤,給張管事的莊園改建圖還要費點兒功夫,有了周碧瑤幫忙。那一筆丹青,那建筑外形簡筆畫,妥妥的能完美表達她心中的構想。
周碧瑤一聽眼睛就亮了,隨即問道:“可是有工程要做?我昨日聽父親說了說你這里的事情,齊爺爺的廣廈營造不過是鋪設一條木質軌道,都是咱做慣的事情,老爺子自己就能帶人做下來,哪里需要人幫忙?”
一說起木制軌道,就是觸及了葉欣顏傷心之處。她長長的嘆了口氣:“哎,碧瑤你是不知道姐姐我現在的日子有多慘。”
葉欣顏看到周碧瑤變得專注的眼神,大倒苦水,“咱們的營造行年后剛開張,就被朝廷抓了差,要咱們鋪設朝廷的木質軌道工程。原本這也是個活兒,就算不能提高技藝聲望,好歹能賺些銀子。可是還沒到手的銀子,就被我霍霍了一半。”
“原來是這個啊?被人們傳的這么玄乎的事情,我哪里會不知道。”
周碧瑤捧著茶杯,樂呵呵的說道:“昨日父親去戶部報到的時候,就聽了關于姐姐的傳聞。父親在京中有兩個相識的官員,父親只略略一問,那兩個官員毫不隱瞞,把姐姐昨日和前日發生的事情說了個清清楚楚。”
“啊?”葉欣顏愣了愣,毫不隱瞞?這是津津樂道的意思?
周碧瑤很是輕蔑的看著葉欣顏,說道:“姐姐,你就不要無病呻吟了,你這哪里是慘,這是風光無限好不好?”
葉欣顏瞪著這個囂張的小丫頭,動了動手。得虧周碧瑤是個古代女孩子,頭上的發髻和釵環繁復。若她是像齊三順和齊嘉兒那樣的臭小子,她就往頭上呼一巴掌了。
“你哪只眼睛看見我風光無限了?我爺爺六十幾歲的老人家,整日風餐露宿在外面做事,想著給我們姐弟掙家當。可我只一時義憤,就把爺爺勞作一年的辛苦錢霍霍了一半,我這里都沒臉對爺爺說這件事呢。”
她是真覺得沒法兒對齊友年說這件事。爺爺,我回京城一趟,已經把您還沒賺來的銀子敗了一半出去。連個水漂都沒打,就沒了。
周碧瑤很是糾結的盯了葉欣顏好半天,才無奈道:“姐姐,我其實很奇怪,姐姐你的腦子是怎么長的?”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關注“優讀文學”,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