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氏雖然沒對江一凡說這么多,卻一樣沒有詢問女兒的意見,只在江一凡這里得到一生善待女兒的承諾,就欣然答應了江一凡的請求。
江一凡高興之余,也開始犯愁下一步,怎么面對葉欣顏。
葉家大小姐過去就不是個能讓人左右的人,如今的阿顏更是自強自立、自己能給自己做主。她的終身大事,大概會參考長輩的意見,但若是她不愿意,任誰答應了,也無法強迫于她。
現在,他在國公府長輩這里得到應允,也只是過了個最基本的關口,真正的關鍵還是阿顏自己的意愿。
他只能希望連貴的話能讓葉欣顏有所松動。安國公也算是人老成精,揣摩人心極為精準,很多時候,一個靠得住的旁人的言語,更能入耳。連貴的那番話若是從他口中說出,只怕葉欣顏就算不反感,也不會痛痛快快的認同。
江一凡心里轉著念頭,口中也恭敬地對尹氏說道:“大太太,這終究是阿顏的終身,不好把她放在一邊。晚輩想親自和她說說,不知大太太可否安排晚輩和阿顏談一談。”
對于江一凡能如此重視女兒,尹氏當然高興,讓江一凡勸說女兒,親自對女兒表達他的誠意和珍惜,想來女兒總能感動一點點。
尹氏欣然道:“行呢,遠凡稍候片刻,我讓人喊阿顏過來。”說完,就吩咐翠竹去請大小姐。
尹氏看著翠竹疾步而去,又吩咐黃嬤嬤,把花廳伺候的丫鬟婆子換了機靈的。所謂機靈,當然就是要有眼色,不要呆呆的守在女兒和未來女婿跟前伺候,讓兩個小兒女不好說話。
翠竹聽了尹氏的吩咐,先趕去二門處。她一早就聽說,大小姐今日要出去做事,希望大小姐還沒出門才好。
她一路緊趕,才在二門處把葉欣顏攔下來。
葉欣顏沒想到安國剛說江一凡有可能過來,不過三四天功夫,這家伙就真的來了。
葉欣顏看看等在馬車旁的宋平,不由得心中惱火,照著他們這些人的折騰勁兒,她這店面到底能還能在年前定下來?
宋平看出她眼中的惱火,連忙躬身說道:“大小姐,看鋪子的事情不急,不在這一半天的時間。大小姐還是去世子夫人那里瞧瞧,說不定江大人有重要事情要找大小姐。”
宋平自然知道靖寧伯府過禮的事情,有了檔子事兒,江大人還能來找大小姐,就連他這當奴才的也大大的松了口氣。看一天鋪子和大小姐的終身大事相比較,當然是大小姐的終身更重要。
葉欣顏聽了宋平的話,再看看他臉上的神情,就是猜也能猜到他是怎么想的。
說好的看鋪子,一推再推,那得等到什么時候?她有心不理會,干脆一走了之。可是想到尹氏這幾天的憔悴面色和心力俱疲的精神,終究心中不忍。
而眼巴巴看著她的是翠竹,是老媽的貼身大丫頭。這幾天,黃嬤嬤和幾個大丫頭也是擔心老媽的身體,有翠竹一步不落的守在她的跟前,她就更不好上車離開了。
葉欣顏往回走的同時,更是深切感受到她現在面臨的壓力巨大。
照著如今的態勢,除了她自己還在猶豫要不要成親。她身邊的所有人,都把她的終身大事放在了最緊要的位置。
就像宋平,剛買來的時候,他不過是在齊家看個院子。后來家里的人口漸多,事情也繁雜,下人又陸陸續續進來不少,宋平就擔任齊家管家的職責。
來到京城之后,葉欣顏把購買店面的事情安頓給宋平。宋平那是大喜過望的,這預示著他還能更進一步,日后在生意上當個大管事什么的。所以對張羅店面的事情上,宋平很是盡心,有極高的熱情。
即使這樣,尹氏傳話說江一凡要見她,宋平立即就能把手里的事情放到一邊,勸她先回來見江一凡,看鋪子可以往后推。
對于把她嫁出去,這些人是多么的迫不及待。
待她到了花廳,這個想法更是得到了應驗。
尹氏甚至都不顧男女大防,一改這幾天的頹喪不安,滿面笑意的和她打了個照面,就把她和江一凡丟在花廳。幾個黃嬤嬤安頓囑咐的小丫鬟端,端上茶和點心,也一個個識趣的、走的全無蹤影。
江一凡能來找她單獨見面,自然已經得到安國公和尹氏的應允。葉欣顏也懶得裝寒暄客氣,直接問對面的江一凡:“想來江大人已經見過我祖父和母親,才又把我找來。有什么事,江大人直說好了。”
江一凡很習慣葉欣顏的這種說話方式,直接切入主題道:“想來阿顏已經知道木制軌道的試用文書已經呈給皇上,皇上很重視這件事,并詳細問過你的情況。”
葉欣顏眼睛閃了閃,沒說什么。安國公已經對她說過這件事,連貴也對她分析過她現在的處境。
江一凡接著說道:“這京城里,惦記你的人很多。若是你的婚事遲遲定不下來,繼續拖拉下去,以后的情況很不好說。”
這時的江一凡和葉欣顏隔桌而坐,他的神色轉為鄭重,“阿顏,齊爺爺、國公爺和大太太那里,我都已經問過意見。我再來同你說說,如果阿顏覺得我不是那么差勁的話,咱們兩個成親吧。你同意的話,我這就修書回家,讓母親來主持,把你我的親事定下。若是你一時接受不了,咱們可以把婚事往后推一推。”
葉欣顏的反應很出乎江一凡的意料,她的神情變化不大,沉默片刻,說道:“我好歹是個女子,江大人就這么當著我的面,拿這種話問,我的母親也任由江大人詢問。你們是不是都覺得,我不會對這種狀況感到難為情?”
江一凡面有窘色。他總不能說,你對上連貴都能說的話,咱們總要比連貴熟識很多,怎么就不能像詢問了?
江一凡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世子夫人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阿顏即使難為情,也不會退縮。而不會像別的小娘子那樣,窘困的說不出話來。”
葉欣顏撇撇嘴,對于知道內情的江一凡來說,這就是變相的說,二十一世紀的女子臉皮厚的很。
只聽江一凡追問道:“那么阿顏,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要不要答應?”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婦貴》,微信關注“優讀文學”,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