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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七章 真君真君等等老朽

  這一頭。

  卻說燃燈上古佛行至西天門,出得外間,取出寶袋來,張開袋口往下一抖。

  托塔天王佛、靈吉菩薩、靜坐羅漢、布袋羅漢等數千佛眾如千百個滾地葫蘆般,呼啦啦滾落出來。

  “古佛慈悲!”

  佛眾皆拜首,謝過佛祖。

  燃燈上古佛失了顏面,心中不悅,淡淡應了聲,將乾坤寶袋丟給眼巴巴看著的布袋羅漢。

  “多謝佛祖。”

  “多謝佛祖。”

  布袋羅漢抓著寶袋,忙不迭謝過。

  至寶失而復得,自是歡喜不盡。

  連先前被天蓬真君戲耍鎮壓的不愉快,都拋之腦后。

  燃燈上古佛不理會他,只管問托塔天王佛道:“統兵帥印何在?速將天河九百萬佛兵召回西天。”

  托塔天王佛見布袋羅漢抓著乾坤寶袋歡笑不盡,本就欲言又止。

  此刻聽老師詢問。

  忙哭訴道:“請老師為弟子做主。天蓬真君不當人子,以陰險狡詐手段將我等擒下不說,一身寶物也盡被他奪去。統兵帥印也落入此子之手。”

  他一身寶物極多。

  玲瓏寶塔。

  照妖鏡。

  斬邪劍。

  方天三叉戟。

  六陳鞭。

  降魔杵。

  縛妖索。

  天罡刀。

  斬妖刀。

  這一樁樁,一件件,哪個不是一等一的靈寶?都是他在天庭領兵,時任降魔大元帥時得來。

  身家豐厚。

  如今,一眨眼卻落得一窮二白下場。

  讓他如何承受?!

  他與靈吉菩薩等人被困在乾坤寶袋中,卻也知曉靈霄寶殿諸事。眼見老師離去,天蓬真君卻始終不提歸還寶物,急的攻心,卻也無法。

  此時道出。

  一臉期盼看向燃燈上古佛。

  “好個天蓬!”

  燃燈上古佛一聽,又回想方才殿中天蓬真君神情,這才恍然。

  原來是擔心他索還靈寶。

  心中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壓下念頭。

  看向這弟子,燃燈上古佛搖頭道:“方才為救汝等,才在大天尊面前賣了臉。如今去而復返,討還兵器法寶,豈不惹人笑話。”

  “那——”

  托塔天王佛心中一沉,心有不甘,又道:“天蓬還將弟子等人法相金身強奪了去,致我等千百個元會苦修化為泡影。”

  不止靈寶。

  他被擒下。

  那天蓬小兒不敢殺他,卻將金身法相打出,生生褫奪了去。

  這可是他千百個元會祭煉。

  非但蘊含法力不下于他。

  一身佛門神通大法也是厲害,戰力也不在他本尊之下。

  這般被奪。

  甚至比丟失靈寶更加心痛。

  不獨托塔天王佛。

  靈吉菩薩等人也被說到痛處,看向燃燈上古佛,心中燃起希望,齊齊哭訴道:“請古佛為我等做主!”

  “法相金身?”

  “這個天蓬,竟如此貪婪?!”

  燃燈上古佛聽得一片慟哭聲,只覺三尸神跳,一陣心煩。

  金身法相是佛門斗戰之法,煉成之后,戰力倍增。同理,倘若被破,被斬,被奪,一身實力也要去了一半。

  損失不可謂不大。

  只是。

  與靈寶一般。

  為了幾具金身法相,讓他回轉靈霄寶殿討要,燃燈上古佛還真拉不下這臉。再者說,即便他去討要,天蓬、玉帝若是一推二六五,不過也是扯皮罷了。

  徒丟顏面。

  于事無補。

  “來日方長。”

  “莫要在乎一時得失,往后再計較。”

  燃燈上古佛雖不在乎面皮,但也不愿憑白扔地上。

  搖頭擺手。

  不愿去討。

  見眾人還要哭訴,燃燈上古佛轉過話頭,指了指托塔天王佛身后地涌金光尊者:“汝持我法旨,速往天河,召九百萬佛兵回轉靈山。”

  眾人見此,只得悻悻作罷。

  往古佛手指那人看去。

  “弟子領法旨!”

  應聲的,卻是一位女尊者。

  大多認出。

  燃燈上古佛親口與玉帝允諾,言托塔天王佛再不踏足天河半步。

  故此,托塔天王佛去不得。

  而這地涌金光尊者卻是托塔天王佛義女。李靖叛天庭,投佛門,麾下四大天王、巨靈神等部將悉數留在天庭,不曾跟隨。

  唯有這義女。

  原號‘地涌夫人’,乃金鼻白毛鼠精得道。

  因在靈山偷食了如來的香花寶燭,被李靖捉拿,當時饒了她性命,積此恩念,拜李靖為父。李靖歸佛門,手底下無可用之人,便將義女渡化,向燃燈上古佛求來一尊尊者果位,位比羅漢。

  天河佛兵盡數知悉。

  有她前去,又帶著燃燈上古佛法旨,倒也無須帥印。

  當下。

  地涌金光尊者往天河去。

  而燃燈上古佛并托塔天王佛一眾,則往西天極樂去。

  另一頭。

  靈霄殿中。

  古佛、使者離去。

  玉帝容顏大喜,看向殿中天蓬真君,朗聲道:“天蓬真君平定天河叛亂神速,不廢一兵一卒降服九百萬亂兵,此功大矣,當重賞。”

  當下喚道:“天蓬真君何在?”

  “小臣在。”

  陸青峰出列,心中期待。

  他快刀斬亂麻,將天河困局干凈利落的解決,而且解決的極為漂亮——

  不但令天河重歸天庭掌控,永絕后患。還讓這位玉帝陛下在花果山、在靈山兩處賺足了臉面。

  單看大天尊臉上這光芒。

  當真怎么賞也不為過。

  殿上眾仙也看向陸青峰。

  有人羨慕。

  有人嫉妒。

  陸青峰全都不理會,只等玉帝開口。

  玉帝見狀,又是大笑,當即道:“真君一心修行,除了八珍仙釀、明珠珍寶外,朕便下旨,讓真君入諸天星斗修行三載。再賜九千年蟠桃六籃,六千年蟠桃三十六籃,三千年蟠桃一百零八籃。老君所煉‘九轉金丹’,凡人食之,立地升仙。朕這處所存不多,便與真君一葫蘆,或增進法力,或提攜門人部將,任憑真君處置。另有五莊觀與世同君鎮元大仙所贈人參果,也與真君三枚嘗嘗鮮。”

  好家伙——

  仙靈蟠桃!

  九轉金丹!

  人參圣果!

  這可都是天上地下最頂尖的珍果靈物。

  單看殿上眾仙聽聞,一個個倒吸冷氣,吞口水咽吐沫,目瞪口呆哈喇子流滿地的模樣,就知道珍貴難得。

  玉帝一開口。

  賜下的蟠桃一籃一籃計,贈予的金丹用葫蘆裝。

  三千年一開花,三千年一結果,再三千年才得熟,短頭一萬年方得吃。似這萬年,只結得三十個的人參果,被鎮元大仙珍之又重,怕是玉帝自個兒都沒幾個,竟也舍得賜下三枚。

  不但眾仙卿。

  陸青峰也被玉帝的大手筆給鎮住。

  且除了這些之外。

  諸天星斗中修行三年,聽著不起眼。

  但要知道,陸青峰那天蓬水府,僅是星斗之力稍稍傾斜,就是天界當中一等一的修行寶地。

  而諸天星斗當中,星辰精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實乃源頭之所在。別說三年,即便是修行一兩個時辰,都是天大恩德、天大機緣。

  陸青峰準入三年。

  屬實潑天機緣。

  心潮澎湃。

  遠超期待。

  陸青峰忙不迭,沖著上首玉帝拱手拜下,口中高聲道:“多謝陛下恩賜!”

  這聲謝洪亮至極,聲震靈霄,可謂十足誠心、萬分誠意。

  “哈哈!”

  “天蓬真君整肅天河,清除頑疾,此乃潑天大功。若是賞的小了,豈不教三界小瞧了天庭。”

  玉帝笑聲洪亮。

  千金買馬骨。

  不外如是。

  殿中眾仙心領神會,任是羨慕嫉妒。

  陸青峰不管那么多,自顧自歡喜的合不攏嘴。

  坐等賞賜。

  不多時。

  就有仙女提花籃,鶯鶯燕燕來到殿中。花籃中,熟透的大桃、中桃、小桃,噴香四溢,看得眾仙兩眼猩紅。

  又有道童,捧紫金葫蘆到來。輕掀蓋口,丹香芬芳,撲鼻而來,神清氣爽。

  又有三名力士各自捧著丹盤,絲帕掀開一角,露出個小娃娃來,就如三朝未滿的小孩相似,四肢俱全,五官咸備。聞一聞,好似多活三百六十歲。

  “蟠桃。”

  “九轉仙丹。”

  “人參果。”

  陸青峰見了,又謝過玉帝,顧不得失禮,忙不迭就將桃、丹、果一股腦全都收起。

  “呼呼!”

  殿上群狼環伺之景象,這才稍緩解。

  有心要走。

  又想起一事。

  陸青峰問道:“陛下,那星斗中何時可去?”

  “哈哈。”

  “真君當真急性。”

  玉帝大笑出聲,也不計較,當場頒下旨意,將一道金榜交予陸青峰:“持朕法旨,隨時可去。”

  “謝陛下。”

  陸青峰再次謝過,又將金榜收下。

  這才安心。

  便不想停留。

  于是道:“天河方歷動亂,尚有許多事務亟須處理。小臣不便久留,這就回轉天河,以免辜負陛下恩德。”

  “朕還想著瑤池設宴,要為真君慶功。”

  玉帝道。

  陸青峰擺擺手,忙推拒道:“當不得當不得。陛下心意,小臣牢記在心。只是心念天河事務,實在不敢怠慢。”

  身懷巨富。

  陸青峰哪敢再去吃什么宴席。這一場宴吃下來,就怕還未捂熱乎的賞賜當場就被掏空。

  陸青峰小氣的緊。

  如何情愿?

  “真君心系天河軍務,只怕這宴席也吃不安心。”

  “既然如此。”

  “真君自去便是。待天河事畢,再補上不遲。”

  玉帝倒也體諒,準陸青峰離去。

  “多謝陛下。”

  “小臣告辭。”

  陸青峰拱手拜下,起身轉身大步流星離去,一氣呵成毫不停滯。

  殿上。

  “陛下,微臣也有要事,這就告辭。”

  “陛下,末將忽的想起,軍中也有要務,遲則生變,這就退下。”

  “陛下…”

  “陛下…”

  眾仙見天蓬真君逃也似的離去,一個個也忙向玉帝請退。

  “未想眾仙卿竟如此忙碌。”

  “既如此,便退朝吧。”

  玉帝似笑非笑,起身離去。

  “退朝!”

  太白長庚星出列,唱了一聲。

  在玉帝擺駕的第一時間——

  腳踩流星,就往靈霄殿外追趕過去,口中還在呼喚:“真君!真君!等等老朽!”

  陸青峰聽著身后動靜,腳下云巔步施展到極致。

  直奔天河不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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