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亭是真的佩服那些去空洞里找寶貝的人。
“他們是覺得顓頊在這兒掉了法寶,還是共工在這兒掉了龍啊?這鬼地方最有價值的就是五色石,讓他們找還不找…”
初亭的沖天揪直晃悠,虞屏錦也保持不住冷冰冰的臉色了。
她怒道:“為什么補天大殿會被打開?”
“候選者里混進了不好的東西唄。”初亭看著鏡子道,“祭器忽然消失一段時間,估計也跟他們有關。先不管,看看再說。”
世上有許許多多座補天大殿,都是用來祭祀媧皇的。
媧皇作為人圣,補天造人、封妖滅害、規天法地…其功德無可度量。后世為了紀念她,便在各地修建補天大殿。
古戰場這個補天大殿,算是其中比較久遠的。
里面沒什么有用的東西,之所以初亭和虞屏錦這么緊張,是因為謝迢把祭劍場所選在了那里。
到底誰把它給打開了?
他們思索觀望時,大批候選者已經沖向了臺階之下。
小枝沒去。
因為她想到了一件事。
她返回湖底,對赭衣說道:“五色石不夠。”
“什么意思?”赭衣沒懂。
“現在大概有三萬候選人,一個時辰只篩一百個,最后是兩萬多人。五色石不夠分。”
赭衣意識到了她在想什么。
小枝手里有鎮山石作為“羅盤”,所以獲取五色石比其他人都快。第一個時辰,她找到的五色石連碗底都填不滿。可是這樣一個時辰內,她探索過的區域已經超過十分之一了。
小枝緊張兮兮地說:“按照現在大家的回收速度,不到一天,這里的五色石就十去其九了。”
赭衣點頭:“接下來就是搶。”
初亭仙尊說沒有生死之爭,可五色石稀少的總數就決定了它不夠兩萬人分。差不多一天把它開采完后,接下來就是實打實的生死之爭了。
開場前,小枝觀察過所有人的修為,金丹期以上的有一半。她和赭衣一個練氣一個筑基,不夠人家塞牙縫。
如果真的進入后期,肯定只有被搶的份。
現在出現了一個天賜良機——空洞里的臺階。
所有候選者都跑去那兒尋寶了,找五色石的人很少。
赭衣皺著眉說:“要在他們回來之前拿夠五色石。”
小枝想了下,說:“只要進空洞的人晚點回,我們絕對是有機會的。你留在這附近,如果有人從空洞里回來,就想辦法探聽一下。”
“探聽空洞里有沒有五色石?”
“對!”
赭衣伸出手,小枝跟他擊掌。
赭衣擦了擦手,厭惡地說:“做什么呢?我讓你把剛才找到的五色石交出來。”
小枝從湖底離開后,使出渾身勁兒,拼命挖地鑿石。
有了前幾個時辰的練習,她的速度快了許多。
而且現在人少了,干擾也少了。兩個時辰,她清掃完了整整一半區域。
當她回到湖邊時,卻聽赭衣說了個不好的消息。
“已經有人從臺階上回來了。”赭衣說,“臺階通往一處補天大殿,殿內只有個媧皇像,沒有寶貝。”
他頓了頓,眼睛里泛著光:“不過,媧皇像是用五色石鑄的,要不然…?”
“不行,會遭天譴的!”小枝連忙擺手不同意。
她繼續挖地,赭衣則繼續保護五色石。
一整晚過去,他們積攢的五色石分量已經相當可觀了。
此時,前往臺階探寶的人也都陸陸續續回到地上,他們發現殿里真沒什么好東西,還是找五色石實在點。
第二天,爭斗漸起。
小枝和赭衣帶著五色石換了個據點,因為湖邊那片區域已經被清理干凈了。
赭衣找了棵樹,從樹洞里挖出地穴。他也沒用什么欲蓋彌彰的陣法禁制,只是在地穴上蓋了窩刺猬,然后用遁影符藏住五色石。
小枝不安地問:“等遁影符用完了怎么辦?”
赭衣自信滿滿:“我有辦法。”
小枝信了他的邪,在外面毫無負擔地挖地采石。隨著時間推進,她的收獲越來越少,到后來根本找不到五色石了。
傍晚,當她一無所獲地回來時,赭衣竟然不在。
他們合作很順利,赭衣應該不會自己離開,難道是被襲擊了?不對啊,五色石都還好好的呢。
小枝正感到不安,這時候外面傳來一點動靜。她探頭一看,發現是赭衣回來了。
她再一細看,頓時雙眼發黑,差點暈過去。
赭衣扛了個巨物,哼哧哼哧地走了進來。
那巨物就是女媧像。
“我想法子把它弄來了。”赭衣得意地說,“怎么樣?”
小枝一屁股坐在地上:“你怎么還沒被天打雷劈…”
“慌個屁!已經有人作死試過了,這個五色石雕像不算分。”
小枝更氣了:“那你拿它回來做什么!”
赭衣冷哼一聲,沒有理她。他拿起劍在女媧像的脖子上比劃,小枝連忙將他攔住。
“沒有遁影符,我們根本保護不了手里的五色石。得想辦法啊!”赭衣把她甩開,口中說道,“你想想為什么沒人搶這個雕像?”
“因為大家都怕遭天譴…”
“還因為它沒用!”赭衣跟小枝爭搶著說,“所以我們可以把它鋸開,然后把我們的五色石藏進去,再把它放回補天大殿,一個時辰拿一次。”
“把它鋸開??”
小枝吃不消了,她奮力爭搶。
然后。
女媧像。
………
是真的,稀碎。
漫長而尷尬的沉默之后,小枝縮在地上,一句話也不說了。
赭衣摸摸鼻子,道:“它也太脆了吧,這么不經摔…”
“穩住。”小枝勉強振作起來,“女媧能補天,我們當然也能補女媧。”
他們花了兩個時辰把女媧像大致恢復原狀,順便把五色石藏進去。接下來,就像赭衣計劃的那樣,他們借著最后的遁影符將女媧像放回了補天大殿里。
偶爾還有零散的探寶者來補天大殿看看。
他們都覺得奇怪,怎么這尊女媧像的樣子變了?
“我實在是記不清女媧的臉了。”赭衣尷尬地說。
小枝已經麻木:“那你也不能照我的樣子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