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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噴神轉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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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地拉那的國賓館。

  汪蘇鳳帶著顧驁和其他團員,見到阿爾巴尼亞人的時候。

  國內的偉大全會,已經正式閉幕了。

  同一天,柬埔寨的那位親王,例行公事地發布了對華夏勝利舉辦的祝賀電文。

  與此同時,南方的越南人,也突然升級了與柬埔寨的邊境局部沖突。

  外交口上,越南人厚顏無恥地顛倒黑白,叫囂北方鄰居背叛了歌命。然后也順理成章地表示柬埔寨是應聲蟲,而它們越南要為蘇聯老大哥清理門戶。

  汪蘇鳳此行的主要目的,是先表達我國對越南和柬埔寨沖突的態度,然后順便讓阿爾巴尼亞等國也在哲學理論層面表個態站個隊,聲明一下他們覺得越南和柬埔寨誰占理。

  陳述本國立場的時候,汪蘇鳳輕車熟路,當然沒有任何問題。

  不過隨著議題進入與阿方辯論越柬誰對誰錯、誰社誰修,場面就膠著起來。

  汪蘇鳳一開始信心滿滿,依然還是拿出過去10年一招鮮吃遍天的理論。

  不過很快,就被阿方抓住了一些自相矛盾、與事實出入的點,瘋狂反擊。

  汪蘇鳳的支撐,變得吃力起來。

  (PS:其實我很想寫這里的哲學辯論,我也寫得出來。一開始設計這個情節,就是因為確認能寫得出彩。至少有《噴神》的辯論水平。但是,太太太高危了。咱還是別真刀真槍辯論“什么才是修真主義”這個話題了,只集中辯一個不太危險的小點吧。)

  謝爾蓋.扎達索夫是今天會見中、阿方的一員干將。

  他雖然不是接待團的頭號人物,卻是理論功底最扎實、事先準備工作也最充分的一個。

  面對汪蘇鳳的老調重彈,阿方的其他人員負責正面硬抗,而謝爾蓋則伺機奇兵突出。

  “汪,你們說柬埔寨人支持你們的改革決議,是擁護社會注意的重要表現。那么我方倒是想問問。難道在社會注意國家,私人經營者直接雇傭工人、并剝削其勞動剩余價值,這也是社會注意么?”

  面對這個突兀的具體問題時,汪蘇鳳先是一愣,選擇了直接矢口否認:“我國是絕對的公有制經濟國家…”

  “是么,那你們的檔報上,對這種行徑又是怎么定性的?還是在你們開會之前公然不加明顯批判地直接原樣披露!”

  謝爾蓋當然不可能看中文,但既然近期有論戰,他們也會做好情報工作,抓對方的小辮。

  所以,他可以拿出阿語翻譯版本,以及原版的引用。

  汪蘇鳳的額頭開始冒汗了:“任何國家都會有經濟犯罪問題,這是不可能通過治理根治的。這和路線沒有關系!”

  謝爾蓋露出了獰笑。

  他等的就是這種慌不擇路的辯解。

  “是么,那這個又是代表了誰的態度…”他不緊不慢地拿出一個中方講話的證據。(具體是誰就不說了)

  短暫的唇槍舌劍之后,汪蘇鳳終于急了。

  他赫然發現,當年用得很順手的“誰窮誰有理”的猛打猛沖,突然不管用了。

  至少他手中的武器,彈藥經常會卡殼,甚至是空包彈。

  就在他難堪的時候,顧驁借機在他耳邊用漢語偷偷低語:“汪委員,我覺得你不如這樣自辯:根據馬克思的原著,小規模雇傭幫工,并不屬于剝削剩余價值并擴大再生產。從目前我們報紙上的披露來看,國內對于大規模非法雇傭的打擊態度還是非常嚴格的。”

  汪蘇鳳覺得頭皮陣陣發炸,不太聽得懂,只能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你直接反駁那家伙!”

  既然得到了合法授權,顧驁就不客氣了。

  他不卑不亢地開始用略生硬的德語指點江山:“對不起,謝爾蓋先生,按照馬克思的原教旨精神,我們至少可以肯定,雇傭7名幫工以下的小手工業者,是絕對不屬于資本注意經濟成分的。您剛才根據這些社會現象與官方媒體表態攻擊我國,是毫無依據的!”

  顧驁的德語其實學得還不怎么好,依然是啞巴德語。不過這段話卻是他提前背了幾百遍的,所以非常流利。只要臨場換幾個交談對象的名字就行了,所以不知情的人,還真容易被他侃侃而談的樣子唬住,以為他是個外語天才。

  謝爾蓋一愣,完全沒想到顧驁是這個反駁角度。

  不過他看顧驁地位低微,隨即就很不屑地反駁:“哼,資本家就是資本家,這是大是大非的定性問題,怎么可能因為規模的量變而轉移呢!”

  “當然有區別,一切問題都要具體情況具體分析,怎么能無視客觀變化呢!

  根據《資本論》第一卷、第三篇、第九章《剩余價值率和剩余價值量》,只有將‘剩余價值’主要用于投資的,那才有可能是資本注意。“資本”這個詞的存在目的,就是單指擴大再生產,而不僅僅是占有利潤…

  按照馬克思原文的字面意思,這個‘主要’的占比至少要超過50。如果雇傭規模不夠大,即使占有了部分類似于剩余價值的貨幣,也會被小業主用于改善個人生活,這樣就無法利滾利…”

  “而馬克思對于當時的社會剩余價值率及普遍剝削程度,是這樣算的…”

  “馬克思還考慮到了人在富裕后提高消費水平的可能性,并做了充分的社會調查,認為工人之所以無法完成原始積累,就在于‘他們只是掙扎在溫飽線上,即使讓他們的收入提高一倍,他們也可以為了更優渥的物質生活條件而將多出來的錢消費掉,故而無法用于再投資’。這種情況下,我們可以認為小業主用于個人生活改善的支出就足以消耗掉4個工人產生的剩余價值…”

  “因此,按照馬克思的本意可以推出,凡是雇傭8個工人以下的小業主,其通過組織型勞動所獲取的利益,‘主要部分’并不足以用于擴大再生產,又何談資產階級的生產組織方式呢?我國支持這種經濟成分,完全是按照馬克思的原教旨,在合理范圍內更好地搞活經濟!”

  顧驁洋洋灑灑地用德語一陣忽悠,而且并不是一口氣說完的——中間還穿插了好幾處謝爾蓋的質疑和反駁。

  他的話術組織層次之所以表現成現為現在這個樣子,也是交鋒的結果。

  謝爾蓋和其他幾個阿方人士,自忖都是飽讀原教旨的。

  不過被顧驁這么層層遞進地反駁,無不手足無措起來。

  “馬…馬克思還能這么讀?我們幾十年書白念白研究了么?這不可能!”

  謝爾蓋已經是阿爾巴尼亞國內最好的大學、地拉那大學的哲學高材生出身了。雖然他知道,阿國的教育和科研水平(包括社科研究)比較弱,遠遠不能和大國相比,但他自忖不可能有這么大的坑看不出來。

  但是,他這次偏偏就沒有提前看出來。

  反而在不必要的地方浪費了太多的口舌和彈藥,被中方智商壓制了。

  “哼,我不是一個人在戰斗。”搞定對手后,顧驁內心得意而又敬畏地想。

  他可是借用了后世中央經濟政策研究室專家、多年潛心研究的成果。

  以華夏社科院的水平,來跟阿方的哲學家辯論,贏了也就沒什么好奇怪的了。

  汪蘇鳳剛才聽得已經是目眩神馳,不聽拿手巾擦汗。

  外事交談都是雙方有筆錄速記的,畢竟說過的話都不能賴。沒想到最后還是靠顧驁這個名不見經傳的愣頭青,幫他收拾了殘局。

  “小顧!今天多虧你了!”離開會談室的時候,汪蘇鳳覺得自己后背的襯衫都已經濕了。

  “沒什么,術業有專攻而已,這是我應該做的。”顧驁一點都不裝逼,他也不需要急著顯擺。

  反正一切都是雙方留檔的,該是誰說的都搶不走。

  是在何種語境下說的、是主動挑起的?還是被動迎戰、為了捍衛國格?這些細節,統統都會有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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