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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 福晉之位

  她得知消息之后,滿心震驚,以至于遲遲無法相信。

  富察佳芙怎會忽然被賜為了十一福晉?

  且還是正福晉!

  那不該是屬于她的位置才對嗎?

  “真是恭喜佳芙小姐了。”桌邊坐著的三個女孩子,章佳吉毓正親密地挽著富察佳芙一只手臂,笑著說道:“瞧我這幾日怎么說來著,佳芙小姐面相主貴,一看就是極有福氣之人…我說的沒錯兒吧!”

  章佳吉菱忍不住被她的話逗的笑了笑,“大姐你什么時候還學會看相了?”

  富察佳芙則滿臉羞紅地垂著頭,不好意思開口接任何話。

  只聽章佳吉毓喋喋不休地說著各種討喜的好聽話。

  章佳吉菱起初還會接上兩句,可聽章佳吉毓說得多了,便隱約覺得有些過頭了,于是只是笑笑不語。

  “小主,您干什么去?”

  金府陪著進宮的丫鬟阿碧忽然問了一句。

  章佳吉毓三人聞言不由下意識地望去。

  隔著被打起的珠簾得見外間的金溶月正抬腳離開正堂,背影匆匆,甚至有些失態。

  臉色很不好看的阿碧沒能喊住自家姑娘,只得連忙提裙疾步追了出去。

  原本紅著一張臉的富察佳芙滿眼茫然之色。

  她與金溶月關系一般,幾乎是從未說過話的,卻也是頭一回見著金溶月如此反常。

  怎么了這是?

  章佳吉菱也覺得有些奇怪。

  唯獨章佳吉毓面露嘲諷之色,又轉頭向富察佳芙講道:“看來今日這道佳芙小姐的賜婚圣旨,讓有些人嫉妒地紅了眼呢。”

  富察佳芙聞言臉色頓時更紅了幾分,又十分地不自在,忙小聲地對她道:“沒有的事…你莫要胡說。”

  話罷唯恐聽章佳吉毓再說出什么出人意料的話來一般,藉口想要回房歇息,便離開了此處。

  一時之間,內堂之中便只剩下了章佳姐妹二人。

  “大姐,你方才說什么呢?”章佳吉菱皺著眉道:“額娘常說在宮中要謹言慎行,你方才在背后那樣揣測金二小姐,若是被人聽著了,到時惹禍上身可如何是好?”

  “誰能聽著啊?”章佳吉毓不以為意地冷哼了一聲,道:“再者說了,我說的句句都是實話,就是當著她的面兒,我也敢這么說。”

  “可佳芙小姐被賜婚給十一阿哥做福晉,同金二小姐有什么干連?”

  章佳吉毓聞言扭過了頭來看著她。

  見此處沒有外人,便道:“不止是同金二小姐有關,你我也是一樣。”

  “什么?”章佳吉菱疑惑皺眉。

  “你還不知道么,嘉貴妃娘娘將你我四人帶來景仁宮,目的便是為了替十一阿哥擇選福晉。”

  章佳吉菱聞言微微瞪大了眼睛。

  “你是如何得知的?”她壓低了聲音問。

  章佳吉毓未將自己來到景仁宮第一日時便偶然從大宮女遠簪口中偷聽到了此事的內情告知,只是道:“這種事情還用問嗎?只要稍用些腦子想一想便可得知了——你該不會真的以為嘉貴妃娘娘帶咱們來景仁宮是為了陪她說話解悶兒來了吧?”

  “…”章佳吉菱一時不知該說些什么。

  章佳吉毓將她的表情看在眼中,眼睛微微一閃,語氣認真地又道:“一正兩側三位福晉,咱們四個人注定要有一人被撂牌子出宮去的,佳芙小姐是傅恒府的嫡女,身份貴重,自然不是咱們能比的。金二小姐出身雖不比你我二人高多少,但也是嫡出,加之又是嘉貴妃的親侄女,還有才名在外,被選上也是十有之事——”

  不過金溶月看中的應當也是正福晉的位置,若不然也不會如方才那般失態了。

  “你的意思是…我們其中必然有一個會出宮,是嗎?”章佳吉菱神情難辨地問。

  “不。”章佳吉毓搖了搖頭,眼中神色明滅不定地說道:“我們若都留下來的話,豈不比日后在王府之中孤立無援來的好嗎?”

  “都留下來…?”

  讓金二小姐走?

  她們怎么可能爭得過金二小姐呢!

  對于章佳吉毓竟會有如此想法,章佳吉菱大驚。

  她下意識地搖頭。

  “二妹,你不妨好好地想一想。”章佳吉毓勸道:“不管你我二人哪個留下來,日后必然處處都要被她壓一頭,哪里能有好日子可過?之前她是以何種手段來構陷馮霽雯的,難道你忘了嗎?同這種人共處在同一個屋檐下,你不覺得提心吊膽嗎?”

  “可是…”章佳吉菱還在搖頭。

  “沒有那么多可是。”章佳吉毓打斷了她的話,又道:“可若換作你我姐妹二人一同留下的話,便大為不同了——佳芙小姐生性簡單內斂,并非是喜好爭斗之人,日后咱們三人同在王府,必然能夠相處的極好。”

  “大姐,你…”

  聽她竟在此大談起了這種話,章佳吉菱臉色不禁一紅。

  八字都沒一撇,她卻將這些都想到了。

  “沒什么可避諱的,這都是遲早之事。”章佳吉毓又將聲音壓低了許多,凝聲說道:“再者說了,現如今誰看不出十一阿哥被冊立為太子是必然之事…大好的機會擺在眼前,你若抓不住,日后可別怪大姐沒有提醒過你。”

  沒有幾個小姑娘不向往錦衣玉食,萬人之上的生活。

  章佳吉菱沒說話,卻隱隱有些意動。

  沒能在宮中見著十一阿哥永瑆的金溶月,以長兄病情加劇為由,向嘉貴妃懇請出宮回家探望。

  “亦風這孩子實在是多災多難。”嘉貴妃未去看金溶月掩飾不住內心焦急失措的臉色,只是嘆息著道:“罷了,你且回去吧,恰巧明日本宮要隨皇上前往團河行宮避暑,這幾便安心在家多陪一陪你母親,剩下的等回宮之后再說。”

  “多謝姑母。”金溶月矮了矮身子。

  嘉貴妃又吩咐了宮女備下一應藥材補品之物送去金府。

  金溶月東西都不及去收拾,便欲匆匆離宮而去。

  臨出宮門前,卻得了一名小太監疾步追了上來,攔住了她的去路。

  這是一名十分眼生的小太監,金溶月確定自己從未見過。

  “奴才是得了十一爺的吩咐,特地來向金小主傳話兒的。”四下無人,小太監卻仍將聲音壓得低極,一副分外謹慎的模樣。

  金溶月未說話,只是看著他。

  在沒能確定對方身份的前提之下,她不可能貿然開口。

  小太監又道:“十一爺說了,要金小主別著急,待金小主去了景清別苑,十一爺自會與您說明一切…”

  金溶月眼神微聚。

  還真是十一阿哥派來的人。

  他早知道今日會有這道旨意下來?

  金溶月轉身離去之際,難掩眼中怒氣。

  馬車離開紫禁城,未回金府,便直接朝著定府樓街行駛而去。

  金溶月一路未讓仆人通傳,便直接來到了內院之中。

  如前晚一般,永瑆此時正歪在內間的羅漢床里。

  只是同彼時的微醺不同,眼下他看起來十分清醒,手里頭攥著本兒黃皮書,不知在看些什么。

  聽得腳步聲響,他抬起了頭來。

  “月兒來了。”他沖金溶月一笑。

  本就滿腔怒氣的金溶月見他仿佛什么都沒發生似的模樣,一時更覺火冒三丈。

  她從未如此生氣過。

  等了這么久,盼了這么久,且一直將其視為自己最大底氣的東西,忽然之間就這么落到了別人手里,而她則于頃刻之間成為了一個笑話,這要她如何能不慌不惱?

  尤其是面前之人不止兩次三番地與她承諾過!

  眼下失信于她,卻還能這般淡然處之!

  雖然她待永瑆更多的只是利用之意,但她從未想過他竟會如此堂而皇之地陽奉陰違,背棄承諾。

  想到前晚在此發生之事,她胃中甚至忍不住一陣翻涌作嘔。

  她強撐著顫抖的身體,冷笑道:“日前十一爺作下要同姑母說明一切的承諾,今日冊封富察小姐為十一福晉的旨意便傳遍了景仁宮,十一爺此舉,可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月兒,你先聽我說…”永瑆臉上的笑意淡了淡,掩去眼底一抹淡淡的心虛之意,反問道:“我答應你的事情必然是做了的,昨日我一回宮便去往景仁宮尋了額娘,你難道不知道嗎?”

  “那敢問十一爺可是求了姑母賜富察小姐為正福晉?”金溶月滿眼諷刺之意。

  “你這說的是什么話?這不是拿刀子戳表哥的心窩子嗎…”永瑆嘆著氣自羅漢床上盤腿坐起,滿臉無奈之色:“可額娘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她向來有自己的主意,未必見得就肯聽我的。”

  金溶月又忍不住冷笑了一聲。

  之前口口聲聲跟她說要她相信他,無比篤定地向她許諾,怎么如今又成了一個說不上話的慫包了?

  真拿她當三歲孩童耍弄呢?

  永瑆站起身來攬住她的肩膀,語氣滿含安撫地道:“我也知道,讓你做側福晉委屈你了…可如今我的處境你也清楚,處處都是額娘在做主,立富察佳芙為正福晉也是她一人的意思,我也是今早才得知的消息,而非有意瞞你——若不然豈會圣旨剛下來,我便著人傳信讓你來此相見?“

  金溶月不知有沒有在聽他的話,面容冷若寒冰。

  “但你放心,我與你保證,縱然富察佳芙為正福晉,我心中必然也只有你一人。她根本影響不到你我之間。”永瑆微微皺眉,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道:“你相信我,能為你做的,我都會為你盡量去做。”

  金溶月這才抬眼看向他。

  “我從前是不是太過輕信于十一爺了?”她的聲音不復方才的冷意,卻多了幾分落寞之意。

  眼眶也跟著變得濕潤起來。

  憐香惜玉的心情誰都會有,永瑆這回瞧得倒是真有幾分心疼了。

  “月兒,你別哭…”他雙手握住金溶月肩頭的位置,眸光溫柔無比,夾帶著愧疚之意:“我承認,此番確是我食言。可我也沒料到事情會發展至如此地步…但我向你保證,這只是暫時的,待我來日登基,必然要立你為皇后——你放心,用不了多久了。”

  他這番話分量太重,甚至有著大逆不道的嫌疑,金溶月聽得身形都為之一顫。

  心中的怒意卻略微平復了些。

  倒不是她會如此輕而易舉地被永瑆的三言兩語所說服,而是她冷靜下來之后,很清楚地意識到,如今的她,除了依附永瑆之外,根本沒有別的路可走。

  她如今已不是那個未入宮之前的金二小姐了。

  不管是好是壞,她已經沒了退路。

  如今她所能做的,便是抓住僅有的籌碼與機會努力地向前走,盡量將壞的變作好的。

  她固然憤怒,卻深知自己決不可與永瑆徹底鬧翻。

  否則吃虧的最終只有她自己。

  然而理智歸理智,可如今她袖中拳頭松了又握,手心都被指甲戳出了血印來,卻仍然無法說服自己就此放軟姿態,與面前這個給她帶來莫大打擊的男人妥協。

  她推開永瑆的手臂。

  “十一爺說完了嗎?”

  “月兒,你再信我一次。”見她態度冷淡,永瑆面色有些緊張。

  金溶月不置可否地看了他片刻。

  “長兄病情危急,我不宜在外耽擱太久,十一爺既沒別的話要說,月兒便先行告辭了。”金溶月已平復了口氣。

  她拿金亦風的病來說事,永瑆只得點了點頭。

  “我派人送你回去。”

  金溶月沒說答應,也未有拒絕,只徑直轉身離去。

  永瑆望著她的背影,徐徐吐了一口氣。

  片刻之后,又忍不住莫名勾了勾嘴角。

  椿院。

  “太太,太太!”

  小茶的聲音忽然從窗外傳了進來,正同秦嫫請教刺繡的馮霽雯被驚的險些被手里的針扎了手。

  她在給紫云繡帕子。

  添妝禮要送什么還沒決定,她打算先親手繡頂帕子再說。

  “這丫頭,成日一驚一乍的,怎么教也長不了記性。”秦嫫皺眉望向簾櫳外。

  下一刻,就見小茶風風火火地從外面跑了進來,滿臉喜色。

  PS:今天沒有題外話,大家看完就睡覺吧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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