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間禪房的制式是一樣的,里頭的擺設也是一模一樣。
不說待客的禪房,就是寺里弟子住的禪房也是一樣。
走入秦義絕之前住的禪房,看著室內簡單的陳設,一眼望盡的寧黛只能說,難怪僧人會有躊躇,這確實挺考驗人的演技。
挑戰演技的時候又到了!
“看起來,真不像是能藏東西的地方。”寧黛撓著頭,回望著僧人,臉上帶著幾分失落。
僧人沒說話,只回了她一抹淡笑。
僧人的氣質溫柔,帶點笑意的樣子像極了佛殿里端坐的菩薩。
每每都像是在告訴你“我佛慈悲”。
既然這么“慈悲”,寧黛在禪房里轉了一圈。
懵懂好奇的問他:“貴寺丟的寶貝是什么樣子的啊?東西是大還是小?容易藏納嗎?”
說的好像她真的不知道丟的是什么似的。
僧人說:“寺中的至寶名為佛骨香,乃是百年前建寺主持遺留下來的一小段佛骨,其骨自帶隱隱旃檀香氣,是以名曰‘佛骨香’。”
說著,他抬起食指:“這般大小。”
寧黛心說,那可真是太好藏了。
心下剛說完,又聽僧人說:“佛骨香需置在檀匣內,若是取出單獨藏匿,旃檀香氣會彌散而出,十分好尋。”
寧黛:“…”臥槽。
這下寧黛不由得暗暗祈禱,希望秦義絕他們藏東西的時候有注意到這一點,可別把東西和匣子分開來。
“你說那匣子有多大?”
僧人托起一掌:“掌般大。”
那也不小了。
寧黛不由得發出幾聲尬笑:“看起來不小,要是真藏在這房間里,好像還挺好找的。”
對此,僧人仍是不吭聲。
似乎只有他不吭聲,才不會讓她更顯尷尬。
寧黛四下望了望這間禪房,秦義絕有將“隱香”藏的地方告訴過她。
她確定還是按照計劃,找一找。
定了主意后,她像是不放棄一樣,東敲敲西摸摸,將禪房的角角落落都尋了一遍,尋到最后才摸到秦義絕藏“隱香”的位置,然后故作驚訝的將東西翻出來。
“咦,這是什么啊?”她捏著兩枚螺螄樣的東西,攤在掌心里,好奇地舉給僧人看:“哇,是蟲子的尸體吧?”
“隱香”的外形就如一只只小小的螺螄,顏色呈青黛色,不細看,倒真像是什么蟲子的尸體。
一說完是不是尸體,她當即像是反應過來似的,沒等僧人舉步過來看,已經先一步將掌心里的東西擲了出去。
兩枚“隱香”就這么蹦著兩個方向而去。
僧人望了眼,往其中一枚的方向走去。
寧黛趁他彎腰撿起的時候,動作迅速的將沒被她取出來的幾枚揣進了衣襟里。
等他撿起時,她故作一邊嫌棄的搓手,一邊向他靠近。
“是不是什么小蟲子的尸體啊?”
僧人舉起一枚“隱香”細細瞧看著,一時沒回答寧黛的問題。
寧黛便一邊搓手,一邊等著他的回答。
片刻后,僧人沖她安撫一笑,道:“不用怕,不是。”
寧黛追問:“那是什么?”
僧人搖搖頭。
他捻著看了又看,仍不知道答案。
寧黛又問:“是不是毒藥啊?”
僧人唇邊泛出一點笑,雖然不吭聲,但寧黛基本懂他的意思了,這是說她猜錯了呢。
真照顧她的面子,猜錯了也不明說。
既然他這么給她面子,寧黛也就敞開了懷開始瞎猜了:“這是你們寺里的東西嗎?”
僧人搖頭:“從未見過。”
“那是重要的東西嗎?還是其實沒什么重要的啊。”
對此,僧人的回答依然是搖頭,不知道。
不過有一點僧人瞧的出來,這東西不是無足輕重的東西。
寧黛再由著僧人研究了會兒,等感覺差不多的時候,才從僧人手上取走了“隱香”。
“是從那位女施主禪房里找出來的,等下我拿去問問她吧?”
僧人帶笑看著她,慢聲道:“寧施主似乎對那位女施主的感覺不錯。”
寧黛一副認真思索的表情:“大約因為是她也是女的?昨天問她問題時,她都還挺老實的作答啊。”
僧人慢悠悠的“嗯”了聲,也不知道這聲“嗯”具體代表什么意思。
他也不執著于寧黛要去問秦義絕對峙的事,又將禪房里的另一枚“隱香”撿了起來,準備拿去和方丈問一問。
雖然同意寧黛行事,但僧人還是要提醒她:“小心些。”
寧黛一副沒問題的自信小模樣。
惹得僧人又是禁不住泛出笑意。
翻出了要的東西,寧黛也不再在這禪房里裝模作樣,說差不多該去給小佛殿里關著的那位送膳食了,便一溜煙跑去了廚房。
等寧黛走后,僧人捏著“隱香”去了方丈的禪室。
如僧人一樣,方丈也心知這東西不簡單,卻又不曾見過,一時猜不透它到底是什么,做什么用。
師徒倆尋死不出究竟,只能又拉來了裴既這位武林盟主。
但只能說江湖上對仙一教是只窺的一貌,知道的實在不多,就連裴既這位武林盟主也瞧不出“隱香”的底來。
而寧黛這邊,提著食盒去跟秦義絕演了一出戲后,很快完成了送膳的任務,開始尋思去哪兒燒香見人。
尋思了不多時后,寧黛就有了主意。
人家都是偷偷摸摸,她就偏偏走光明正大流。
騷操作的直接在墻頭下引燃了“隱香”,然后靜靜等著聞香而來的人。
等不過片刻,果然有人走了來。
兩名青衣俠士打扮的人似乎是散步而來,瞧見蹲在墻頭下的寧黛,兩人一副好奇模樣。
借故過來問她蹲在墻頭下做什么,還說她長的挺面熟。
寧黛有一搭沒一搭跟兩人對了幾句后,直接吩咐:“三天后子正,去救人,其他由我來。”
她說的聲音輕,兩人卻是聽的分毫不差。
一個一臉好奇:“姑娘你說什么?”
但兩人眼底都劃過了一抹了然,看寧黛的目光,也與剛才不同,透著一種順從。
再拉扯了幾句后,兩人繼續往前走。
寧黛繼續窩在墻頭下,想看看還會不會有人來。
但她一直蹲到了晌午,都快被太陽曬成臘肉條,也沒見再有人過來。
她又犯愁:兩個人,也太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