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個旁觀的婦人們各個看得不盡眼紅。
特別是都被爬上腦袋撒野了,這病西施晉恭王爺還在和和氣氣的勸:“先過了禮罷。”
旁人是看在眼里,羨慕在心里,寧黛則是氣得(胸胸)悶,白眼都差翻到頭頂上去了。
她也不計較形象了,空著的那手往腰上一叉,仰著腦袋看了會兒房頂,小半刻后低下頭重新看向病西施,好奇一問:“剛才攙扶你的那兩個是練家子吧?拳腳功夫厲害嗎?”
像是知道寧黛心里的想法,病西施思索了下,隨后給了最簡單也最直接的兩字:“高手。”
“多高手?”
“未嘗敗績。”
東方不敗?
“好的。”寧黛頓時換了副面孔:“王爺,我們繼續來道理吧。”
病西施抬手抵在唇邊,虛虛地咳嗽了兩聲。
寧黛一臉包容的看著他,倒是突然有點好奇,這位到底是生什么病了,怎么弱雞成這樣了。
咳嗽完,對方順了順氣,視線移向了盛放在盤中的兩份合巹酒,過了兩眼,收回視線,轉頭輕聲輕氣的對寧黛說:“你先坐下,我這樣看你,有些吃力。”
“…哦。”既然說講道理的是她,寧黛當然要拿出個態度來。
等到寧黛坐下后,對方虛虛的吐了道氣,仿佛真的松快了不少。
視線再對上眼巴巴看著他的寧黛,不等她催,他終于也拿出了相應的態度。
“你要回去,也可。”
寧黛登時眼睛一亮,不過這種話多數也伴著條件,加上他說話時的語氣,寧黛沒有立馬接口,哪怕一顆心已經化成了飛翔的小鳥,但面上必須鎮定自若。
果然,都不用相持太久,對方就亮了條件。
病西施說:“趁著吉時未過,先行了禮吧。”
“什么禮?”寧黛嘴上問著,眼珠子已經轉到托盤上了。
病西施沒回她,又把問題丟給了那個小頭頭婦人。
對方接了問題立馬給寧黛報了一遍流程。
寧黛梗著一口氣聽完了。
難道她不知道這些習俗嗎?不,她只是不能接受跟一個陌生人組隊完成這些習俗好嗎?
更何況這些習俗代表的是什么?是成婚啊!
她已經被打破了兩回底線,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她絕對不會再任人挑戰自己的底線了!!
那邊,報了流程的婦人小頭頭問病西施:“王爺,這合巹禮可要現在行了?”還是再等等?
不過再等下去的話,就怕是吉時得過了。
病西施就跟個來回遞消息的中間商似的,婦人問的問題,他又遞給了寧黛。
不用言語回答,寧黛已經用表(情qíng)完美詮釋了她的答案。
中間商就要有中間商的樣子,當一方表現的有問題時,就到了中間商發揮說客的價值,盡力從中調解。
所以病西施在又一次掩嘴輕咳了幾聲后,順著氣對寧黛說:“禮未成,她們無法去交差,有些話,我也不能同你說。比如…”
比如什么,病西施沒再說下去。
但是寧黛會自己腦補啊。
她頓時把病西施的“比如”腦補成是她要回去侯府的事。
寧黛認真的凝視了病西施片刻,很快,確定了她的腦補。
但一經確認后,她又猶豫了。
底線啊…
再一再二不再三啊…
不過她沒有難抉擇太久,因為人的底線嘛,就是用來打破的。49電子書 不來試一試,永遠都無法知道,一個人的底線到底可以多低。
何況相比起即將就能回去自己的世界,在這里跟個病秧子喝杯合巹酒又算得了什么,反正拜天地她沒印象,現在也只能算接個班,不算數!
心理建設搞完,寧黛下巴一抬:“走流程吧。”
病西施微微一笑,轉頭對婦人們示意。
婦人們忙不迭的行動起來。
倒是真想不到,這對新人竟真能將這些喜房內的禮俗完成,原本都以為,侯府這位得一人獨守空房,就如任何一個聽說過的沖喜新娘子那樣。
病西施或是喝不得酒,合巹酒才入喉,手中的合巹杯才落地摔碎,他整個人便偏過頭咳嗽起來。
還是咳的停不下來的那種。
一張白臉也隨著這不斷的咳嗽染上了一層薄紅。
見狀,寧黛懵了下,還是婦人們關切的詢問叫回了她的思緒。
于(情qíng)于理,這個時候她都該關心下他,還等著他開口讓她回去呢。
寧黛只遲疑了一下,隨即連忙扶住人,一手拿捏著力道,輕拍著病西施的后背:“沒事吧?”
婦人們問:“王爺可要請大夫?”
病西施光顧著咳嗽,對于她們的提問,根本做不出回應。
寧黛怕他再這么咳下去,連肺都要咳出來,只能替他做主。
“還等什么啊,請去啊。”
婦人們:“…”
“那個大嬸,你給來杯(熱rè)水。”
接下來便是一團亂。
好在府里一直常駐著宮內的太醫,得到消息不多時就匆匆趕了來。
婦人們這邊已經完成了任務,太醫過來以后,也沒什么她們需要忙的事,便就順勢散了。
一通((操cāo)cāo)作下去,太陽下山了,病西施也被太醫就近安排在喜房里,扎了針喂了藥,昏昏的睡了過去。
太醫又囑咐了一些話,這才一臉疲憊的離開。
很快,喜房這邊除了守在外面的侍衛和婢女外,就只剩下了寧黛和苑兒兩個。
寧黛站在(床床)榻不遠處,一言難盡的看著緊閉雙眼不知世事的病西施。
苑兒挪步到她(身shēn)旁,輕輕地喚:“小姐。”
寧黛轉頭看她。
苑兒問:“小姐,可覺得累,要不坐下歇歇?”
寧黛重新將目光放回睡著的病西施臉上,語氣有點懨懨:“不想坐。”
“那小姐您餓嗎?要不要用些點心?”
“不要不要。”寧黛覺得苑兒聒噪的揮揮手。
苑兒識相的閉上了嘴。
寧黛又盯著(床床)榻方向看了片刻,忽然又轉頭看向(身shēn)邊的苑兒。
“苑兒。”寧黛叫了聲。
“小姐。”
寧黛叫完了人,又沒往下說,只是將她上下一頓打量。
苑兒被看的發毛,不由得又喊了聲小姐。
寧黛說:“苑兒…把你衣服脫了。”
苑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