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國淚奔走后,寧黛辨認了下方向,當即化被動為主動,拉著秦策往她擇的方向走。
秦策不知道她要去哪兒,但無論去哪兒,他知道他都愿意跟隨著她去。
半個小時后,寧黛將他領到了市里最大、品牌最全的購物商場。
站在商場門口時,寧黛指向門內,一派揮斥方遒的架勢,壕氣的對秦策說:“你想要什么生日禮物,進去隨便挑。”
秦策看著她,眼里晶晶亮,緊跟著唇畔也帶上了喜悅的笑容。
不過他搖了搖頭,說不要。
寧黛哪里容得他說不要,直接將他往里面拉,拉進商場里以后,又對說他:“選!必須選!”
這是爸爸和你過的第一個生日,多有紀念意義啊,必須要送禮物!
爸爸的錢包已經饑渴難耐了!
秦策很想說,只要她能像以前一樣理他,和他說話,對他來說,就是最好的生日禮物。
如果還能更進一步…
但寧黛并不給他煽情的時間和機會,像個土大王一樣,直接架著他走。
秦策最后無法,只能順著她的意思,給自己挑了款鋼筆。
寧黛心里回想著,她送過男人領帶、皮帶、錢包、手表,想了想,好像還是頭一回送人鋼筆的。
不過秦策的眼光挺好,挑的鋼筆造型好看,寧黛自己看著都覺得不錯。
買完禮物后,兩人的心情都很愉悅。
寧黛更是滿足。
她的兒砸又回來了。
真好!
離開商場以后,寧黛先送秦策回家。
回去的路上,寧黛計劃著說明天可以再為他過一場生日,好歹要有生日蛋糕,吹吹蠟燭,許許愿,儀式感得搞起來。
現在不就流行儀式感嘛。
秦策一言不發,微笑著聽她安排,心口里只覺得裝的滿滿當當的,全是糖豆豆。
到了小區的門口,寧黛不打算進去了,不過有些話想對他說,于是在道別前,先將他拉住,正正經經的面對面。
秦策疑惑的看著她。
寧黛也不矯情,坦率的說:“兒砸,爸爸在這里給你道歉。對不起!寒假前不該說你是替身這種話,你別不舒坦,爸爸對你好,不是因為別人,以后爸爸也會對你好的。”
“雖然爸爸知道我兒砸是個特別大度的人,不過爸爸還是得鄭重問問你,兒砸,不生氣爸爸氣了好不?以后,我們還是最好的父子!好不好?”
說完,寧黛笑瞇瞇的等著秦策的回答。
她自認道歉是誠心誠意的,秦策應該會懂得大家各退一步的道理,以后還是一對好父子!
然而,秦策并沒有如她預期的那樣給出反應。
他甚至都沒有一點兒反應,只是直呆呆的看著她,臉上也沒什么表情。
寧黛收斂起了一些笑意,催促了一句:“好不好啊?”
秦策這才像是從虛空里歸位一樣,眼神動了動,不答反問:“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什么問題?”
秦策啟了唇,卻有幾秒鐘是失聲狀態,似乎在做決定的躊躇,幾秒鐘之后,他才發聲問:“你當初說的,我像的那個人,他對你來說,是不是很重要?”
當初她說出他不過是像另一個人后,這個問題便一再盤桓在他心里。
只是他不敢多想,因為乍聞時想的夠多了,而每想一次,都有一種幾近心碎的感覺。
所以后來,他也不敢想了。
直到此時此刻,她再次提起。
寧黛眨了下眼,隨后搖頭,敷衍的說:“哦,那個不重要。你無視這個人吧。”
秦策原本再次泛濫而出的情緒猛的一滯,一時間不知道說到哪兒了,下一句又要接什么。
不重要?
她是說不重要?
不只秦策傻了反應過不來,連愛國也難以置信的再次冒了出來。
愛國以為自己幻聽了,陰陽怪氣的問她:“不重要?”
“怎么了?”寧黛沒有好氣。
愛國此時的疑惑達到頂峰:“帶魚姐,秦策到底像誰啊?我都懷疑,真的有這個人嗎?”
怎么感覺又被帶魚姐騙了呢?
“當然有這個人!”寧黛理直氣壯:“但我干嗎要告訴你,說了你也不認識!”
愛國:“…”
懷疑更甚了。
“寧黛。”秦策破天荒的喊了寧黛的名字。
寧黛草草結束和愛國的對話,專注向秦策,也不忘糾正他:“我喜歡你喊我爸爸。”
秦策不理她這一茬,注意力仍放在已經提及的“那個人”身上。
“他…”
“噓!”
寧黛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不給他繼續下去的機會。
早知道剛才就不為了表示鄭重提起這一茬了,真是有搬起石頭砸自己腳之嫌。
“我剛才跟你道了歉,你好歹要出于禮貌回我一句吧?我們和好啊,還是和好啊。”
問雖這么問了,可心里想的卻不是這么客氣。
禮物都送了,敢不跟爸爸和好,爸爸保準揍的你求爸爸和好。
秦策抿著唇,半晌,搖了搖頭。
寧黛當即臉色沉下來,兇巴巴的說:“我覺得我可以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
死小子,半年不理老父親,現在給遞了臺階還不肯下來,膽子真的肥了是吧。
秦策還是搖頭。
寧黛動了動手指頭,已經有了想要動手的沖動。
好在,這時候蚌殼精不再搖頭,改說話了:“我從沒生過你的氣。”
寧黛一聽,黑沉下去的臉色當即陽光明媚起來。
嬌嗔的責怪道:“嘿呀,那你也不早說呀!”
“不過我就猜到你很大度的,果然是爸爸的乖兒砸!”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寧黛滿足的嘿嘿一笑,當即揮動起小手,與他道別。
手揚起來,還沒來得及落下,秦策忽然抬起手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寧黛帶笑的眼瞥看了眼他抓著自己手腕的手,笑容不變:“怎么啦?”
秦策凝視著她:“那個人…”
寧黛的笑容一秒鐘收起來。
非得要問個清清楚楚嗎?
寧黛覺得秦策這大半年還是沒長進,好歹也跟富家公子們一起滑雪生活了一個寒假,又上了雜志小紅了網絡,學校里也有一堆人想與他交際,他怎么至今還沒懂順坡下驢,沒懂遞臺階就下來的道理呢?
就不能大家一起默契的健忘嗎?
這份父子情,到底還想不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