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河的屋子門窗全開著,明亮的陽光大把往屋內灑著,沈宴河看著這份明亮,了無睡意,目光干脆投向了屋門口方向的寧黛。
寧黛側身坐在門口邊,從他這個角度看過,正好見到她一半沐浴在陽光里的身影,整個人像是打了層柔光一樣,加之她這會兒正在疊元寶,認真的女人真是好看極了。
被一道熾熱的視線注視著,寧黛就是想忽視都難。
不過她先專注著手上的蓮花亭造型的元寶,等將蓮花造型的紙元寶疊完后,她才抬眼精準的對向沈宴河。
“大帥,我勸你閉上眼睛,好好睡飽養足精神。今晚上可沒你睡覺的功夫。”
要不是沈宴河現在一副不中用的樣子,不然寧黛很可能也將他抓來當下手,跟她一塊兒學蓮花亭的疊法。
雖然寧黛沒跟他多說什么,但沈宴河自己也猜的到,今晚一定會有事發生,如今又聽寧黛這么說了,他也不好意思再盯著她看,給她造成困擾。
自認不做礙手礙腳拖油瓶的沈宴河很快閉上眼假寐,本以為沒有睡意的,卻沒想閉上眼不多時,就這么沉沉的睡了過去。
而且在陽光鼎盛中睡覺,竟還感覺特別舒服。
沈宴河睡覺的時候,院子里的士兵們和門邊的寧黛都忙乎的熱火朝天。
只是坐著疊元寶,可比一動不動的站崗要舒服多了。人舒服了,漸漸的也就止不住開了聊天的頭,有人帶頭說話,其他人也憋不住了,一會兒一圈兒就小聲的開始東扯西聊起來。
聊天聲很快傳到了寧黛耳朵里,不過寧黛沒有制止他們。
一整天的時間,士兵連帶寧黛就一直在忙疊元寶,連中午飯都是草草吃過就趕忙又回來繼續疊元寶。
沈翔從沈孟氏那里得知沈宴河住回祖宅后,在中午就回了家,特地轉過來看望。
那時沈宴河還在睡覺,寧黛把著門,于是很順其自然的就將沈翔攔在了門外。
沈翔看著面前一只腳踩在門框上,橫的活像只螃蟹的寧黛,生生的壓下心里冒起的火。
這么粗魯毫無形象的女人,他真是難得一見,偏偏還不好光明正大的得罪。
沈翔端著虛假的笑,轉移話題問說:“寧小姐,你和院子里的士兵們這是在忙著什么呢?”
寧黛腳抵在門框上不放,手上動作也沒見絲毫停頓,但回答沈翔的問題時,卻慢的跟頭老牛似的。
“疊元寶啊,沈先生沒見過?”
“見過。”當然見過,沒見過豬跑,難道還沒吃過豬肉嗎?
“卻不知道寧小姐帶著人在這里疊元寶做什么?”
“燒啊。”寧帶回答的理所當然。
沈翔:“…”
說個話怎么那么累呢?沈翔懷疑寧黛是故意的。
當然,寧黛就是故意的。
不過在看了看沈翔的臉色后,寧黛又模棱兩可的補充了句:“為以后準備的,沈先生,你該知道的啊。”
沈翔第一反應就是沈宴河去了后,確實需要這些東西,頓時沖著寧黛點起了頭。
看來沈宴河是真的活不久了。
好哇,好哇~
沈翔又探著頭往屋內看了看,等瞧見沈宴河始終不見醒來,覺得他這是油盡燈枯前兆,這才假惺惺的囑咐了兩句,而后離開,回了自家的小洋樓。
等沈翔走后,寧黛又繼續埋首做她的“手工”。
寧老太爺等人到沈家祖宅時,已經是太陽西沉的時候。
從大門走到沈宴河的屋子,寧老太爺已經皺起了眉頭,如寧黛當初來時就發覺宅子風水局有問題一樣,寧老太爺也看出來了。
不過這不是眼下的重點,所以他先行壓下不提,先去和寧黛匯合。
等寧家三人匯合,短暫的交流了下情況,又開始下一輪準備。
離天黑雖然快了,但他們人多,安排準備起來,還是很快速的。
小洋樓那邊得知了沈宴河這邊的動靜,沈翔又想過來看看,卻沒想這回竟被攔在了外頭,還不給進。
沈翔想宣示一下他身為沈宅半個主人,并沈宴河堂叔的權利,可那些個士兵根本不聽他的。
他又宣示他是沈宴江的爹,結果仍是一樣,這些士兵們也根本就不聽沈宴江的。
這可把沈翔氣的夠嗆,他兒子可是未來大帥,這些士兵竟然不聽他兒子的!到他兒子上位時,他定要叫他們好看!
僵持不下時,還是沈孟氏過來將他勸回了小洋樓。
回到小洋樓正巧沈宴江也回來了,沈孟氏正想同沈宴江說沈宴河的事,沒想沈宴江先同沈翔說了祖墳的事情。
沈翔聽后當場跳腳:“你說什么?沈宴河今天讓人去祖墳?去干什么?”
沈宴江在軍部一直是掛的閑職,每天去軍部也就是干坐著,不過干坐著也有個好處,就是能聽到不少的事。
下午時候他就聽到了這么一則消息,何蔚錦點了人,據說是要去沈家祖墳。
何蔚錦是沈宴河的人,他點人,不就是等于是沈宴河點人?還是去祖墳,沈宴河一下就覺得不好,連忙回了家,將這消息告訴沈翔。
但他只知沈宴河讓人去祖墳,具體干什么卻不知道,而且他回來的已經晚了,就算去差人去祖墳查看,到時天都黑了,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父親,會不會是沈宴河知道了什么?”沈宴江懷疑道。
“不可能!”沈翔想也不想的反駁:“那時我也是親眼去見過的,一點錯漏都沒有,就算帶人去看,也不會看出什么來!”
旁邊的沈孟氏疑惑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打轉:“沈大老爺,宴江,你們兩個在說什么呢?”
祖墳又怎么了?不是請人來擺平了嗎?
沈翔沒功夫也沒心情理她,徑自往里面走,走了幾步,又頓下對沈宴江說:“派人去找那位先生,明天一早讓那先生去祖墳看看情況。”
沈宴江立馬點頭說好。
只是寄希望于明天清晨的父子倆,卻對今天晚上一無所知。
夜色很快籠罩大地,當最后一絲光亮也被夜色所取代后,氣溫徒然降低了許多。
更不知在何時,竟起了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