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的在醫院里醒來,只不過這次守在床邊的換了人。
看著身上的病號服,劉珺唇角揚起一抹無奈的嘲諷,貌似這段時間她跟醫院特別的有緣分。
“小主,你醒啦。”劉珺醒的時候,聞樹正站在窗口發呆,突感如芒刺背,轉過身就發現床上的人已經醒了,正看著他。
“唔,多久了?”有些不適的撫了一下眉間,劉珺的臉色還是有些蒼白,身體虛弱無力。
“一天一夜了。”聞樹走到床邊凳子上坐下,高大的身軀像座雕像,端的筆直。
明天就是出發的日子,但是小主現下的狀態,似乎并不是很好,所以,“要不要我去把票給改了?”
“不用,那倆呢?醒了嗎?”她出去的時候,貌似他們還暈著。
“沒有,被送到隔壁房間了,沒什么事兒。”
“嗯,時間不變,你們有什么要帶的,就收拾好了,明天車站見吧。”說完劉珺就躺下去,側了身對著窗外,不愿再說話。
她精神透支的有些厲害,不是一時半會兒可以恢復的,但是蘇聯那邊,不能再耽擱了。
“我沒什么事兒。”所以還是在這待著吧。
于是,床上的人繼續睡著,床邊的人看著床上的人發著呆。
聞樹到了現下,還是有些難以置信,自己竟然給個十來歲的孩子做了下屬,而這個做主子的孩子,還不是正常人,甚至可以毫不夸張的說,強大的讓人恐懼,她有強于他們常人的聰明腦子,也有狠辣的手段,再加上對未來的可怕預測,他覺得,這樣的人,不應該活在這個世界上,不,應該說是,不應該存在!
實在是有違天理!!
想想,自己十來歲的時候在干什么?唔,跟天洋一塊兒,在山里瞎蹦跶,為了一口吃的跟人打的頭破血流還有燒了二賴子家的柴火垛子,誰讓那個丑東西搶他的銀毫子,那可是奶奶唯一留給他的東西了,就一顆而已 劉珺如果知道此時聞樹的想法,估計會有些驚訝。
她,的確不是這個時代的人,被說成‘有違天理’,算得上正常!
聞樹正在神游天際,劉珺也已經進入深度睡眠。
乾瑜這邊,找劉珺已經翻天,直到 站在院子門口,看到訓練回來的徐天洋一行四人,乾瑜一張黑臉硬生生的拉成了馬臉。
“你們是什么人?站在我們家門口做什么?!!”徐天洋看到院子門口竟然停了倆輛黑色轎車,本以為是大樹帶著小主回來了,沒想到竟然是四個陌生男人,而且看通身氣質,恐怕是有些身份的。其他人都回家辦事還沒有回來,也就剩下他們四個人,包括云桓,樓重,歐陽。
“你們小主呢?”秦源揚起笑意,上前一步搭話,免得他家乾爺一出面就把小姑奶奶的下屬得罪個遍。
不過…秦源看著眼前的四人,那渾身的煞氣,嘶…小姑奶奶從哪里弄來的這些狠角色?
識人無數的他,一眼就可以看出,這些人,各個都是練家子,而且,能力不耐,僅僅只是個頭,就可以甩下乾爺最得力的助手齊組一大截了 也不知道那些小子跟他們動起手來,是否能拼個高低?
也許是秦源的視線太過灼熱,徐天洋不自在的退后了一步,聽到熟悉的名字,他才稍稍放下警惕,“小主身體不太舒服,我們隊長送她去醫院了。”
“什么?!!”秦源來不及反應,已經被一臉焦急的乾瑜揮到了一邊,身形一動就要上手抓人細問,誰知卻被秦源手疾眼快的攔了個正著,“乾爺,等等…您先別著急”,沒看到對方見你上前,臉色都陰了?“您看他們也不著急,小小姐應該沒什么大事…咳咳…沒什么大事…呵呵…”說完,還一個勁兒的給自家乾爺使眼色,看的一旁的小吳很是無語的想笑。
“秦源,你他娘的給我滾邊去,你!說!你們小主怎么了?為什么去醫院了?人在哪?”
“好像是累的,去了區醫院。”
事實是,劉珺要求換了家小醫院,只因為這段時間他們一家進市醫院的次數太多,又去,太尷尬!
劉珺從睡夢中被拍醒,對上的就是一張黑漆漆的冷臉,“哥?”
乾瑜瞪著眼,恨不得把床上的人瞪出個窟窿眼兒來才罷休,修長的雙臂環在胸口,起伏的厲害,看得出,他氣得狠了 劉珺:…
她這是怎么惹到了眼前人了?
“敢情你還不知道我為啥生氣?”
為啥?
“哎呀!”劉珺得了個指蹦疼的齜牙 “說吧,你身體咋回事?聽那聞樹說,你最近很虛?”來的時候,就只有聞樹在,他也就拎出去問了幾句,誰知一問三不知,就說只是體虛,具體的,就連主治醫生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不過有一點可以確認的是,人沒事,需要休養。
“練功練的。”對于乾瑜,她雖然有時候會遮掩一下,但是,有的事情,是瞞不住的,比如上次在蘇聯救人的事情,相信以她哥的智商,百分百猜到了一些什么,只是他沒問,她也就當做不知道。
“練功?”乾瑜面部表情一時之間沒管理好,癱了,顯然,他是想起了什么。
“練功,也要保護好自己,別亂來,聽到了嗎?”最終,乾瑜還是沒有捅破窗戶紙。
在乾瑜的一再要求下,劉珺啟程前往蘇聯,目的地,回國之前居住的城堡。
為了避免引人注目,除了聞樹跟在劉珺身邊,其他人都是三三兩兩各自分開到不同的車廂。
為了很好的休息,劉珺和上次過去時候一樣,定的包廂,雖然也有些嘈雜,但是比其他的地方要安靜很多。
幽部(聞樹自己給隊伍定的名字,覺得比較有氣勢)的成員都不是第一次出遠門了,畢竟都是曾經的部隊頂尖人才,有時候甚至會有秘密行動,少不了乘坐火車,飛機之類的,但是相比以前的拮據和謹言慎行,這算得上是一次旅游般的出行了,吃的喝的不花錢,背包里還有不少小零食,神仙般的日子也不過如此吧。
上車沒多久,就無聊了,樓重和簡單找到徐天洋的下鋪,玩起了紙牌,其他人也是在各自的陣營里聚在一起玩得很嗨,要不是發生了一件事,這次出行,就再完美不過了。
“…我靠,敢攔老子的牌,不給你小子點顏色看看,老子豈不是很沒面子?我四個…我屮!什么東西!”樓重剛準備甩出手里的四張牌,眼前突然一花,胸前多了個土灰色的油紙包裹,嚇得眼珠子都直了,順手就想把東西扔出去,然而,當他的手指觸及包裹外皮,整個人動作都停滯了冷汗猝不及防的滲出來。
簡單本以為自家兄弟能甩出啥牛哄哄的牌面,誰知道這雷聲是大,雨點遲遲沒有落下,抬頭就看到對面人整個人都被定住了,就好像遇到了…
不對!“老樓!你咋了?”簡單嗖的一下站起,就要探身,“你懷里這是啥?”
“別動!!”樓重低吼,青筋在脖頸間根根凸起,雙眼赤紅,冷汗滑落脖頸,浸濕了深綠色的衣領,看上去有些發黑。
簡單的動作僵住了,死死盯著著樓重懷里的土灰色人頭大小的包裹,呼吸急促而厚重起來,同為排雷工兵出身的他再清楚不過,自家兄弟這反應,恐怕那東西,不是啥好東西,捆綁雷管?定時炸彈?土炸彈?
徐天洋怎么都沒想到,自己不過是出去倒了杯水,回來就出事了!
“大洋,我覺得情況不太對,你們趕緊的,拉緊急制動,我覺得,這東西恐怕快爆炸了!”他娘的,他要是沒聽錯的話,里面的滴滴聲,不要太清晰!!
這趟車里,恐怕有動亂分子,他們必須馬上把炸彈處理,找出這些人,他們都是有組織有目的的,這樣的炸彈,絕對不止一顆!!越晚越危險!
‘嘎吱…嘎…’隨著一聲劇烈的火車制動強制停下導致的劇烈聲響,火車一陣劇烈搖晃的同時,刺耳的軌道摩擦聲響徹漆黑的天空下、
不知道是不是他們太走運,抱著這鬼東西的時候,火車正穿過一片枯干的草坪 “怎么回事?!!誰拉制動閘了?!!”列車長正在自己的小臥室里享受片刻的安寧,誰知剛躺下,火車就猛地停住了,這尖銳的摩擦聲,也是夠讓人難受了。
熟悉路途情況的他,很清楚的記得,這里并不是經停站臺,也不需要換軌,要是有前述情況,列車員一定會過來報備;而此時,并沒有列車員過來,那么,原因只有一個了,那就是火車被強制停止,被拉制動閘了!
不由自主的回想起曾經遇到過的幾個蠢貨,列車長低咒一聲,狠狠地拍了把床頭,刷的站起身,跟氣哄哄的牛犢子似的沖了出去,他得去看看,到底又是哪個蠢貨干的好事情,這次,他絕對不會姑息,等到下一站,就送他們上局子里喝一晚上茶!!嚇不死他!!
為了避免發生恐慌,樓重悄然的用被子裹住懷里的包裹向外移動,雖然不確定這東西什么時候會炸,但是捂著點,總沒錯 默契的找到徐天洋和簡單強自拉開的車門,來不及說什么就縱身一躍,跳下去了,簡單在后,也是毫不猶豫的往下跳,留下徐天洋,他必須把列車長和乘務警安撫了,小主那邊也還沒通知。
以為火車暫停讓道的乘客們依舊故我的笑著,聊著,窗戶外,卻已經在上演著一場生死時速!
樓重盡了所有力氣奔跑著,胸腔里劇烈的疼痛襲來,擠壓著他的空氣。
第一次這樣感謝他家小主,讓他的速度提升到如此地步,幾十秒的時間,他已經快離開一里地,他明顯的感覺到懷里的東西跳動速度在加快,抬手撕了外面的包裹,果然,露出一塊長方形的顯示器,“擦!”啐上一口,樓重再也顧不得其他,嗖的一下,像是扔鉛球一樣投擲了出去,然而,僅剩五秒的定時炸彈并沒有如他所愿的延長時間,而是在空中爆炸開來,帶起燦爛的火光和飛舞的灰黑色氣波!!
漆黑的夜空,炸裂的火光,照亮了一大片天空,草坪!
樓重被襲來的沖擊崩了個人仰馬翻,狠狠地砸飛了出去,落在遠處的草地上,帶起一片干枯的草皮和濕土 正在跟徐天洋發怒的列車長:…
脫了下頜的嘴巴大張,呆呆的看著天空下落的無數火星,感受著耳邊震耳欲聾的震響,這一刻,他覺得,也許,他的鐵飯碗,要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