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林子的愈發深入,周圍的溫度也開始降低,呼吸間已經可以隱隱見著白色霧氣。
寒冷滲透破碎的衣衫進入體內,嚴炎覺得自己的皮膚已經開始發硬發麻,這是驟冷產生的生理反應 “你要把我帶去哪里?再往里,要是碰上野獸,我們可能都會死。”長時間的撐起脖頸避免傷及頭部的動作,讓嚴炎僅剩的體力迅速消耗,再加上身體熱量的流失,讓他眼前開始發黑。
“姓姚的,如果我死了,你們姚氏一族,就會真正的滅族了,我對家族的重要性你應該知道,還有我那些好友,隨便一個出來都能滅掉你們幾百回,我一人的命,換掉你所有族人的命,你覺得值得嗎?”
沉默:…
“如果你能現在送我回去,不用到家門口,只要是可以求救的地方,我保證,絕對會忘記今天晚上的事情,也保證絕不會打擊報復,還給你的族人一人一萬的補償,你覺得怎么樣?”
沉默:…
“我跟你說…”重物狠狠擊打在頭上,嚴炎脖子意一歪,失去了意識。
暈過去的瞬間,前方拖行的人也停了下來,清冷的月色下,一張帶著小熊面具的臉猛然轉過來,發出桀桀的笑聲,“桀桀桀…你以為我會讓你嚴家一直繁榮昌盛么?”嗡嗡嗡的聲音在面具下無法分辨音色。
嚴炎,只是嚴氏一族走向衰敗的開始!也是首祭!
接下來,一個,一個,他全都不會放過!!
一個都逃不掉!!
哈哈哈哈…
面具人在嚴炎暈過去后,沒有再往前走,而是往右側轉移數十米,停住,扔下手里的人,扯下腰間的繩子,彎身綁住嚴炎的脖頸。
這一動作可以看出,他恐怕沒準備讓地上的人活下去!
站起身,扭了扭脖頸,逆著光線好似在打量嚴炎的臉,重新發出桀桀的怪笑 也就是這個時候,他猛地一跳,身子帶著嚴炎的身子一拖一拽,消失在剛才的位置!
原來,他剛才所站的地勢是一方峭壁邊沿!
嚴炎在窒息中醒來,睜開眼,才發現自己正處于懸空狀態,而掌控著他生命的人正在他的頭頂上方。
死死地抓住脖頸上越來越鎖緊的繩索,雙腿下意識的亂蹬,試圖給自己挪出一點氧氣流通的余地,他張開嘴,像是缺水的魚,用盡力氣吸氣呼吸 他還年輕,不想死去,更不想用這樣的方法死去!
“你…”翻著白眼瞪視著上方攀附著巖壁的男人,清晰的聽到對方呵呵的笑聲 他笑的很興奮,就像是吸了大·麻!
死亡的威脅讓嚴炎腦子里一片空白 嚴重的缺氧讓他眼前陣陣發黑!
就在他以為自己馬上就要告別世界的時候,男人動了,他脖頸上的緊縮停止,逐漸放松。
這一刻,他才知道,他脖頸上的繩索,是可以人工控制的!
“嘿嘿,活著的感覺咋樣?爽吧?嘿嘿…看你那瀕死時刻翻白眼的樣子,真是美啊…哈哈哈哈…”
嚴炎大口的喘息著,沒有接話,只是視線四周掃視,尋找著可能的出路。
他感覺到,他的藥效好像在慢慢消退,相信過不了多久,就能恢復。
面具人之所以放松脖頸上的繩子,百分百是喜好看自己瀕死的掙扎,以此來滿足他殺人前的羞辱欲·望。
這樣的話,也許,他還有幾次掙脫的機會。
前提是,氣力全部恢復!
如嚴炎所想,面具人果然是想要看他在徒勞無功的掙扎中絕望的死去。
他在順著崖壁往下走,每隔一段時間停下來,看著嚴炎發出怪笑,而嚴炎也在這樣斷斷續續的過程中暫且保住了性命。
配合著對方的心思,表現垂死掙扎的痛苦,果然,反復幾次后,對方似乎覺得這樣沒意思了,往下爬的速度加快很多,約莫半個時辰后,到地面了。
面具男落地之后像是換了個人,如剛開始一般沉默寡言,他用腰上的繩索將嚴炎捆成了仰首下跪,雙手背后的姿勢,脖頸上的窒息感再次來臨。
這,還不是事情的重點,在嚴炎的注視之下,他從衣服外套里拿出一樣東西,冒出水珠的針尖在月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澤。
這一刻,嚴炎感受到了來自于靈魂深處的絕望!
看來,這是上天要收了他的小命了 冰涼的刺痛后,是全身的再次脫力。
嚴炎猩紅的眼睛里充斥著死氣,看著天空的勾月,任由自己的身體像是被拖拉的破布一樣向前走然后被扔下耳邊傳來挖掘土地的聲音 所以,這是要活埋?
接下來的時間里,面具人的動作意外的迅速,仿若不過眨眼的時間,冒著寒氣和濕氣的大坑已經準備好 “午夜十二點整,是我專程為你選定的時間,怎么樣?喜歡嗎?”
tmd,你把你自己種在坑里試試,喜不喜歡?
這一刻,嚴炎就像是拓開了新技能,曾經的文明儒雅在這一刻被徹底解鎖!!
“喜歡你大爺!姓姚的,你也不用再tmd嘚啵個沒完了,要殺就殺!老子告訴你,用老子一條命,換取你姚家滿門全部死光光,老子不虧!你他媽就是個低賤的賤種!連臉都不敢露的賤種,怎么著,怕老子在閻王殿告你狀啊!!沒種的東西,看你這賤人德行就知道,一準兒是個沒人愛的賤皮子!!像你這種低賤坯子,就是死了,也進不了閻王殿,只能做個孤魂野鬼,游蕩到世界末日!我草你全家!草擬女人,草擬祖宗十八代!!草擬…”
惡毒的咒罵在空寂的黑夜里非常的清晰,而面具男就像是沒有回過神一樣,撐著鐵鍬,低頭看著坑里的人,并沒有任何動作。
但是,如果仔細看的話,就能發現,他的身子在顫抖,顫抖的像是得了帕金森!!
“你找死!”陰惻惻的聲音在大聲的咒罵聲中也沒有被掩埋。
鐵鍬上揚之時,嚴炎閉上眼,暗暗在心里喊了聲‘要死了’!
誰知下一秒,對方并沒有砸下,而是開始不斷的往坑里撒沙土,沙土迅速蔓延至脖頸處,只剩下頭顱在外。
“嘴很硬嘛!”面具男吃吃笑著將周圈的泥土踩嚴實。
土壤擠壓胸腔傳來的窒息感越來越嚴重!
瀕死的這一刻,嚴炎最想見到的人是父親和爺爺,還來不及為他們做什么,竟然就要這樣死去 死的不值!
此時的嚴家,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爸,您就先去休息吧,別等了。”嚴昌佝僂著身子,低低的哀求著老爺子以往精氣神十足的俊朗容顏浮現濃的化不開的死氣 從知道嚴炎出事開始,已經一個多小時過去了,一點消息都沒有傳來,家里也沒有接到綁匪的電話,所以,他們最擔心的就是仇殺!
而這最直接的懷疑對象就是姚氏剩下的族人。
如果真的是他們其中之一,那么這一次,嚴炎可能真的是兇多吉少了 失去妻子的時候,他一夜白了頭,至今未娶,如若中年再喪子,他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茍活于世。
此時此刻,即使心焦如焚,也是以老爺子身體為重,老爺子是嚴家的支柱,他的兒子卻不是,所以,在其他的子女都不在的時候,他得守著!
孰輕孰重,又怎么可能分不清呢?
“我要等炎炎回來。”位高權重的首長,這一刻,只是一位擔心孫兒的普通老人“爸…您這樣熬著,炎炎會很擔心,會自責要是您擔心出病癥來,炎炎回來會難過。”快五十的男人了,說著話,卻不知不覺哽咽了 他沒敢說的是,要是炎炎他回不來了怎么辦?
老爺子在孫子輩最疼愛的就是炎炎了 到時候…
不敢想象 從不信鬼神的嚴昌,在心里默默的念著亡妻的名字,希望她可以在天之靈保佑他們的兒子平安歸來。
歐浩博帶著所有可以用的人,兩人一組,四散開去嚴炎常去的地方找人。
而蔣海榮和孔涵旬則是去找姚家余下的所有人,看是否能逼問出什么情況。
孔蘭亭和寧書文帶著上百人去了京城的郊外 再加上所有與嚴家有交情的知情人士!
可以稱得上是八方支援了,差點掀翻整個京城 十二點四十八分,順著劉珺定下的路線,終于找到了靈犀山下,而離山不遠的一處溝壑里,有一輛翻著的黑色轎車,在那里,找到了斷成幾節的通訊手環。
果然,人被帶到山上來了!
因為精神力始終處于長時間緊張和極致消耗狀態,已經出現不穩的狀況,為了避免意外情況,劉珺縮短了精神力的覆蓋范圍,擴展開去,不過一里地 這大大的縮小了搜索的范圍。
“云桓,你跟我進去,其他人,原地守著!注意周邊情況。”
“是。”
劉珺腳步一跨,幾個跳躍便消失在原地,云桓立即跟上。
影子,魔蝎看著倆人眨眼就消失在路口,連動靜都消失了,不禁目瞪口呆!
這…是人類的速度嗎?
“羨慕嗎?”有人開口。
影子,魔蝎:…
得意的樣子賊討厭!
“羨慕也沒用,我們是小主的親衛隊,經過特殊訓練的”
伍陸,任遠:…
這小子,就是嘴欠 雖然,這是事實!
好吧,他們也很得意影子拉住魔蝎蠢蠢欲動的手,默默搖頭 還是別惹他們了,如果都是這樣的速度,我們打不贏的!
可是我氣不過看把他們囂張的他們是先來的先來后到 那也不能這樣戳老子肺管子吧?
讓他們先得意,我們好好表現,小主一準兒也會幫我們提升 唔,也是…
月光太明亮,即使是夜色下,也可以看到這新來的倆個女人間的眉來眼去可以想象倆人正在意·淫著什么!
簡單哼了一聲,撇開頭傲嬌的走遠早就看不慣這兩只母老虎了,這次出來,小主干啥都帶她們 深林里,云桓滿肚子怨念的吊在自家小主身后,將自己的速度提到極致!
小主誒…難不成您老沒發現,您的小弟已經遠遠落在后面了嗎?
“小心點,前面有人來了。”突然,熟悉的嗓音出現在耳朵里。
是傳音(幽部所有隊員將其認定為內家功夫,因為小主沒有否認他們的猜測)
有人?
奔跑中的急促呼吸稍作調整,幾個借力起跳,高壯的身影消失在樹杈里。
劉珺的視線范圍里出現一道男人的身影。
出現的很突兀,憑空出現的 確切點說,是爬上來的。
所以,這人,是否就是挾持嚴炎的人?
這樣想著,劉珺用精神力托起輕靈的身子,懸浮在半空中,悄無聲息的迅速前進。
距離近了,劉珺看到一張陰柔的男性臉孔!
“前面這位,麻煩請問一下,你…”劉珺找了個地方落腳,然后假裝不經意間走出來。
空無一人的林子里,突然出現一道女聲,讓姚付嚇得摔了個跟頭。
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爬起身就往另一邊逃去。
劉珺冷哼一聲,果然有鬼!
疾走幾步,輕松的將人捉住。
感受到右臂上的力度,姚付心臟一顫,強自讓自己鎮靜下來,頓住身形轉頭道:“你是誰?為什么在這里?”
如果說出這句話來,眼神不要左右移動,那當然是更有說服力 然而,同一時刻,在精神力搜索到某一處時,劉珺唇角的冷笑瞬間凍結!
那是?!!
嚴炎被活埋了?!!
看到這一畫面,劉珺渾身都散發出煞氣!
“你找死!”
將人擊昏,劉珺拎著姚付的衣領縱身一躍。
“云桓,三十米外系著紅色帶子處是懸崖,來下邊!”
云桓順著繩子落地的時候,劉珺已經把嚴炎從坑里拎出來了。
幸運的是,嚴炎的心臟停跳的時間并不長劉珺的捶打急救還是將人緩了過來,只是腦補缺氧太厲害,時間可能間隔還比較長,人并沒有醒來。
“小主,我來背。”
“嗯。”
云桓熟練的將嚴炎用繩子綁在身上,地上的人已經被劉珺捆成了扭曲的粽子一枚。
將繩子一頭遞給云桓,劉珺臉上的冷意依舊沒有消散。
回想起剛才將人拉出來的時候看到的畫面,竟然是跪著的!
劉珺覺得,這玩意兒,估計剁的細碎喂狗,嚴家也是覺得太輕了的。
嚴家的小少爺,給這么個東西下跪,好大的臉面!
可以想見嚴炎遭遇的屈辱!
可以想見,這次,哪怕是姚家剩余的人,也恐怕在劫難逃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關注“熱度網文或者rdww444”與更多書友一起聊喜歡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