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的注冊,由維奇一力完成,效率倒是出乎意料的不錯。
待合同簽下,付款,原材料接連不斷的運回廠子里,需要用到的機械,工人全部就位,優步的事業,開跋!
劉珺坐在自己專用的辦公室里,桌面上放著一疊材料,是文特爾家族的資料,頗為詳盡!
文特爾家族,是德國的一線家族,也是真正的最上層建筑的主宰者,近年來,幾乎把持了整個德國的黑白兩道的經濟鑰匙,軍·火,就是他們的主營業務,按照前世所知道的歷史來看,幾乎每一場戰役,都有文特爾家族的痕跡存在,他們沒有正邪之分,只有利益,面對對手,心狠手辣,而且少有的團結,幾乎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維奇把文特爾家族存在一百多年來的資料幾乎全部搜集了一遍,雖說不是面面俱到,但是已經做到了能夠做到的極致詳盡。
1927年,敘利羅亞與日本南嶼島之戰!
1929年,瑪爾達與英國的領土之爭!
1931年,埃利亞與美國的侵略之戰!
過去的數十場戰役,艾特爾家族幾乎發遍了戰爭財!
隨著每一次的軍火輸出,艾特爾的地位也在逐步提高,到了如今,已經是世界頂尖層級的龐然大物了,枝枝蔓蔓之廣泛,幾乎可以俯視整個世界一半以上的‘大家’。
而想要在龐然大物嘴下奪食,難度不是一般的大啊!
未來的行事,還需要細細的琢磨,不能魯莽劉珺從頭到尾翻了一遍,心里有些什么正在漸漸蘇醒 趙大梅沒想到,自己會這么快跟劉大柱重新見面。
盡管她得到劉大柱出來的消息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做了快一個月的心理建設,到了門口,還是不由得有些怯步。
她一直以為,他們這輩子,不會有再見的機會了…他,是不是還是記憶中的模樣?
獵鷹開車送人過來,到了樓梯口就停住了,看到趙大梅始終在原地徘徊,右手抬起又放下,來來回回好幾遍,不禁有些無奈,也有些理解,近鄉情怯,近過去的人,也會有情怯的時候 畢竟是小主的家事,他摻和沒用,況且,這還是夫妻倆的事情。
獵鷹以為,這樣踟躕的狀態還要持續很久,不想…
一名中年矮胖男子突如其來的打開門,探出身子,正是乾瑜給找的護工,“你,你是?啊,您是趙女士吧,我是譚力,秦總跟我說過,說是您今天會過來,快請進,先生已經等您很久了。”從劉大柱知道趙大梅會過來開始,就再也不曾安靜的坐下一秒鐘,時坐時站,脖子都快抻長了,終于把人給等來了。
把人讓進去之后,譚力就找了個借口回了自己房間,把門關的死緊。
趙大梅的變化實在太大了,大到劉大柱連開口喚名字的勇氣都沒有,他只是傻傻的看著,看著,眼里有錯愕,震驚,疑惑,迷茫,更多的,是猶豫…
他印象中的妻子,土氣,臉色暗黃,頭發枯干如草,總是低著頭干活,渾身上下,滿滿的充斥著說不出的怨氣;而眼前的女人,一頭利落的短發,俏皮而精神,白里透紅的肌膚,唇瓣瑩潤飽滿,背脊挺得筆直,一身黑色的女子西裝,襯托的整個人就像個成功的商人,他深深地懷疑,這樣的女人,真的是他的妻子嗎?還是,他認錯人了?
可是,五官的熟悉感,讓他心里浮現一道聲音,不斷的叫囂著,是的,是的!這就是那個為他生了四個孩子的女人!他的妻子趙大梅!
然而,他不敢認!
“劉大柱,這幾年,你還好嗎?”干澀熟悉的女聲傳進耳朵里,就像是雷公用棒槌敲打在腦子里邊,震的劉大柱坐了個屁股蹲兒 即使這樣,他依舊只是傻傻的仰頭,看著眼前女人那精致的容顏,目不轉睛,好似生怕自己一眨眼,人就消失了。
雖然知道自己不該心軟,但是在看到曾經的丈夫如今的模樣,趙大梅的心,狠狠地撕扯著,這個男人雖然混,但是一日夫妻百日恩,終是她四個娃娃的親爹啊 離開的時候,他又瘦又難看,但是最起碼,還像個人;再看如今的模樣,深陷的眼窩,眼珠子充斥著死寂,勉強裹住牙齒的青紫嘴唇裂著口子,松垮的暗黑肌膚薄薄的貼在臉部骨骼上,這哪里是人,是鬼還差不多!!
“劉大柱,不管你發生了什么,只要你不再回去,以后的日子,你好好過,我不會讓你餓肚子,但是我跟你,已經不可能了。”她這次來,除了想看看劉大柱成了什么模樣,最重要的是,她不想再跟著這樣的男人,更不想他再因為那些毫無意義的愚孝傷害到孩子。
只不過,那個他曾經愚孝的女人,被他手刃了,但是劉祖峰不是還在嗎?
她決不允許她的孩子再出現任何的危險,決不允許!
“劉大柱,這些錢,你拿著,慢慢花,我以后每個月,都讓人給你送這么多,也算是全了孩子們對你的生恩了;這套房子,在我名下的,你可以隨便住,等你百年后,就是幾個孩子的,我不要的,還有…”房間里,一個坐在凳子上,一個坐在地上,一個說,一個聽,形成了一種奇怪的范圍,就好像回到曾經極少出現的美好時期,趙大梅總是碎碎念著,而他總是無奈又不得不聽著,卻又有著甜蜜。
只可惜,這樣熟悉的場景,如今,卻已是過往云煙,他的家沒了,妻子孩子也沒了…
“劉大柱,我給你…”
“嗚嗚…”趙大梅的聲音消失在劉大柱的嚎啕大哭里。
怔怔的看著地上狼狽不堪,抱著腦袋痛哭流涕的男人,那么卑微,那么渺小,可是,她曾經也幻想過他可以為自己,為孩子們撐起一片天。
然而,事實總是不能如愿,她終歸還是被現實所打敗 從劉大柱的住處離開,趙大梅神情一直有些恍惚,獵鷹不敢怠慢的緊跟著,直到打開車門,人坐進去,獵鷹才舒了一口氣。
當天晚上,趙大梅接到了秦源的電話,說是劉大柱離開了,就在她離開不久,說是要出去買點日常的用品,護工問起,他什么也沒說,出去了,就沒再回來。
聽到消息,趙大梅沉默了,不管怎么說,護工沒有提到她留下的那一百塊,他應該是帶走了。
這樣也好,最起碼,她不用擔心他會給孩子們帶來厄運了 只是,明明應該開心的吧,甩掉了大包袱,可是她這心,咋就一抽一抽的難受呢?
無垠學院的屋頂,一道瘦挑的身影獨自坐在屋脊上,仰頭望著天空的彎月,精致若精靈般的容顏在月光下愈發清晰,那長翹的睫毛,從側面的角度看去,仿若托起了彎月,栩栩如蝶翅,忽閃忽閃,妖異異常。
阿煜…
記憶里,總有一道冷冷的聲音這樣喚他,距離上次見面,已經過去一個多月,珺珺,你可還好?有沒有想阿煜呢?
阿煜…很想你…
華貴的房間里,雪白的大床上,少女滿頭大汗的蠕動著身體,像是在掙扎著擺脫什么,眉頭緊鎖,她在做夢!
漫天的黃沙飛舞在空中,天空血紅血紅,低低的籠罩在頭上,好像隨時會塌下來,周圍沒有人,只有她自己,她帶著護目鏡,用精神力裹住身體,極力前進,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但是,她必須往前走,不能回頭 “主…等等阿奴,阿奴要跟著主一起…”
“阿奴不疼,主,阿奴不疼…”
“阿奴好想你啊…主…你在哪里…”
“誰?是誰?”劉珺急促的呼吸,密集的沙塵暴見縫插針的直往鼻孔口腔里流竄,讓她連張口說話都極為小心,她的精神力,為什么這么弱了,為什么無法隔離沙土?
“主,不要離開阿奴,您是阿奴的主…主…”到底是誰在喊主,是喊她嗎?阿奴又是誰?她是誰?
嘶…頭好疼,疼…
尖銳的疼痛狠狠地撕裂她的腦域,“主…你救救阿奴,阿奴好痛…啊…好痛…”
“救救阿奴…”
“啊…”劉珺在陣陣驚恐的嘶喊聲中驚醒,猛地坐起,冷汗浸濕了衣衫尤不自知。
她捂著狂跳不止的胸口,清楚的感覺到,里面咚咚咚,跳的很急。
腦子里的聲音清晰的就像是發生在眼前,但是周圍熟悉的畫面卻告訴她,剛才,只不過是個夢,僅此而已 阿奴…阿奴…
明明不記得有認識的人是這個名字,但是為什么莫名的熟悉?
捧著脹痛的腦袋,劉珺煩躁的想要大叫!
她到蘇聯已經半個月了,這個奇怪的夢頻頻出現了一個星期,確切的說,是連續的一個星期 夢里,那個叫阿奴的女人始終在喊主,主,是誰?是她嗎?
可是…
難不成是曾經的記憶?
或者是上輩子的記憶嗎?
她丟了上輩子某個時間段里的記憶?
可是,她為什么沒感覺?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關注“優讀文學”,聊人生,尋知己